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TTINESS AND SEXINESS
至少马基雅维利理论为人脑提供了一个不相上下的对手,不管人脑有多聪明。人类追求自我利益时的残忍和冷酷,我们都不会陌生。就像棋艺一样,聪明也是没有止境的。每盘棋都要分出输赢,获胜之后必然又会遇见更强劲的对手,就像进化过程一样,不断进步的压力永远不会减轻。所以我们可以推断,人脑不断加速增大暗示了同类间存在着“军备竞赛”。
这正是杰弗里·米勒的说法,在指出传统智力理论的错误后,他的观点突然一变。
我认为大脑的新皮质层并不是主要或专门用来制造工具、直立行走、取火、战争、狩猎、采集或逃避猛兽用的。这些功能都无法单独解释为什么是人类而不是我们其他近缘物种的大脑获得了爆炸式的发展。新皮质层大体上是种“追求装置”——吸引异性并保持性关系。它在进化中的独特功能是娱乐和刺激其他人,同时评估他人的类似企图。
他认为,维持足够的进化压力,使生物的某个器官超越正常大小唯一的途径就是性选择。“就像雌孔雀只对雄孔雀夸张的尾巴有好感一样,我推测人类祖先的女性开始越来越欣赏那些聪明、智慧和风趣的伴侣。”杰弗里·米勒用雄孔雀做例子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在动物王国中,其他具有夸张和巨型修饰物的动物,几乎能用费舍尔的性选择来解释。就像我们看到的那样,性选择和自然选择在效果上有着明显的区别。性选择无法解决生存问题,反而让问题变得更糟糕。雌孔雀的选择使雄孔雀的尾巴长得更长,直到这成为一种负担,但仍然不能停止。杰弗里·米勒用错了词,因为雌孔雀从未满意过。这样一来,当发现促使修饰物成倍增加的动力时,我们很难不去用它解释大脑扩容。
杰弗里·米勒列举了一些间接证据来支持他的论点。调查显示,人们普遍把智慧、幽默感、创造力和有趣的性格作为理想的配偶特征,这些特征甚至排在财富和美丽之前。但这些特征完全没有显示年轻、地位、生育或者抚养能力的潜质,因此进化主义者往往都忽视了它们。但它们却一直高居榜首。雄孔雀的尾巴没有显示出它做父亲的能力,但如果它们不跟随这种流行趋势,它们就找不到配偶。所以杰弗里·米勒认为男人和女人也不敢放弃选择有智慧、有创造力、能言善辩的人。(注意,传统上认为“智力”是用考试来衡量的说法,并不是出自杰弗里·米勒之口。)
同样,性选择随意利用先存偏见的方式,也符合猿类天生“好奇、贪玩、容易厌倦,并且喜欢刺激”的事实。杰弗里·米勒认为,如果想让丈夫能长时间在身边帮助养育孩子,女性的行为就要充满变化、富有创意。这被称为“天方夜谭效应”,其名来自于一个阿拉伯故事——如何用1001个故事迷住苏丹,让苏丹不会为了另外一个女人抛弃她。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希望吸引女性的男人,杰弗里·米勒称之为“酒神效应”,得名于古希腊神话中掌管舞蹈、音乐、欢乐和诱惑的酒神。杰弗里·米勒也将这种效应称为“米克·贾格尔效应”,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个趾高气扬的滚石乐队的主唱、中年摇滚明星对女人如此有吸引力,西蒙斯对于这一点的看法是,部落酋长都是花言巧语的男人,而且妻妾成群。(www.xing528.com)
杰弗里·米勒注意到,脑子越大就越需要维持必要的长期关系。一个人类婴儿生下来是无助和不成熟的。如果他生下来就像一个猿类那样成熟,那或许需要在子宫中待21个月。但人类的盆骨不能承受脑袋如此大的婴儿,所以就在9个月的时候生下了他,在之后的一年里,把他当成一个体外的胚胎来养育。而直到他希望走进世界的时候,才开始学习走路。婴儿的无助感,进一步加大了女人的压力,不得不要求丈夫在身边帮忙抚养孩子——这就是天方夜谭效应。
杰弗里·米勒发现反对这种效应最为强烈的理由是:大多数人都缺乏机智和创造力,而且沉闷无趣。确实如此,但要看跟什么比较。如果杰弗里·米勒是正确的,那我们对于有趣和机智的标准也在同样快速变化中。杰弗里·米勒在写给我的信中(提到露西时)说:“我想男性读者很难会和雄性祖先一样,认为一个4英尺高、浑身有毛、平胸的雌性祖先具有吸引力”,因为性选择已经带我们走了很远,我们就像被宠坏了的孩子,很难领会到人类经历的每一步都是改进,那些50万前的性感尤物肯定会让现在的我们“性致”全消。
杰弗里·米勒的理论让人们注意到一些其他理论无法解释的事实,即舞蹈、音乐、幽默及性生活中的前戏等都是人类独有的特质。根据图比—考斯米德的逻辑,我们不能说这些仅仅是社会强加给我们的文化习俗,这种听有节奏的音乐和机智笑话的欲望是与生俱来的。跟随杰弗里·米勒的思路,我们发现,这些特质均出于一种对新奇事物的痴迷和精湛技艺的追求,年轻人尤为乐此不疲。从甲壳虫乐队到麦当娜〔又回到了古希腊的俄耳甫斯(Orpheus)〕,很明显,年轻人对音乐的创造性有种近乎“性迷恋”的喜好。这是人类的共性。
杰弗里·米勒理论认为,人类选择配偶时非常挑剔,这一点至为重要。确实,与猿类相比,人类的独特之处在于两性都非常挑剔。雌猩猩乐意和任何拥有庞大妻妾群的雄性交配,而雄猩猩也乐意与任何处于发情期的雌性交配。但女人对男人异常挑剔,男人也是如此。虽然男人非常容易被年轻美女诱惑上床,但大多数女人既不年轻也不美丽,她们也不会随意勾引陌生男人。人类的这种特殊性怎么强调都不为过。尽管某些单偶制的鸟类,比如鸽子,雄鸟在选择雌鸟时十分仔细,但多数种类的鸟,雄性会乐意和任何雌性进行交配,就像“精子竞争”理论所证实的那样(见第七章)。虽然男人比女人更喜欢多样化,但男人在雄性动物中,的确对择偶格外挑剔。
挑剔是性选择的前提,正如我在前几章中所论述的,它的意义远不止于此。它几乎是性选择永恒的预测指标。当某一性别开始挑剔配偶时,费舍尔、扎哈维—汉密尔顿等理论的效应几乎不可避免。所以,我们应该能预测到,作为性选择的结果,人类身上也会出现某些夸张了的特质。
杰弗里·米勒的论证还顺带显示出性选择不那么讨喜的一面,它不仅影响被选的一方,也影响了做出选择的一方。以美国黑鸟为例,在那些雌性身形很大的族群中,雄性的身形会更大。松鸡、雉鸡、海豹和鹿也有这种现象,大体型动物中雌雄间的体型差异也更大。最近对于这一现象的分析表明这是由性选择引起的。越是实行一夫多妻的物种,雄性的体型优势就越大。大号的基因不仅传给了它们的儿子,也同样传给了女儿们。基因固然可以根据不同的性别来分配,但除非某种基因不完善或者会给女儿们带来明显的不利——比如给雌鸟弄一身不利于隐蔽的华丽羽毛——一般两性都会继承这种基因。因此,当女性选择大脑更大的男性时,男女后代的大脑都会变得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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