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结束了一天的学习、工作和劳动,老师、同学们都聚到操场上,开展文娱活动。在这里,几乎找不到袖手旁观的人,吹笛子,拉二胡,敲锣打鼓,跳西方舞,扭秧歌,排练新戏,拣自己喜好的参加。大家都很主动,组织的人用不着花多大力气。当然,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天才艺术家,有的人,尤其是一些男同学,笨手笨脚,模仿得不像在跳舞,那种怪模样,引得大家捧腹大笑,他们还是满不在乎,继续跳自己的。赵义熙大哥打鼓当指挥,他的鼓打得很有水平。我是秧歌队的领队,根据他的鼓点指挥变换步伐和队形,大家越跳越有劲。
有一回,解放战争打了个大胜仗(记不清是不是淮海战役),学校举行晚会。在那个暗无天日的时代,不能公开庆祝胜利。起初是点名表演,点到谁谁就表演,谁也不扭捏,后来干脆打起锣鼓,全体师生参加扭大秧歌,唱起“正月里来是新春,赶上那猪羊出呀了门,猪呀羊呀送到哪里去?送给那英勇的解放军”,大家扭呀,唱呀,欢乐的歌声把特务也引来了。然而他们什么也没捞到,悄悄地走了。
育才还有一些传统性的文艺晚会,例如鲁迅先生的纪念日就一定要举行诗歌朗诵晚会。陶先生倡导创造性,师生都带着创作的诗歌来参加。星海同志纪念日就一定举行音乐晚会。1948年,因为音乐组已迁往上海,那次音乐晚会就是以放唱片为主,听众并不坐在室内,而是自由地散坐在山上桃林里,那是一个月明之夜,薄雾蒙蒙,月光如水。坐在幽暗的桃林里,远远地听那悠扬的音乐,别有一种风味。好像置身在海上仙山一般。(www.xing528.com)
中秋节则是举行月光晚会,节目中必定有《荷叶舞》,歌词是陶先生写的,以荷花自拟:“出淤泥而不染”“但开君子花,流芳千万年”“魂魄入污泥,甘心情愿事”。歌中号召:青少年是最有可为的时期,应当立大志,敢于创造,为人民除痛苦,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跳完《荷叶舞》,要吃月饼,演荷花者优厚待遇,多吃点月饼。我曾扮过一次荷花,是一生中最难忘怀的事。这就是当时育才学校给孩子们安排的一点美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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