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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觉学习的起点:草根社区共同体的生命性价值与工具理性之争

时间:2023-07-0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源自草根的社区学习共同体,为千万个本质的“我”敞开了大门。有了真我,才有了基于生命成长意义的自觉学习,也就是自觉学习的“源”。自觉学习有两种,一是体现生命性价值的自觉学习,二是体现工具理性的自愿学习。现而今,工具理性主导的学习风靡一时,生命性价值主导的学习却处处受阻,这是人类的大不幸。这两个自我之间的矛盾及其形成的张力,就是通常的学习动力。

自觉学习的起点:草根社区共同体的生命性价值与工具理性之争

1.源自“真我”。

社区学习共同体是“生活在社区中的居民由本质意志主导的,因共同学习而自然结成的能实现生命成长和建立守望相助关系的群体”。2008年,杭州开始在社区引导、推动、创建“社区学习共同体”这一中国特色的社区“学习圈”。社区学习共同体是一个又一个“自我”组成的,学习的过程:“自觉—自主—自给—自评”,都有一个“自”字,源自我、归宿于我。社区学习共同体不是一般意义的社会组织,不需要成员为一个未来的目标牺牲当下,也不需要成员为一个崇高的名义舍弃利益。它就是当下的具体的“我”创造的,为了每一个当下的具体的“我”。

重要的是“我是什么”,而不是“我拥有什么”。前者的我是个性的我,后者的我才是自私的我。在今天人们差不多已将前者忘掉了。新近出现的当代痛苦就是“自我疏离”。我们甚至连对自己都不慈悲,也不懂得欣赏自己的个性。所以我们必须拥有登喜路、路易威登、古驰这些奢侈品来帮助我们欣赏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要活出自己真难。现代科技无孔不入,我们的生活也日益被格式化。我们把吃饭交给快餐,把打扮交给时尚,把工作交给电脑或者别的什么“傻瓜”工具,连朋友交流也交给了现成的微信“段子”,碎片时间都交给了智能手机

“我”是谁?甲骨文里的“我”是一种武器,是一把带长柄的战斧。专家解释,“我”的造字本义,是举着大刀、呐喊示威。甲骨文那个年代,“我”是很张扬的,同时“我”需要靠自己手里的武器自我保卫。还有一个重要的启示,在甲骨文年代,“我”不是单数,是部族的称谓,是复数。社区学习共同体的诞生,就是“我”的那柄战斧、那个复数的复活。它来自民间,来自草根,是人们发自内心的对本真意义的生命性价值和幸福的呼唤。

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终身教授霍华德·金森关于幸福的实证研究具有广泛的影响力。早在1988年4月,24岁的霍华德·金森已取得了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的哲学系博士学位。他毕业论文的课题是《人的幸福感取决于什么》。为了完成这一课题,他向市民随机派发出了一万份问卷。卷中,有详细的个人资料登记,还有五个选项:

A.非常幸福

B.幸福

C.一般

D.痛苦

E.非常痛苦

历时两个多月,他最终收回了五千二百余份有效问卷。经过统计,仅仅只有121人认为自己非常幸福。接下来,霍华德·金森对这121人做了详细的调查分析。他发现,这121人当中有50人是这座城市的成功人士,他们的幸福感主要来源于事业的成功。而另外的71人,有的是普通的家庭主妇,有的是卖菜的农民,有的是公司里的小职员,还有的甚至是领取救济金的流浪汉。这些职业平凡生涯黯淡的人,为什么也会拥有如此高的幸福感呢?通过与这些人的多次接触交流,霍华德·金森发现,这些人虽然职业多样、性格迥然,但是有一点他们是相同的,那就是他们都对物质没有太多的要求。他们平淡自守,安贫乐道,很能享受柴米油盐的寻常生活。这样的调查结果让霍华德·金森很受启发。于是,他得出了这样的论文总结: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最幸福,一种是淡泊宁静的平凡人,一种是功成名就的杰出者。

