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黑战争发生在巴尔干“火药桶”内。战争一开始,国际媒体就开始谈论爆发“第三次巴尔干战争”的可能性。分析家们指出,一旦爆发第三次巴尔干战争,不仅欧洲脱不了干系,而且就连整个世界的和平与稳定都会受到严重威胁。更何况,科索沃和马其顿这两个潜在的热点,随着波黑战争的升级,也已经开始冒烟。国际社会心急如焚,立即展开了紧张的调解活动。
欧共体一马当先,选派了英国前外交大臣卡林顿为该组织的首席调解人。接着,联合国秘书长加利委派美国前国务卿万斯担任“特使”。他们两人以耄耋之年,风尘仆仆地穿梭往来于交战各方之间,为防止战火蔓延做出了极大的努力。
1992年8月,年届73岁的卡林顿心力交瘁,不堪重负,退下阵来。英国首相梅杰立刻宣布,由54岁的英国前外交大臣、“出色的外交家”欧文去填补空缺,继续为波黑停火调解周旋。
就是在这个月,欧共体和联合国在伦敦联合主持召开了前南斯拉夫国际会议。前南各国、安理会5个常任理事国、欧共体12国、前南邻国、伊斯兰国家、欧安会、西方七国集团以及国际红十字会等40个代表团的400名代表出席了会议。这是“二战”后欧洲最大的一次国际调解会议。会议发布了解决波黑问题的基本原则,决定在日内瓦设立一个解决前南问题的指导委员会,由欧文和万斯任主席,负责主持以后前南问题的国际和会。
从此,万斯和欧文忙不迭奔走于机场和宾馆之间。
1993年年初,波黑冲突三方在日内瓦举行了开战以来的第一次会谈,会谈由万斯和欧文主持。与会的有波黑冲突各方的领导人,以及南联盟总统乔西奇和塞尔维亚总统米洛舍维奇。会上,万斯和欧文提出了“一揽子计划”,即著名的“万斯-欧文计划”。这项计划由4个文件组成:未来波黑的宪法原则、版图划分、军事停火和国家管理体制。三方很快就在第一项文件上签字,使得人们对波黑和平产生了希望。到3月31日,穆、克两族代表签署了所有文件,但塞族则坚决拒绝在版图划分的文件上签字,致使日内瓦和会以及随后举行的纽约和会都不欢而散。
塞族为什么要反对万斯和欧文的版图划分方案呢?因为该计划将使波黑成为一个统一的分权制国家,各省高度自治,其版图划分为10个省,其中3个省划归穆族,占波黑总面积的27%;3个省为塞族管辖区,占43%;2个省为克族控制省,占15%。此外,第10省为穆、克共管区,第7省即首都萨拉热窝为非军事区,由三方共管。从表面的数字和百分比来看,塞族应该感到满意,但从战前塞族居住区的面积、战场上的实际控制区以及分给塞族的地方等情况来看,塞族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战前,塞族居住区占全国领土面积的约60%,而在战场上,他们靠流血牺牲,控制了全国70%的领土。现在按万斯—欧文方案,塞族所得面积反而比战前少了17%,这使他们怎么也想不通。塞族认为“公证人”不公正,袒护了穆、克两族。于是,塞族以全民公决的形式拒绝了这项和平计划。
4月17日,在美、英、法等国推动下,安理会继通过在波黑上空实施禁飞的816号决议之后,又通过820号决议,要求波黑塞族在10天内,至迟到4月26日,必须在版图划分的文件上签字,否则就要对南联盟实行最严厉的经济制裁。4月25日中午,欧文发表声明,宣布安理会决议将于翌日早晨6时生效。当天下午,欧文同南联盟总统乔西奇、塞尔维亚总统米洛舍维奇和黑山总统布拉托维奇会谈,对他们软硬兼施,要他们做好波黑塞族的工作。三位总统联名致信塞族议会,紧急呼吁塞族议员们从大局出发,接受万斯—欧文计划。然而,6时15分,塞族议会以压倒的多数通过决议,否决了这项计划。(www.xing528.com)
接着,联合国实施制裁,使南斯拉夫变成了一座“特殊的集中营”。
5月1日,冲突各方领导人应希腊总理米佐塔基斯的邀请,赴希腊举行和会。万斯、欧文以及南联盟领导人一起做塞族领导人卡拉季奇的工作。每个人从不同角度说明了利害关系,要卡拉季奇痛下决心。5月2日,卡拉季奇被迫在万斯—欧文计划上签字。他当时哀叹道:签字是悲剧,不签也是悲剧。不过,他声明,他的签字只有经议会批准才能生效。
5月15-16日,“波黑塞尔维亚共和国”举行全民公决,结果,96%的投票者反对万斯—欧文计划。欧文随后在日内瓦承认,万斯—欧文计划“已经失败”。
1993年5月18日,俄罗斯外长科济列夫突然飞抵贝尔格莱德,试图利用俄南传统关系,寻找打破僵局的突破口。5月20日,科济列夫又飞抵华盛顿,与美国国务卿克里斯托弗会谈。嗣后,克里斯托弗旋即与英、法、西三国外长进行了紧急磋商。5月22日,克里斯托弗在华盛顿宣布了美、俄、英、法、西5国关于波黑问题的“联合行动计划”。该计划意在“扑灭波斯尼亚战火”,而未触及波黑制宪原则和版图划分等实质问题。它只能是一个治标不治本的权宜之计。6月4日,安理会通过了在波黑建立安全区的836号决议,并授权维和部队在这些地区遭到袭击时可以使用武力,还批准北约使用空中力量支持维和部队。对于这一决议,塞族表示欢迎,穆族是先反对后同意。
此时,76岁的万斯终于支撑不住了,不得不抱憾告退,比他年轻14岁的挪威外交大臣斯托尔滕贝格接受联合国秘书长加利的请求,马上顶了上去,继续攻坚。
8月,欧文和斯托尔滕贝格又就波黑问题制订了一个新的解决方案,即“三分模式”方案。该计划的主要内容是波黑按民族划分为三个“共和国”,具有独立的立法和司法权,但不具有国际法地位。三个实体组成共和国联盟。波黑版图也按民族一分为三,塞族占52%,穆族占31%,克族占17%。实际上,新方案是根据塞尔维亚总统米洛舍维奇和克罗地亚总统图季曼联合提出的“三分方案”制订的,所以,经过两个月的反复谈判,塞族和克族接受了欧文—斯托尔滕贝格计划,但是穆族因40%以上的领土要求未得到满足而拒绝了该计划。国际调停再次受挫。
为了打破波黑三方和谈的僵局,欧盟于11月底又提出分阶段解决波黑冲突的办法。第一阶段,通过逐步解除对南斯拉夫的制裁,换取波黑塞族对穆族做出领土让步,以达成版图划分协议;第二阶段,召开前南斯拉夫问题国际和平会议,采取国际监督措施和制定前南斯拉夫地区安全机制,以保证协议实施。在欧盟的压力下,波黑冲突三方在日内瓦恢复谈判。塞、克两方向穆族做出让步,同意穆族可拥有波黑1/3的领土,并获得亚得里亚海出海口。但穆族要求再增加一些领土,遭到塞、克两族的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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