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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化训练思想:教练和致用

时间:2023-07-0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何良臣指出,在平时训练中,要注意施行“五教之法”。何良臣同样重视金鼓和旌旗,但他将这二者与“进退之法”“长短之利”“赏罚之信”并称为“五”,总称为“五教”。[48]他也强调训练中“练胆”,认为“练胆气乃练之本也”[49],可见其对胆气非常看重。何良臣认为,“致用”的关键是用好关键性人才。

优化训练思想:教练和致用

在完成招募和编列之后,一方面需要开展耻辱观和军纪教育,另外还需要进行必要的军事技能训练。有关这方面内容,明代著名军事家戚继光有较多探讨,在《纪效新书》《练兵实纪》中也有集中展现。何良臣对此也有关注,并进行了深入探讨。他非常强调对那些已经编列成伍的军士,必须组织军事技能训练,尽快完成由“教练”到“致用”的过程。

众所周知,组织训练也要讲究方法和步骤。何良臣指出,训练如果不得其法,“虽朝督暮责,无益于用”[39]。那么,什么才叫训练得法呢,他认为是“善练兵者,教艺有师,教战有率”[40]。也就是说,先要找到称职的教官,再树立优秀的表率,然后才能有步骤地展开训练。仅就队列训练来说,必须做到“整行齐伍”,除了统一号令之外,更要整齐队伍。如果是进行兵器训练,一定要正确区分各种武器装备的性能,长短兵器互相搭配,因为“短兵有长用,长兵有短用”[41],必须使各种长短兵器都能够放在最为合适的地方,才能使其在战阵之间发挥出最大效率

何良臣指出,在平时训练中,要注意施行“五教之法”。所谓“五教之法”,即“以形色之旗教其目,以金鼓之声教其耳,以进退之节教其足,以长短之利教其手,以赏罚之信教其心”[42]。在何良臣看来,这一“五教不易之大纲”,必须严格遵循。从《孙子兵法》等兵书来看,中国古代很早就重视金鼓、旌旗对于军队指挥所起的作用,通过各色之旗和金鼓之声统一号令,可以保证军队的进退有节。[43]金鼓和旌旗的作用,就是“一人之耳目也”。如果军队能做到进退统一,“则勇者不得独进,怯者不得独退”,这就能保证军队始终是一个整体。所以孙子总结道“夜战多火鼓,昼战多旌旗,所以变人之耳目也”[44]。在中国古代,人们有时候把金鼓、旌旗这些故意神秘化,以加强对士卒的控制。比如《管子》将其作为“治国之器”看待。[45]直至宋明时期,从《虎钤经》《纪效新书》等兵书可以看出,人们仍在高度强调金鼓、旌旗的作用。在《纪效新书》中,戚继光认为,从训练到出征,再到战场决战,金鼓、旌旗始终是最为重要的指挥工具,所以始终有很多笔墨予以探讨。何良臣同样重视金鼓和旌旗,但他将这二者与“进退之法”“长短之利”“赏罚之信”并称为“五”,总称为“五教”。在“五教”之中,金鼓和旌旗的地位仍很重要——何良臣将其排列为前两项,指出其“同其心,一其气,指之前,麾之后,顾之左,应之右”[46]的作用,但也指出,军事训练不能仅仅围绕这些展开,还必须教会军士进退之法、操练兵器的要领、明确军队的法令法规等。在他看来,这些内容同等重要,都不可偏废:“能如是,乃可称教练之卒,用兵之雄。”[47]虽说“五教”的主要内容仍未逃离古代固有模式,但也需承认何良臣在军事训练方面的独到之见。

在训练过程中,特别强调“胆气”的训练,也可看出何良臣的识见。戚继光强调选兵过程中,尤其要着力把那些富有胆气之人选拔出来,指出:“惟素负有胆之气,使其再加力大、丰伟、伶俐,而复习以武艺,此为锦上添花,又求之不可得者也。”[48]他也强调训练中“练胆”,认为“练胆气乃练之本也”[49],可见其对胆气非常看重。何良臣的观点与戚继光保持一致,同样强调“练胆”的重要性,指出:“教练武艺,节制行列者,总为张胆作气之根本。”[50]他还认为:“兵无胆气,虽精勇,无所用也。故善练兵者,必练兵之胆气。”[51]在何良臣看来,每个人的胆气有大有小,这是客观存在,不可苛求:“夫人之胆有大小,其大小不可预知;气有勇怯,其勇怯不能凭识。”[52]但是,通过扎实有效的训练仍是可以培养出胆气的。所谓“胆”,有时候更是“气”。所以,“气”是一身之用,死生荣辱系之。高明的指挥员总能“作其气而张其胆”,令千百将士负胆气而前行,如果更有精于武艺而且训练有素的人,并能够很好地执行战术纪律,就会无往而不胜。[53]

