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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成馆与铜字馆的建立及其职能

时间:2023-07-0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密折同时透露了一则重要信息,即陈梦雷奏称《集成》有万卷之多,书请开铜字馆,印刷进呈。陈梦雷的这一提议得到了康熙帝的允准,铜字馆最终得以开设,负责《集成》的刷印等事宜。称集成馆为铜字馆,显然也与其制作铜活字、刷印《集成》的职能有关。如前所述,铜字馆是集成馆之别名,在文献档案中,又往往被称为“铜板馆”或“武英殿铜板馆”。

集成馆与铜字馆的建立及其职能

梳理文献记载,清代内府铜活字制作于康熙末年,目的是为了刷印万卷的《古今图书集成》。乾隆帝称:“康熙年间编纂《古今图书集成》,刻铜字为活版,排印蒇工,贮之武英殿。”[1]《国朝宫史续编》也提到:“我朝康熙年间御纂《古今图书集成》,爰创铜字版式,事半功倍,允堪模范千秋。”[2]但这些文献记载所述语焉不详,不知何据,仍不足以确证内府铜活字制作乃是为了刷印《古今图书集成》。幸运的是,笔者找到了解开这一谜团的关键性档案雍正元年(1723),翰林院检讨何人龙给雍正帝上了一道密折,披露了不少重要史实:

纂修之议叙过滥,不可不重名器也。开馆修书乃先帝生知好古,命儒臣搜辑,复加睿虑亲裁,然后文章焕然。……自诚亲王作总裁而开馆之名色遂多,曰算法,曰历法,曰六壬,曰奇门,曰子评,曰音律谱。每馆取纂修若干人,实皆门客,陈梦雷教之收纳人才耳。一时奔竞之徒藉为仕宦捷径,纷纷干进谄媚。诚亲王代为启奏,今日求钱粮,明日求衣,又明日求屋。在先帝急欲书成,悉如其请,靡费帑金,岁每数万。……自奔竞之术行,而陈梦雷始现身设法,极巧穷工,歆动先帝,奏称集成有万卷,书请开铜字馆,印刷进呈。每岁销耗钱粮十倍诸馆之数,中饱过半,罪已当诛。复招逆臣杨文言之子与伊子弟戚属共主馆事,互相援引,匪类日增,渐为内患。恭遇我皇上登级,圣神英武,首诛大恶,窜伊父子,逐伊党类,铜字一馆不复藏垢纳污,人心痛快。至于诚亲王职任纂修,滥市恩赏,物议难逃。[3]

清代翰林院之制,翰林参与内府修书,何人龙[4]在翰林院供职长达九年,又曾在国史馆行走,熟稔内府修书典故,所言自当可信。何人龙密折中所称“集成”即是康熙下令敕编之《古今图书集成》。密折同时透露了一则重要信息,即陈梦雷奏称《集成》有万卷之多,书请开铜字馆,印刷进呈。陈梦雷的这一提议得到了康熙帝的允准,铜字馆最终得以开设,负责《集成》的刷印等事宜。

铜字馆与集成馆同为《集成》的办理机构,二者是何种关系?雍正元年,蒋廷锡接替陈梦雷任集成馆总裁,在其奏陈中提及集成馆的纂修情况:

其修书人员陈梦雷所取八十人,今除陈圣恩、陈圣眷已经发遣,周昌言现在缉拿,汪汉倬、金门诏已经黜革。其陈梦雷之弟陈梦鹏,侄陈圣瑞、陈圣策,应驱逐回籍。林镡、方侨、郑宽、许本植四人皆福建人,系陈梦雷之亲,林在衡、林在峨二人系已革中书林佶之子,亦应驱逐。[5]

这里列举的十余名集成馆纂修人员,多为陈梦雷的亲戚子侄,与何人龙奏折中所谓“伊子弟戚属”指代一致。在何人龙的奏折中,陈梦雷之弟陈梦鹏,侄陈圣瑞、陈圣策等人,被指与陈梦雷共主铜字馆,而在蒋廷锡的奏折中,他们则是集成馆的修书人员。很明显,铜字馆与集成馆应意指同一地点。称集成馆为铜字馆,显然也与其制作铜活字、刷印《集成》的职能有关。(www.xing528.com)

如前所述,铜字馆是集成馆之别名,在文献档案中,又往往被称为“铜板馆”或“武英殿铜板馆”。康熙五十九年(1720),内阁档案《翰林院为查对武英殿等处所送生监人数》就提到了“武英殿铜板馆”。

