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世界》中的圈养与放养：整本书的阅读与研讨

广州市第七十一中学　谢燕琳

【摘要】“课内指导”侧重规划与指导，“课外阅读”侧重实践与深化。只有将“圈养”式的“课内指导”和“放养”式的“课外阅读”有机结合起来，“圈于内”而“放于外”，“整本书阅读与研讨”才能有序地落地、开花、结果。

【关键词】课内指导　课外阅读

“整本书阅读与研讨”位列语文学习任务群之首，其重要程度可见一斑。但就一线教学而言，目前仍有许多问题亟待解决，尤其是如何处理“课内指导”与“课外阅读”的关系，是每个语文教师在开展“整本书阅读与研讨”过程中必须要面对的一大问题。笔者认为，“课内阅读”好比“圈养”，有教师的引领和调控，有具体的内容，有明确的目标要求，有方法指导，计划性、目标性和时限性都很强，但学生的自主性和活动范围受限；“课外阅读”则好比“放养”，在阅读的时间、地点、方向、喜好等方面，学生享有更多的自主权，但阅读效果如何则较难保证。只有把教师精心的设计与指导和学生踏实的阅读与研讨结合起来，才能“兴利除弊”，达成学习目标。下面，笔者将以《平凡的世界》的阅读与研讨为例，简要地谈谈如何将“圈养”式的“课内指导”和“放养”式的“课外阅读”有机结合起来。

一、详细规划的“圈养”

既然“整本书阅读与研讨”是有计划、有目的、有指导、有评价的教学实践活动，那么在课堂上，学生获得的就应该是高层次、高品质、高效益的“养料”。具体而言，教师可以在以下方面展开指导：

1.对阅读计划进行指导

以《平凡的世界》为例，全书一共三部，每部54章，共计162章节，104万字。依据《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高一学生的现代文阅读速度应不低于600字每分钟。据此，教师给出学生自由阅读的参考是：最多两周自由阅读《平凡的世界》中的一部，最迟六周完成《平凡的世界》整本书的阅读，每天至少完成五章的阅读。有了阅读计划，学生就有了目标，才能避免“想读就读，不想读就不读，想读到哪就读到哪，读到哪就算哪”的无政府状态。

2.对阅读方法进行指导

温儒敏教授在给上海“整本书阅读论坛”的一封信中特别强调，整本书的课内讲授，教师应提示“读这一类书的方法”。比如，怎样读长篇小说，怎样读社科著作，怎样读传记，怎样读历史，都应当在基本方法上有所交代，让学生知道不同的书是有不一样的读法的。《平凡的世界》作为一部百万字级别的长篇小说，各层次级别人物立体交织，情节复杂，为了使阅读更有效，教师可以抓住小说的三要素中的核心——人物——来指导学生开展阅读。例如，教师可以指导学生在阅读过程中为孙少平、孙少安设计一份完整的个人履历表，其中个人经历一栏包括他人生中经历的所有大事，同时指导学生运用思维导图勾勒与孙少安、孙少平有关的人物关系图。分年龄段和人物关系进行梳理这两种整理方式，能帮助学生尽快地理顺小说的情节，有助于学生快速把握主人公的成长过程，为后阶段“时代决定命运还是性格决定命运”的讨论提供充分的依据。阅读方法的指导，不仅有助于学生读懂《平凡的世界》，而且有助于学生掌握长篇小说的阅读技巧，以后学生碰到《红楼梦》等其他长篇小说时，就可以依照通过把握主要人物的人生阶段、活动轨迹、与周围人物的关系等方法来快速地把握小说内容。

3.对重点问题进行指导(www.xing528.com)

“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莱特。”学生在阅读的过程中会产生不同的感悟，碰到不同的问题。对于学生集中反映的问题，或者文本中特别有研究价值的问题，教师可以与学生进行交流指导。例如有同学在阅读《平凡的世界》时，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婚恋是《平凡的世界》的重大主题之一，书中的每一个人物几乎都有一段或多段苦涩的婚恋历程，但是有一人除外，这个人便是孙兰香，她与吴仲平的爱情几近完满。为什么只有她与众不同呢？这个问题切入口很小，但能让学生深入地去理解文本，因此，教师可以领着学生去深入探讨。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教师可以让学生先行讨论一个问题：我们常说环境影响性格，性格决定命运，与孙兰香成长环境最为相似的当属姐姐孙兰花，孙家姐妹成长环境相似，但人生轨迹迥异，这与她们的性格有着怎样的关联？经过讨论，学生普遍认为孙兰花善良坚忍、勤劳朴实、任劳任怨、包容体贴、倔强刚烈、忠贞不渝、传统观念强，而孙兰香勤快、懂事、独立、志向远大、矢志不渝、追求平等和自由……在此基础上，教师可以抛出第二个问题：孙兰香婚恋的完满仅仅是由性格决定的吗？学生会从身份位置、家庭因素、文化水平、时代因素、思想观念等角度展开对比，从而认识到孙兰花的爱情是守望式的传统婚恋，而孙兰香的爱情则是实现独立自主、平等自由的现代爱情。由此，教师就可以进行点拨：成长环境、受教育程度、个人性格、时代等都是影响个人爱情与婚恋特点的重要因素。孙家姐妹的婚恋走向既与个人性格有关，同时在很大程度上也与时代紧密联系，她们的爱情经历很大程度上是时代的产物。兰花和兰香姐妹俩的婚恋走向，反映了当时农村女青年不同的精神面貌，这恰恰是时代的嬗变，也是时代的进步。在此之上，教师还可以引导学生从婚恋角度入手，对小说中的女性进行分类，进而使学生进一步认识到书中守望式的传统婚恋、在传统与现代间徘徊的爱恋、实现平等自由的现代爱情共同构成了这个平凡而伟大的世界。“整本书阅读”的主体当然是学生，但学生受到年龄、阅历等因素的限制，对某些问题的认识未必到位，此时就需要教师从旁帮一把。