训练胆气的关键,何良臣认为是练习武艺。只有武艺高强,才能获得更加出众的胆气。所以,他指出:“故善练兵之胆气者,必练兵之武艺。”[54]其次,要加强阵法训练:“故善练兵之武艺者,必练兵之阵法。”[55]在严整的阵法之中,即便是缺少胆气的军士,也会变得勇敢起来。严整的阵法尤其不许冒犯纪律胡来:“负胆气者,不得独先而致蹶;精武艺者,不得恃技而乱冲。”[56]在何良臣看来,这么做的好处是,在做到“齐勇合一”的同时,也能做到“倏忽万状”,从而富有变化,令敌军无从捉摸。具体说来就是:“其进也,齐勇合一,如奔潮之入钱塘;其止也,如崇山深林,使敌敢望而不敢进;其变也,分如掣电,合如乌云,聚散率然,倏忽万状;其退也,前忽为后,后忽为前,虎正龙奇,旋坤转乾……故使士卒熟识我之阵法,而莫待其预测我之用变化也。”[57]俗话说,兵贵精,不贵多。如果在平时做好训练,将士胆气干云,武艺出众,那么在战争中不需要太多人马也可以打赢战争。何良臣指出,商汤以良车七十乘,必死之士六千人,周武王以虎贲三千人,简车三百乘,齐桓公以锐车三百乘,教卒万人,都可以威行海内,天下莫当。其他如晋文公和阖庐等人,也都是以少量兵马挫败强敌,由此可见选拔和训练王霸之兵,走精兵路线的重要性。

队伍训练有素只是战胜敌军的一个重要前提,在战场上合理编配军事力量,认真选人用人,同样非常关键。所以何良臣写有《致用》等篇,专门讨论这些问题。战争发起后的编伍,与招募之后的编伍,并非完全一致。平时的编伍完全是着眼于训练方便,可叫作“束伍”。至于战时的编伍,则完全是着眼于打赢,所以可称“致用”。所谓“致用”,就是通过合理的战术编组等,最大程度地激发各级将士的战斗潜能。何良臣认为,“致用”的关键是用好关键性人才。对于重要岗位的关键性人才,一定要很好地结合他们各自的特点,做到用人之长和用人之才:“人莫不有贤愚,才莫不有奇拙,识莫不有浅深,事莫不有穷竭。善用人者,必尽用其贤愚;善用才者,必尽驭其奇拙;负远识者,必预得其浅深;善料事者,先已判其穷竭。固亦有假人之长以补其短,用人之才以发其气。”[58]在何良臣看来,“人莫不有贤愚”,必须做到方法得当,才可以“尽用其贤愚”。对于重要人才,一定要很好地结合其各自特点,因材施治,才能达到“假人之长,以补其短;用人之才,以发其气”[59]的效果。

为了说明这个问题,何良臣借助申述《六韬·王翼》的用人思想,对其进一步加以探讨。《六韬·王翼》中,作者“以七十二人各尽所长,分统轻重,为股肱羽翼之佐也”,或总揽计谋,或司占审候,或察远近险易,或通达饷道,或执锐披坚,或考校艺文,或察言观色,或伺察奸变,或计营垒之增减……总之“尽人之才以致其用”,所以才能称“王者之略”。[60](www.xing528.com)

何良臣不仅赞同《六韬》的用人思想,积极主张“假人之长,以补其短;用人之才,以发其气”[61],而且强调在平时应注意做好各种人才储备工作,组建诸如“异术队”“秘技队”“胆勇队”“敢死队”乃至“乞降队”等各种不同功用的“特种部队”,以备“不时之需”和“不时之使”,具体措施有:“故军中宜有储将队、材士队、异术队、秘技队、胆勇队、羞过队、激恩队、敢死队、恨敌队、乞降队、亡命队,须另致一军,驭以诚信,为不时之使。”[62]无论是“用人之长”,还是“用人之才”,都非常重要,但都是说来容易做来难。对此,何良臣也非常清楚,所以他说:“军中惟为使之才尤难,而一言之得失,则三军解结死生系耳。”[63]

