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评与自我批评是举世公认的宝贵思想武器,但真正能持之以恒地用好这个武器,也绝非一件容易的事。因为爱听顺耳之言,不爱听逆耳之言,这是人的本性,根深蒂固的本性。高尔基在对待批评与自我批评方面,确有些难能可贵之处。
富尔曼诺夫也是苏联时期的著名作家。他的长篇小说《恰巴耶夫》(也译作《夏伯阳》)和《叛乱》出版后,得到很多人的赞扬和好评。他把小说寄给高尔基,很希望能听到这位文学巨匠的见解与评价。
半年过后,富尔曼诺夫接到了高尔基的回信。虽然信中对这两部小说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但更多的却是较为严厉的批评。高尔基说:“你写得很匆忙,很草率。你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在叙述,而不是作为艺术家在描写。两本书写得都不简练,废话很多,有很多重复和解释。这些解释是一个明显的标志,说明你不信任自己,也不信任读者的理智。”
读了高尔基直率而中肯的批评,富尔曼诺夫不但没有恼怒或者沮丧,反而立即写了回信,心服口服地说:“你顺手给了我两拳,而且每一拳都打得是地方,都击中了要害。”
不久,富尔曼诺夫就根据高尔基的批评,对这两部作品进行了精心修改,使它们在再版时更加完美。
批评别人不易,接受批评更难。高尔基也是个虚心接受批评的人。
高尔基的长篇小说《阿尔达莫诺夫家的事业》出版后,收到了青年作家费定的信。费定在信中赞扬了小说的成功之后,指出了作品存在结构不尽合理,最重要的事件没有得到充分展开等缺点。
高尔基闻过则喜,在给费定的回信中说:“来信提出了严肃而坦率的批评,这对我是十分宝贵的。……在您的信里,真的可以感到您是一个热爱自己事业的人。”(www.xing528.com)
更难能可贵的是,高尔基在恭维面前也能运用好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武器。
当年高尔基提出了一个建议:出版100卷《俄国作家优秀作品选》。
在这套书的编辑会议上,有一位文艺评论家首先发言,对高尔基的每一部作品都添油加醋地加以颂扬,甚至将《海燕之歌》捧为“空前绝后的杰作”。
高尔基打断了他的话,委婉地批评道:“看来您是在开玩笑,我想起这作品就感到不好意思,这是一部有很多毛病的作品。”
会后有个朋友问:“高尔基,您怎样看待批评和恭维?”
他说了句很能发人深思的话:“批评像苦口的良药,恭维像诱人的毒品。虽然恭维不值分文,但听之任之,却能让人付出高昂的代价。”
不错,批评像良药,恭维像毒品。人无批评,不能自我完善;党无批评,不能保持清醒;国无批评,不能促进文明。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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