二、“控于内”的“放养”

温儒敏教授多次强调，“课内指导”都是提示性的，可以用很少的课内时间去实施，整本书阅读主要是课外阅读。教师要让学生喜欢上“整本书阅读”，就不能太多干预，应当导向自由阅读、个性化阅读。但高中生的学习科目多，课业负担重，完全的“放养”势必会影响“整本书阅读”的效果。因此，作为一线教师，我们既不能讲得太多，败坏学生的阅读兴味，又不能完全“放养”，而应在课外阅读的进程、目标、任务、评价等方面做好设计规划，让学生心中有数并有迹可循。

1.监控阅读进程

课外阅读，学生可以自主选择阅读的时间与每日的时长，进度很难统一。为方便后期探讨与小结活动的开展，学生的阅读进度应大体保持一致。《平凡的世界》字数多达百万，不是一两天就能读完的，为了防止学生懈怠，教师可以借助“微信小打卡”或“班级小管家”等小程序来监控学生的阅读进度。具体可以让学生每周拍照上传一次阅读的笔记、批注、圈划等能体现阅读进度的内容，保证两周左右能读完一部。只有这样，才能将前期的阅读计划落到实处。

2.搭建展示平台

教育心理学认为，阅读是一种接受并加工文字信息的复杂的心智活动，阅读过程是阅读主体用大脑进行认知、理解、欣赏、评价及创造的思维过程。当学生有了课外阅读的兴趣和时间后，教师必须借助有效的手段来维持阅读的兴趣，其中最为有效的方法就是搭建展示的平台，促成学生的交流。在“整本书阅读与研讨”活动开展期间，教师可以利用举办读书会、举办读书笔记展览、创建班级阅读博客、公众号推送等途径，来最大程度地调动学生的积极性。例如，《平凡的世界》中有不少打动人心的句子，教师可以组织朗诵会，让学生声情并茂地来演绎这些语句，从而走进人物丰富多彩的内心世界。再如，《平凡的世界》有一个重要的探讨话题“决定命运的是性格还是时代”。围绕这个话题，教师可以组织辩论会，让学生学会为自己的观点寻找有力的证据，形成自己的判断，并学会用文本语言和分析支撑自己观点的方法。又如，教师可以利用网络平台开设专栏的写作，让学生在平台上围绕“路遥给小说设置了一个开放性的结局，但是孙家兄弟的命运走向真的难以推测吗？请你为小说续写一个情节，要求符合小说的主题”等话题让学生一展风采。通过线上、线下展示平台的搭建，学生的思维产生了碰撞，阅读的兴趣和深度才能延续和加深。

3.关注阅读效果

温儒敏教授指出，“整本书阅读与研讨”如果“课程化”太明显，要求太多，学生还没有读，可能就兴趣减半了。如果搞得很功利，处处指向写作，甚至和考试挂钩，那就更是煞风景，败坏阅读兴味。整本书的阅读教学效果好不好，就看学生是否爱上读书，自己能找更多的书来读，而且多是整本书阅读。从这一点出发，教师在开展“整本书阅读与研讨”活动的过程中，应该更多地实行目标管理，关注学生读书的过程，确保学生是真的读了书，而不是只是读了些提要。就《平凡的世界》而言，如果学生能够按阅读计划，在预设的时间内读完全书，过程中能在各个展示平台发表自己的看法，最后有属于自己的成果展示，这就相当不错了。

综上所述，“整本书阅读与研讨”的“圈养”与“放养”密不可分，只有“内”“外”有机结合，“圈于内”而“放于外”，将方向引领、目标追求与扎实落实、发挥个性结合起来，“整本书阅读与研讨”才能有序地落地、开花、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