这其中,辨别各类人才的特长尤为关键。考察各类人才的特点之后,再将其派到各个关键性岗位。比如,就出使人才的选拔来说,他主张从四个方面进行考察:是否能因隙立端、详言足意;是否能泛从古咎、隐喻今非;是否能辨析至理、诂释德义;是否能启闭利害、喜怒疾徐。只有四者俱备,才可以担任出使敌营的任务。对于其他各种岗位,也应该详细考察其才能,力争做到人尽其才,对各类人才应区别对待:“他如蛇行蜮伏者,可使为报探;贫穷忿怒者,可使立功名;勇悍过人者,可使陷阵突围;弓弩中的者,可使潜射敌首;武技绝伦者,可使应危御急;过犯亡命者,可使后殿先驱;巧辩饶辞、利口便舌者,可使为激劝;精谙世故、熟识高低者,可使为门吏;清介不苟者,可使主分财;持正不屈者,可使为犯难;因显知微者,可使察敌情;博见闻、多智略、精异技、妙神术者,可使为隐辅;骁猛能格敌、恪密而沈审者,可使为心膂。”[64]在这里,何良臣不厌其烦地对各种人才都提出了考察方法和使用建议,既可看出他对特殊人才的高度重视,也可看出他对《六韬·王翼》的继承和发展。

在何良臣看来,如果想在战阵之间取得成功,除了重用各类人才之外,还需要努力达成“节制之师”。何为“节制之师”,何良臣说:“堂堂正正者,节制之师也。”[65]各类人才充斥各种关键岗位,只是“节制之师”的部分条件,不是全部。对于“节制之师”的表现形态,何良臣也进行了描述:“解续不搀越,凌翼各轻利,左右角犄,前后顾应,曲直方圆,无不绳正。动静死生,系乎旗鼓,离合聚散,不失行伍。似勇而不勇,似怯而不怯,似治而不治,似乱而不乱。纷纭浑沌,驻足成阵,面面受敌,威无不振。”[66]在何良臣看来,这样的“节制”之师,分合自闲,而且奇正自变,即便是不能保证大胜,也不至于出现大败。这样的队伍,肯定是在平时就训练有素,纪律严明,故而始终保持旺盛的战斗力。孙子曾说“无邀正正之旗,勿击堂堂之陈”[67],可以看出堂堂正正的“节制之师”,就连孙子尚且畏惧几分,训诫大家不要轻易对其发起攻击,只此便可以想象这是何等森严的阵势。

既然“节制之师”非常重要,何良臣对打造“节制之师”的方法也有一番探讨:“凡出军操演,围猎扬兵,或传几路进发,行止寝食之间,兵不得离伍,伍不得离队,队不得离哨,哨不得离营,营不得离镇。设或停歇市镇郊原,虽粪土污湿之处,自依次序而止,不得取便搀越,所谓‘行由路,集成营,遵节制’也。”[68]从中可以看出,所谓“节制之师”,既需要平时的养成,更需要战时的坚守。这就是《吴子》所说的“兵以治为胜”。所以,《吴子》所说的“居则有礼,动则有威;进不可当,退不可追;前却有节,左右应麾”[69],正是成就“节制之师”的要诀。所以,何良臣相信这样的“节制之师”,不仅战斗力强大,也一定能够“投之所往,天下莫当”[70],圆满地完成战斗任务。

总体而言,治军理论是《阵纪》军事思想较为突出的内容,既有对《孙子兵法》《吴子》等经典兵书继承的一面,也有深入发展的一面。由“招募”到“束伍”,再由“教练”到“致用”,是《阵纪》治军理论的主线,大量讨论治军方法和手段,仍要落实到战争实践中去,是为了实现战场上克敌制胜。就这一点而言,它和戚继光《练兵实纪》等兵书类似,反映出明代兵书贴近实战、追求实际战争效果的特点。另外,作为与戚继光差不多同时代的军事理论家,何良臣的治军理论多少可以看出受其影响的痕迹,但也有其独到见解。比如他总结的“五教之法”及如何实现“用人之长”等,都有着鲜明的自身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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