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唐太宗大兴科举制度,将人才择优标准作为教育和学习的指挥棒,自谓“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在所谓公平竞争的名义下,使之成为中国文化人趋之若鹜的名利场与竞技场。
以当代成人教育的崛起为标志,终身教育大潮席卷教育世界。曾任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终身教育局局长的保罗·朗格让说道:“我们也开始感到,对儿童和青少年的教育工作无论多么重要和必须,却仅仅是一种准备,一种真正的教育过程的不甚完备的预示活动。这种教育,只有在我们的同辈人,即成年人中实施时,才呈现其完整意义和全部余地。”[7]但是如果我们仅仅将终身教育视作教育的延长,那么终身教育先驱者的期待或许就会彻底落空。朗格让认为,终身教育不是教育的量变,而是质变。作为终身教育组成部分的成人教育,应成为当今和未来教育改革的“实验室”。“通过成人教育,教育的本色得以显露,即成为交流和对话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对话双方根据各自的身份,特殊的成就和才干参与对话并有所贡献,而不再象以往那样只根据一种特定的方式。不采用择优原则,是因为择优不讨人喜欢,同时又是白费力气的步骤;也不采取考试和发证书的办法,因为考试和发证书扭曲了教育作用,并且引起对失败的恐惧,损毁了个性的正常发展。”[8]可见朗格让曾经对应时代而生的成人教育充满期待,倘若他如今地下有知,定会对成人教育现状一声长叹。传统教育积弊难改,在新生的成人教育领域反客为主。一时间,成人学历、学分银行、证书教育、终身学习卡制度(核心是学习记录可兑换学分、学历或证书)等等,成了不可或缺的成人学习激励要素与学习目标,它们似乎只为功利主义推波助澜。(www.xing528.com)
在今天的学历社会中,更吸引人们的不是教育应然的为人的生命成长服务的功能,而是某种被制造出来的竞争性的等级符码及意义。这一基础建立于对择优分等考试制度的尊重,竞争优胜者的心安理得和失败者的听天由命。办再多的学校(包括成人学校和培训中心)也没有使大家都获得一致的教育机会,就像发达的消费社会并没有让整个社会趋于平等一样。它甚至加剧了等级区分和工具理性。今天的学校教育已然不是人的本真意义学习的场所,而是一个进行择优分等的人才选拔系统。人被标记为后备的或现役的“建设者”,即人才资源或人力资本。“人才”的培养压倒了“人心”的养护。学习的主体不是个人,在学历社会中真实的个人恰恰是被删除了的。这一点,也许只有当你彻底放弃了教育是为了人的个性化的生命成长服务的逻辑,而代之以教育的社会区分逻辑时,才能够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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