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严景耀的监狱调查中,与监狱工作人员的直接接触较多,严景耀对这一群体的了解也十分深刻。他从历史的角度,对于监狱官的社会地位与专业性进行了深刻的反思:“中国三代以后,直至清朝末年,皆以监狱事务委诸下吏贱卒之手”[56],即便从清末开始即推行监狱改良,但是监狱官(包括看守、教诲师、典狱长等监狱领袖)的社会地位、专业化、职业化、职业保障等均存在严重的问题。严景耀批评:“他们缺乏专门的训练,极少对于监狱事业视为终身职业的,他们不懂得监狱到底要如何改良。”[57]
在监狱调查中,严景耀发现“代表监狱行政与犯人发生直接关系是看守”,但是他们缺乏基本的职业保障,不但收入低而且薪水缺乏保障,“结果有专门才能的看守……都别谋生计去了,所剩下的,都是一无所知的,完全不会负责任的,而无处可去的人才。有的连简短报告都写不清楚的,有的写自己的姓名都很费力的……如何能盼望‘看守为犯人的模范而实行纪律’去管理和改化犯人呢”。[58]
关于教诲师,严景耀的调查发现,尽管当时的《监狱规则》明确规定“在监者一律施教诲”,但是不仅教诲师的配置不足而且还存在形式主义及造假的现象。很多“监狱连教诲师也没有,不要说教诲了”[59],有教诲师的监狱,“教诲师对于犯人,高兴了每星期也不过说几句不关痛痒的训话,决不深究他们的病根,而施行切实解决的方法。自从去秋司法部严令注意教诲以后,总算每星期每个犯人能听到一小时的隔靴搔痒的训词(而司法部的月报里,却说‘每犯于每星期受二十四小时以上教诲’),这种‘教诲’在犯人方面是绝对不能发生什么影响的”[60]。(www.xing528.com)
对于典狱长等监狱领袖人物,严景耀也直言不讳的批评:“目前中国监狱界领袖人物,大多不懂得如何治狱,所懂得的就是如何做官”[61],“他们的责任,就是犯人跑不了,不变死,就算了事,他们目前的成绩,就是‘幽禁’,并非改化,所以目前所谓新式监狱,其实都是犯罪学校。”[62]
在给予了严厉批评的同时,严景耀也给出了对策建议:“监狱人才,在消极方面……要除去‘官僚化’,在积极方面应当职业化……没有专门训练的人,无论如何不能任治狱的重任。”[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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