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早的文学习作之一是一首题为《乞丐》的诗,是因见到倒卧在重庆市通远门前的一个乞丐而写的。诗中想象这个乞丐的身世,亲人,话语……同情苦难者,憎恶社会的黑暗,经常流露在同学们的作文中。在一篇作文中描写一个乡镇,说它“像一口没有吐出喉咙的痰”,形象地表达了对愚昧、落后、肮脏的农村现实的厌恶,成为受称赞的名句。
有一次,全校师生到附近的煤矿参观并参加了推煤车的劳动,回来后大家写的作文中描写了所见到的地狱般的景象。初期有时命题作文,如要求每人描写某一个同学的面容,或记述在山头松林里赏月,或写一次远足、一场晚会,后来则完全由学生自己选题,每人可以充分发挥自己的特长,各种形式都可以。
有着柔和性格的高嘉贺当时在学校就被称为“诗人”,他描写乡村雪景的小诗,写农妇在城市中的苦闷的《巴掌大的天》,都饱含细腻新颖的诗的形象。他和诗人邹获帆有联系,我以为他一定会走上诗歌之路,但后来当了高等学校外语教师,远离了文学。李道逵、陈文达、马永清、韦荷珍、高传珍等人的习作,都是出类拔萃的,他们后来在文字工作中也各有成就。陈文达以写论文见长,我记得他的一篇谈儿童文学的作文中说“再不能让像《苦儿努力记》这样的作品毒害我们的儿童了”。在此不久前,我在一次重庆作家与文学组学生座谈儿童文学的会上曾说这本书如何感动了我,儿童文学应该像这本小说一样打动人心,陈文达这句话可能与我的发言有关。(www.xing528.com)
这是一个充满活力、憧憬、纯洁的热情、少年的欢乐的时期,后来文学组壁报的一期怀旧专刊上称这是一个“黄金时代”,也就是高缨《高大的身影——纪念陶行知先生》一文中所说的“在普希金林中”的那个时代。怎能忘却那晩间的江声松涛,清风明月,“人似清风,心儿清似雪……”,还能用什么更好的语言形容古圣寺里这些美丽的少男少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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