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人米洛舍维奇的命运引起人们的关注

1999年6月9日，南斯拉夫联盟和北约代表签署了关于南斯拉夫联盟军警部队撤出科索沃的协议。6月20日，南联盟军警全部撤离科索沃。同日，北约秘书长索拉纳宣布，北约正式停止对南斯拉夫的轰炸。历时78天的战争终于画上了句号。

然而，人们此时最关心的却是强人米洛舍维奇的命运。

斯洛博丹·米洛舍维奇1941年8月20日出生在塞尔维亚一个东正教家庭。他18岁加入南斯拉夫共产党，23岁毕业于贝尔格莱德大学法律系，14年后便当上了贝尔格莱德银行行长。他1983年步入政坛，当选为南共中央委员，第二年出任贝尔格莱德市委书记，1986年45岁时坐上了塞尔维亚共产党中央的第二把交椅。

米洛舍维奇

1989年，东欧政治风云急剧变幻，匈牙利带头搞起了多党制。刹那间，多党制浪潮席卷整个中东欧。1990年7月，米洛舍维奇为了适应国际大气候的变化，当机立断，将塞尔维亚共产党改建为社会党。同年年底，他领导塞尔维亚社会党在多党制选举中获得胜利，保住了掌权地位，并出任塞尔维亚共和国总统。在东欧其他各国共产党领导人纷纷倒台下野的动荡岁月里，米洛舍维奇奇迹般地站稳了脚跟。西方媒体称他是“欧洲最后一个布尔什维克”。

米洛舍维奇经受住了东欧剧变、苏联解体、前南分裂、波黑内战等大风大浪的考验。人们发现，他能沉着应对，处变不惊。1995年11月，米洛舍维奇代表波黑塞族在《代顿协议》上签字，从而使波黑战争偃旗息鼓，使国际社会取消了对南联盟的制裁。美国国会议员理查森评论说：“你喜欢他也好，不喜欢他也好，米洛舍维奇是该地区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必须同他打交道。”

西方反对米洛舍维奇，但大多数南斯拉夫人则很拥护他。1997年7月，他在任满两届塞尔维亚共和国总统之后，出马竞选南联盟总统，并在14个政党候选人的角逐中一举夺魁。

然而，1999年5月26日，正当北约飞机在南联盟上空进行野蛮轰炸时，设在海牙的联合国战犯法庭以战争罪起诉米洛舍维奇总统等5名南联盟领导人，并发出了逮捕令。这是国际法庭首次以战犯罪名起诉一位在职的国家元首。

国际法庭的这一举动立即引起国际社会的诸多非议。中国一位法学专家指出：^[1]

根据常识，战犯就是犯战争罪的人。而战争罪又分两种情况，一是从国内法角度来说，战争罪主要是指策划、发动或进行反人民、反民主的国内战争的行为。二是从国际法角度来说，战争罪主要是指破坏和平罪，即发动侵略战争的罪行；破坏战争法规罪，即违反战争法规和惯例的罪行，如使用化学武器、细菌武器、杀害人质、毁灭城镇等；违反人道罪，即在战争发生前和战争期间对平民进行杀害、灭种、奴役和放逐的罪行。据此，人们问道：究竟谁是战犯？谁该被送到海牙国际法庭受审？南联盟领导人没向任何国家发一枪一弹，派一兵一卒，他们只是在本国范围内采取行动，打击搞分裂的非法武装分子，即使有些过火行为，但怎么也不能同“战争罪”扯到一起。西方政要和媒体不遗余力地攻击、诋毁米洛舍维奇，极力将他妖魔化，给他戴上了“当今希特勒”“种族灭绝者”“屠夫”“刽子手”等各种吓人的大帽子。(www.xing528.com)

科索沃战争结束后，南国内政局出现不稳，西方鼓动南反对派起来造米洛舍维奇的反，允诺此举成功后不仅立即取消对南制裁，还准备提供30亿德国马克的援助。2000年9月南大选后，反对派果真“发动人民”推翻了米洛舍维奇。2001年4月1日，米洛舍维奇被捕。西方随后要求南新政府将米洛舍维奇引渡到海牙国际法庭受审，但南宪法禁止将南公民引渡到国外，新政府感到棘手。西方随即决定6月29日在布鲁塞尔召开为南筹集重建经费的国际会议，计划筹集13亿美元。条件是：在此之前，南政府必须将米洛舍维奇送到海牙。为了得到这13亿美元，南政府把心一横，于6月28日夜悄悄把米洛舍维奇送到了海牙法庭，并指控米洛舍维奇犯有“种族屠杀罪”“反人类罪”和“战争罪”。对于这些“罪行”，米洛舍维奇在多次庭审中都坚决予以否认。2002年1月30日，米洛舍维奇在法庭上宣称，所有对他的指控“都是无中生有的恶意攻击”。他要求立即获得释放。他还说，他不会逃跑，因为“这是一场不可逃避的战斗”。

2006年3月11日，前南刑庭发表声明说：“今天，2006年3月11日，星期六，斯洛博丹·米洛舍维奇被发现死在舍维宁根的联合国监所自己的床上。警卫马上通知了负责的监所官员和医生，医生证实斯洛博丹·米洛舍维奇已经死亡。已经通知荷兰警方和验尸官，调查也已展开。法庭庭长福斯托·波卡尔依据法庭赋予的权力和拘留条例，下令进行全面的尸检和毒物学检查。法庭已经通知斯洛博丹·米洛舍维奇的家人。”

据外媒报道，米洛舍维奇生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他们无法击倒我！”

在米洛舍维奇死亡的当日，法庭的一名发言人说，他们没有发现米洛舍维奇有自杀迹象，但是检察长卡拉·庞德却说，在尸检结果出来之前，无法做出这一结论。见过米洛舍维奇最后一面的英国记者说：“他看上去决不像一个将死之人，更不像一心求死的人。”CNN则引用米洛舍维奇的夫人米尔雅娜—马尔科维奇的话说：“是海牙法庭杀死了我的丈夫！”

曾授权北约轰炸南联盟的美国前总统克林顿在得知米洛舍维奇的死讯后，显得有些无奈。他说：“对他的审判没能完成，他死之前没有承认他的罪行并表示道歉，这令我感到很遗憾。”

法国前外长杜斯特·布拉齐则下了这样的结论：

巴尔干地区如果要达到永久和平与民族和解，处理好同过去的关系仍是该地区面临的一个重大挑战。米洛舍维奇虽然被一些人斥为“巴尔干屠夫”，但很多塞族人都认为他是一位英雄。他死在了狱中，不仅让审判了他4年、试图给他定罪的人感到受挫，他还通过这种死法对法庭做出了最后一次挑衅。他一直声称塞族人在历史上苦难深重，他最后死在监狱中也树立了他的塞族受难者的形象，而且被认为宁死也不肯背叛自己的国家。

【注释】

[1]刘洪潮：《沧桑巨变的十年》，广东经济出版社，2002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