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故意与期待可能性的差异

期待可能性，是指从行为时的具体情况看，可以期待行为人做出合法行为（源自德国的“癖马案”）。法律不强人所难，如果从行为时的具体情况看，不能期待行为人做出合法行为，行为人即使做出了违法犯罪行为，也无罪。因此，不具有期待可能性便成为主观阻却事由。例如，已婚妇女秦某因为水灾流落外地，因生活所迫与当地人结婚。由于法律无法期待秦某在生活窘迫的情况下仍遵守重婚罪的规定，对秦某的重婚便不具有可谴责性，可以做无罪处理。实践中，需要注意期待可能性是在行为人具有犯罪故意或过失之后，才考查的主观阻却事由。所以，有无犯罪故意、过失与有无期待可能性，是前后不同的两个问题。行为人具有犯罪故意，但也可能不具有期待可能性。关于期待可能性的问题分为两种情形：其一，期待可能性降低的情形；其二，不具有期待可能性的情形。对于前者，行为人仍构成犯罪，只是因为期待可能性降低，可以从宽处罚。对于后者，对行为人可做无罪处理。^[2]实践中，不具有期待可能性或期待可能性降低的情形主要有：其一，已婚妇女因为灾害流落外地，因生活所迫与人结婚，可以不追究重婚罪的刑事责任或从宽处罚；其二，犯罪人犯罪后毁灭证据、伪造证据的行为，不具有期待可能性，无需做犯罪处理；其三，犯罪人犯罪后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的行为，不具有期待可能性，对犯罪人本人无需以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论处；其四，近亲属间的窝藏、包庇行为，可以不追究窝藏、包庇罪的刑事责任或从宽处罚。例如，甲盗窃，甲的母亲包庇甲。法律无法期待一位母亲出卖自己的儿子，对这位母亲不具有期待可能性，因此可以不追究这位母亲包庇罪的刑事责任。（当然，实践中这样的案例存在颇多争议，追溯起源，我国法制史上，有依据儒家理论制定的诸如“亲亲得相首匿”的规定，这类似现代的期待可能性问题。）

【注释】

[1]柏浪涛.刑法[M].北京：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17：90.(www.xing528.com)

[2]柏浪涛.刑法[M].北京：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17：93-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