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笔者的主旨不在于考证“农村题材电影”与“乡土电影”二词的来历,而在于论证有关乡村电影的表述概念的混乱性,并试图通过揭示其早期使用情况,来辨明不同概念的内涵与外延,促进理论研究的规范性以及此类电影的创作实践。
总的来说,“农村题材”侧重于题材的社会学意义,“乡土”侧重于题材的文化学意义及地缘特色,“农村题材”立足于以主人翁的意识介入此在乡村的种种问题,而“乡土”立足于以他者视点对遥远乡土持审美的观望。进入新时期以来反映农村与农民生活为主的影片大多数还是侧重于社会学意义,重于乡村文化学意义上的作品只是极少数。但是,不论前者还是后者,都已经与传统的“农村题材电影”有了种种差异。
因此,笔者认为不妨采用更具现代性亦更有包容性的“乡村电影”一词作为此类电影作品的属概念。因为“乡土电影”这一概念由于“乡土”一语的特殊规定性,不可能涵盖全部乡村电影,使用“农村题材电影”则容易因其惯有的“公式化、概念化”倾向而束缚创作者的创新思维。在此情况下,使用“乡村电影”这一概念或许能够帮助我们的创作者突破大多数“农村题材电影”对新旧农村生活予以简单的社会政治经济学图解的局限,同时也突破“黄土地”“红高粱”“黑山路”“寡妇村”式的传统文化展示与批判程式,以更深刻、更多元、更开放的视野与想象力,展现当前中国农村或异彩纷呈或触目惊心的新生活、新变化与新问题,或者深入发掘传统文化视野中中国乡村生活的独特气韵,抒发不拘一格的个人化的乡村体验与感受。近几年来,从霍建起的《暖》、李杨的《盲井》、王全安的《惊蛰》、刘浩的《好大一对羊》、李欣的《自娱自乐》和叶大鹰的《地球上的王家庄》等影片中,我们似乎可以看到中国电影乡村叙事的这种多元化努力,但是更大的突破与更多的收获还有待于创作者进一步突破既定思维,有待于全新理论批评话语的倡导与促进。而且,笔者认为以“乡村电影”命名将使这一创作领域具有品牌化发展的空间。“乡村”意味着与现代城市相遥望的田野、农家、自然、放松、自由等。比如当前的电视节目中已出现《乡村俱乐部》这样的栏目,就充分显示了“乡村”对于城市受众的巨大吸引力。关注乡村的电影创作要营造出强有力的品牌,必须先有具有生命力与概括力的属概念。“乡村电影”正是这样一种具有包容性与世界性的概念。(www.xing528.com)
凌燕的《回望百年乡村镜像》[12]一文也使用了“乡村电影”这一术语,但并未对使用此概念进行必要说明。事实上,汪晖早在他的一篇探讨第五代“探索电影”的论文里已经使用过“乡村电影”[13]这一名词,只是他并未将这一名词上升为严谨的属概念,而是随意地将它与“农村电影”“农村题材电影”一起杂用,这些或许可以看作批评者在表述危机中不自觉的尝试与创新。
综上所述,本书认为应该提倡用“乡村电影”这一概念来指称以乡村为叙事主要空间、以乡民为主要表现对象的电影创作及其类型,尤其是对于未来同类创作而言,新的概念将有助于带来更具现代性与创新性的创作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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