20多年过去了。如今,留校任教的霍华德·金森也由当年的意气青年成长为一位美国知名终身教授。2009年6月,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又翻出了当年的那篇毕业论文。他很好奇,当年那121名认为自己“非常幸福”的人现在怎么样呢?他们的幸福感还像当年那么强烈吗?他把那121人的联系方式又找了出来,花费了三个月的时间,对他们又进行了一次问卷调查。调查结果反馈回来了。当年那71名平凡者,除了两人去世以外,共收回69份调查表。这些年来,这69人的生活虽然发生了许多变化,但是他们的选项都没变,仍然觉得自己“非常幸福”。而那50名成功者的选项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仅有9人事业一帆风顺,仍然坚持当年的选择——非常幸福;23人选择了“一般”;有16人因为事业受挫,或破产或降职,选择了“痛苦”;另有2人选择了“非常痛苦”。(www.xing528.com)

同年霍华德·金森在以“幸福的密码”为题的论文中,详细叙述了这两次问卷调查的过程与结果。论文结尾,他总结说:所有靠物质支撑的幸福感,都不能持久,都会随着物质的离去而离去。只有自守心灵的淡定宁静,继而产生的身心愉悦,才是幸福的真正源泉。

活着很重要,可是赤裸裸地活着更重要,这就需要自守那个本质的“我”。源自草根的社区学习共同体,为千万个本质的“我”敞开了大门。人必须有存在感才觉得快乐,觉得自己活着不孤单。当我们到社区学习共同体中去的时候,会觉得自己跟周围的人是在一个真实的地面上的,不像在职场、官场上,大家都是高高低低的。在社区学习共同体之中,你可能跟一个家庭主妇、一个退休老人、一个出身不一样的人,同在一个屋檐下,一起学习。你觉得你们同属于一个“共同体”,不是攀附关系,更不是竞争关系,心里自然就会平静,有一种切切实实的存在感和归属感

有了真我,才有了基于生命成长意义的自觉学习,也就是自觉学习的“源”。

2.体现生命性价值。

自觉学习有两种,一是体现生命性价值的自觉学习,二是体现工具理性的自愿学习。社区学习共同体成员的自觉学习提升生命性价值。

在工具理性主导下,学习是一种手段,是为了得到学习以外的我们真正想要的东西。这个东西也可能是属于形而上的,比如外部世界所给予的虚荣感;更主要的是属于形而下的,比如就业、职位、收入等等。学习可能痛苦,获得功名利禄是快乐。而生命性价值主导下的学习,学习的过程是实现自身潜能和获取生命归属感的过程,学习的收获主要来自精神层面,来自生命成长的需求。学习过程是获取成长快乐和情感体验的过程,学习本身就是目的。

现而今,工具理性主导的学习风靡一时,生命性价值主导的学习却处处受阻,这是人类的大不幸。因为只有体现生命性价值的学习得以普及的前提下,我们每个人的潜能才能得以充分发挥,每个人的人生才能出彩。一个人的自我可以分为现实的自我和理想的自我,我们总是希望成为理想的自我。这两个自我之间的矛盾及其形成的张力,就是通常的学习动力。如果那个理想的自我是一个主要能满足物欲的自我,那么学习就会沦为工具;如果那个理想的自我是一个主要能满足精神层面发展的自我,那么学习就体现了人的生命性价值。

但是,在工具理性主导的自愿学习与生命性价值主导的自觉学习之间,并非不可逾越或一成不变的。由杭州市成人教育研究室提供的姐妹编织社的案例就可以证明这一点。姐妹编织社是一个非典型的社区学习共同体,因为姐妹编织社既是一个学习共同体也是一个商社,其成员既在这里学习编织也在这里挣钱。有趣的是,现在姐妹编织社对她们的主要吸引力是精神层面的学习和交流,挣钱变得越来越无足轻重。该案例中如此描述成员对姐妹编织社的态度:这是我们另一个“家”。其中记载的某个成员的一番话颇具代表性:

“以前嘛到这里来,还想着多干点活,多赚点钱补贴补贴家用。现在生活条件好了,也不缺这点钱了,来这里学做这些东西纯粹是种兴趣爱好,有时候生活上有什么问题还可以问问她们,帮我出出主意,有一种家的感觉。”[1]

如果我们将自觉学习的社区学习共同体成员称为志同道合者,那么社区学习共同体就是志同道合者与邻里关系的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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