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夜莺——周小燕：音乐家与革命者的光辉历程

孟　歌

著名花腔女高音歌唱家、出色的声乐教育家周小燕教授，在法国深造近十年。1948年，被西方人士誉为“东方夜莺”。她毅然抛弃了优越的海外生活环境，满载欧洲歌坛的荣誉，回到百孔千疮的祖国，定居于上海。

周小燕老师回到上海后，不是去高等学府音乐学院攀高位，也丝毫不考虑个人的名利地位，一头扎进人民教育家陶行知创办的育才学校，给无家可归的抗战儿童、穷苦学生教授声乐。那时育才学校在上海北郊农村，一无经费，二无设备，连简陋的琴房都没有，破旧钢琴放在帐篷里，然而周小燕老师毫不嫌弃，克服交通不便等困难，不取一点报酬，义务培养我们，把她多年积累的精湛技艺及艺术修养，毫无保留地传授给我们，使我们育才又多了一个声乐学科，使我们这些穷孩子，也掌握了世界闻名的意大利美声唱法。上海解放后，我们离开育才学校步入文艺界，成为各个单位的骨干。

解放前，育才学校是国民党特务的眼中钉、肉中刺，骂我们是共产党的尾巴，是小共产党。育才学校一直是被国民党宪兵特务监视的一所革命学校，所以，到育才教学是要冒风险的，而周小燕老师却不怕。她的到来，首先给我们上了堂“东方夜莺是要革命的”政治课。

上海解放了，周小燕展开了她那夜莺般的歌喉，无偿地热情为广大工农兵演唱。在中山公园举办的大型游园会上，她成功地演唱了黄河大合唱中的“黄河怨”，非常动听，给上海人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从此，上海人因有了周小燕而自豪。

周小燕老师又为国际友人苏联专家们演唱了俄罗斯李姆斯基·柯萨可夫作的《夜莺与玫瑰》，技巧高超，曲调优美。动听的歌声，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专家们齐声高呼“好”，外国友人也报以热烈的掌声，并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周小燕老师不仅在艺术上有很深的造诣，在思想上也积极要求进步。她和人民群众打成一片，没有架子，平易近人，不说空话，喜办实事，勇于解剖自己，敢于接受新生事物。上海解放不久，1950年冬，她决然脱下时装，换上列宁装，戴上解放帽，脚穿布鞋，率领上海第一个音乐工作团，赴安徽淮北地区，参加轰轰烈烈的史无前例的土地改革运动，和农民一起住一起吃，向广大贫下中农宣传演出。她带头唱起了《南泥湾》《地主和农民到底啥人养活啥人》等革命歌曲，对土改运动中党的政策起到宣传作用。(www.xing528.com)

解放五十年来，周小燕老师在上海音乐学院成功地培养出一大批有国际水准的歌唱家，在国际声乐比赛中多次获奖，如男中音廖昌永一年连获三次大奖，男高音张建一三次在国际声乐大赛中获第一名，女高音歌唱家高曼华两次获国际奖，女高音李秀英1998年在布达佩斯获二等奖，男中音张峰1998年在布达佩斯获一等奖，方琼获全国电视民歌组第一名，男中音雷岩、女高音李彩琴，在国内获梅花奖、文华奖和白玉兰奖，得奖的还有罗魏、刘捷、顾欣、魏松等一批深受人民群众喜爱的歌唱家。

更可敬的是她步入高龄时，还办起了“周小燕歌剧中心”，吸引了全国的声乐尖子来投考培训，培养了更多的歌剧人才，丰富了歌剧园地。1998年，她率领“歌舞中心”进京献演，相当成功，轰动了北京音乐界，获得一致好评。中央首长李岚清、吴邦国、李铁映等也亲自去听歌剧演唱会。李岚清同志还亲切地对周小燕老师说：“我们年轻时常听您的歌声。”首长们给这次演出高度评价。

是的，周小燕老师亲手培育了我国几代歌唱人才，为我国的文化艺术事业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在声乐教育上，她的成就是前人未曾胜过的，影响极大。世界著名三大男高音之一的普拉西多·多明戈对廖昌永的演唱感到非常惊叹，授予大奖，还追问说：“你是在欧洲哪国学的？”廖昌永自豪地回答：“不，我是在中国上海学的。”多明戈真不敢相信像廖昌永这样高水准的歌唱家却是土生土长于中国，是周小燕教授培养出来的。周小燕通过自己的教学，为提高我国在世界上的文化地位立下了汗马功劳。不论在国内还是在国外，不论在舞台上或在教学战线上，都闪烁着周小燕老师的光芒，她撒下的种子，满园花开，硕果累累。

周小燕老师之所以能够做出这么大的成绩，除了渊博的学识外，还有一颗赤诚的爱心。她和她的双亲都非常爱国，爱社会主义，爱人民，爱共产党。她的父亲周苍柏老先生是武汉著名的爱国实业家，武汉一解放，就把东湖公园全部无偿地捐献给国家。他去世前，在北京国务院参事室工作，是全国工商联副主席，相当于国家副部长级干部。她的母亲董燕梁女士是位气度非凡、慈祥可亲的妈妈，她老人家对我们育才学生特别好。解放初期，我们到周老师家去上课时，周伯母见了我们总是问寒问暖，上课到中午时还留我们吃饭，又怕我们走路太远太累，就给我们车费，再三叮嘱我们一定要坐车回去。周苍柏老先生一家非常钦佩人民教育家陶行知，热心支持陶先生创办的教育事业。他支持周小燕老师来育才教学，还关心我们的进步，常问：“这是小燕唱的还是学生唱的？”他希望我们进步快些，小燕老师就手把手、一字一音示范，教得非常仔细耐心。因此，我们进步很快。1957年，我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录制多首独唱歌曲。

周小燕老师1956年2月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解放五十年来，她忘我工作，不知疲劳地教学，无止境地奉献，已是年逾八旬的老人了，没有退休，多次劳累成疾。不久前，教学时突患小中风，病愈不久，又开始教学，真是个不倒翁。她生命的火花，永远强劲有力。周小燕老师不仅是位优秀的乐艺园丁，也是一位优秀的共产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