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米特洛夫生前在为《台尔曼传》作序时曾经写道:“我们必须能够把我们个人的整个生命从属于无产阶级的利益。”实际上,这句话恰好表明了他本人始终如一的品格。
1942年6月18日,在季米特洛夫60诞辰时,他周围的同志涌到他在莫斯科的办公室表示祝贺,赞扬他在反法西斯斗争和共产主义运动中做出的贡献,说要永远向他学习。季米特洛夫说:“大家可知道,我自己每天都得学习。一个个重大问题接连出现,如何把它们解决得更好?这时我就三番五次地阅读列宁的著作,寻找解决困难问题的办法。我诚恳地奉劝大家:学习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吧!”
1945年,季米特洛夫结束了侨居生活,回到了保加利亚,担任了党和政府的最高领导。他多次要求党内在介绍他的革命活动时“实事求是,丝毫也不要渲染”,不要使用“伟大的”“天才的”一类字眼。1948年6月,当他获悉人们要把他的生日同全国体育节联系起来加以庆祝时,他立即通过秘书下达指示:不要张扬个人。他严肃地说:“这是个人迷信,懂吗?不要搞个人迷信!”
季米特洛夫认为共产党人必须重视批评和自我批评,他不仅在党的代表大会上严厉批评过保共和他本人的历史错误,而且在日常工作中也善于使用这一武器。有一次,季米特洛夫在发表了讲话后,发现讲话稿少了整整一页,就质问有关人员为什么如此粗心大意。在场的人当即检查,结果发现粗心大意的却是季米特洛夫自己。于是,他走到有关人员面前,欠下身子,说道:“唉,对不起……你看,一旦有错,季米特洛夫也会请人原谅的。对不起!”
据季米特洛夫的警卫员回忆,为了安全,他曾把季米特洛夫禁锢在“囚笼”里,使他“寸步难行”。只是由于他一再反对,警卫车才从4辆减为1辆。1947年4月的一天,他在一个疗养站附近同一群大学生相遇,便执意要去疗养站看看。周围的工作人员劝阻说,在这里疗养的都是肺结核患者,但他笑笑说:“没关系,我年轻时得过肺结核,有免疫力。”
季米特洛夫每天都收到大量群众来信,他嘱咐工作人员每信必答,并向他报告结果。有一次,他在接见一个突然来访的老人时,听说老人写了信未见回音,便生气地问:“这位同志写的几封信都到哪儿去了?为什么不转给我?”
1949年3月,季米特洛夫病势日重,被送到莫斯科附近的巴维哈疗养院治疗。6月的一天,他躺在病榻上,手里捏着一枝玫瑰花,兴致勃勃地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在各种鲜花中,我最喜欢玫瑰,而在所有花卉中,我最喜欢雪花(欧洲早春破雪而出的粉红色小花,保加利亚人称为“报春花”。——著者)。雪花小巧,质朴,使人振奋,就像革命者一样。它们在雪下积蓄力量,突然在一个早晨说道:‘春天,你好!’”
季米特洛夫的乐观情绪未能阻止死神的临近,他预感到自己活在世上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有一天突然向一位医生问道:(www.xing528.com)
“教授,请告诉我,我还能活多久?”
医生打断他的话:“您说什么?”
“我想知道我还能活多久。我提这个问题,您可不要生气。我是搞政治的,它不能使我毫无准备地离去。”
“它”,自然是指死亡。医生走后,季米特洛夫向身边的工作人员感叹道:“年轻人,你知道生命有多宝贵吗?”
【注释】
[1]《控诉法西斯——季米特洛夫在莱比锡审讯中的两个发言》,人民出版社1958年版,第48页。
[2]本节有关季米特洛夫的言论均引自《季米特洛夫日记选编》,马细谱等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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