康熙五十九年十月十八日,内阁交出学士蒋廷锡、励廷仪所交武英殿铜板馆、算法馆交与翰林院转各处所送人数查明,再交与顺天府。除国子监学院处所送生、监外,将各处所送人数照伊档案对明查看写送。查此事交与礼部转交。等语。咨查各处去后,翰林院本衙门咨送贡生高衡一人,武英殿修书处咨送监生王宸俊等五人,修算书处咨送七品官朱崧等十八人,纂修子史精华馆咨送贡生王(香奇)等五人,纂修明史馆咨送生员黄公禾等十人。以上俱与顺天府原册相符。查得钦定古今图书集成馆送部册内,汉贡监生员共五十八名,及取顺天府原册查对,系六十二名,名数不符。逐名细查,多送四人。于廷凤、史书、王泽永三人已经中式,朱象萃一人不曾中式。[6]

此则档案将“武英殿铜板馆”和“钦定古今图书集成馆”并举,说明二者名称不同,实则同指一地。这也就清楚地表明,铜字馆所在地是武英殿。从修书人员的文献记载看,前引何人龙奏折所称“逆臣杨文言之子”即杨祖祥,曾入“武英殿铜板馆”。《国朝画征录》云:“杨祖祥,字充闾,江苏武进人。康熙间以监生在武英殿铜板馆纂修《古今图书集成》。善画花卉,傅色妍静,折枝小幅尤佳。”[7]《续纂淮关统志》卷一三云:“刘庶,字允众,板闸镇人,食饩顺天,工诗字。充铜板馆纂修《古今图书集成》,议叙授直隶商州洛南知县。”[8]又,雍正六年(1728)署理江苏巡抚尹继善奏称:“查车松系镶白旗满洲原任翰林院检讨,后在铜板馆行走,好交接闲游。”[9]而据蒋廷锡奏折,车松在遭雍正帝清洗后重新开馆的集成馆中“总任分书收书登记之事”[10],尹继善所称车松“在铜板馆行走”即指其曾在集成馆负责编纂《集成》和铜活字的制作、刷印等工作。《四库全书总目·经部·易》收有陈梦雷所著《周易浅述》八卷,书目下有陈氏传记一则:“梦雷字省斋,闽县人。……官翰林院编修,缘事谪戍,后蒙恩召还,校正铜板。复缘事谪戍,卒于戍所。”[11]显然,所谓“校正铜板”,即何人龙所密告的陈梦雷在“铜字馆”负责监造、校看铜活字,刷印《集成》之事。四库馆臣距陈梦雷的时代不远,陈梦雷在“铜字馆”监造铜活字,用铜活字摆印《集成》,已是时人所熟知的一个史实。

陈梦雷在康熙四十五年(1706)《启》中就设想好《汇编》将来能“发付梓人刊刻”[12]。康熙五十五年(1716),经陈梦雷奏请,康熙帝恩准开铜字馆(即集成馆),并令陈组织力量制作铜活字刷印《集成》。雍正元年(1723)正月二十七日蒋廷锡、陈邦彦奏折中有“查康熙五十九年(1720)奉先帝谕旨,《古今图书集成》刷印六十部”[13]之语,康熙帝既对印刷的数量作出具体指示,说明其时铜活字制作、刷印纸张诸事都已准备停当,只待刷印。康熙五十九年(1720)至六十一年(1722),陈梦雷等人的工作就是排版刷印《集成》。雍正即位后,任蒋廷锡为总裁,命他率领60名馆员继续未竟工作,“将已刷过之书,每人先各分校十卷。一卷之中,必有十余页错误应改印者。是虽名为将完之书,其未完之工实有十分之四也。臣等一面将未刷之书,令在馆人员详细校对、刷印,一面将已刷之书,令在馆人员分卷重校,臣廷锡、臣邦彦再加总阅,务期改正无误,仰副皇上命臣等至意。”[14]对于蒋廷锡提出的“改印”方案,雍正在朱批谕旨中明确表示:“改印者不必,恐有后论。将已成好之书改坏,大有所关,如必有不可处,亦当声闻于众而行。” 因此,蒋廷锡等人除了继续刷印“未刷者三百七十九卷”外,将精力主要放在对文字的审核校改上,“督率在馆诸臣重加编校,穷朝夕之力,阅三载之勤。凡厘定三千余卷,增删数十万言”[15]。对于个别错字,采用挖去错字,再用原铜活字钤盖补上新字的方式[16]。至雍正三年(1725)十二月,“纂校已竣,除进呈本已装潢外,尚有六十三部现在折配,俟完日交与武英殿收管,其纂校人员皆令其出馆”[17]。至此,第一部《集成》已用铜活字刷印完毕,装潢进呈,其余《集成》尚在折配之中。至雍正六年,“共印六十四部及样书一部”[18]。在康熙五十五年(1716)至雍正六年(1728)长达十余年的时间里,内府成功制作了大量铜活字并用它们完成了对《集成》的刷印,这一史无前例的浩大工程得以告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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