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域文化的重要性及对经济发展的影响

毫无疑问，区域是一个物理空间。如何界定这一物理空间？美国著名学者认为“区域是基于描述、分析、管理、计划或制订政策等目的而作为一个应用性整体加以考察的地区”^[26]。区域文化离不开文化基础，文化有很多范畴，包括物质文化、精神文化、制度文化等，这三个方面都是区域文化的文化基础。荆楚文化圈属于区域文化的研究范畴。所谓的区域文化，是指“区域成员通过开展实践活动而创造出来的一切物质和精神财富的总和。它是一个多层次、多结构的有机复合体，可以分为区域物质文化、区域制度文化和区域精神文化”^[27]，是在一个相对的区域内，公众在长期生活中共同创造的、具有区域特点的文化模式、生活习俗和生活方式等方面的总和。一般情况下，区域文化是因为地理环境和自然环境的不同，导致一定区域内人们文化背景出现差异，逐渐形成了与地理位置有关的文化特征，这是区域文化产生的重要原因。“区域文化集中体现了一个城市或地区所蕴含的文化精神，能够对该区域经济发展产生重大影响。”^[28]历史上，中国主要的区域文化有江淮文化、齐鲁文化、燕赵文化、三秦文化、三晋文化、吴越文化、巴蜀文化、河洛文化、荆楚文化等。区域文化和“文化圈”有相似之处，但也不尽相同。文化圈比较注重文化特征的趋同，不一定要求一定要有连续的区域。区域文化相对强调一个共同的区域中文化的密集性。在区域文化中，有“区域文化中心”和“区域文化边缘”的细分。区域文化中心是在该区域中文化特征表现最集中的核心地带，可以说是这个区域的文化高峰，可以向周围释放文化影响，范围可以达到该文化区域的最边缘，但随着距离的增加，影响的强度会逐渐减弱。而区域文化边缘是指在该区域中远离中心、文化特征相对较弱的地带。文化边缘往往是相邻的区域文化中的过渡地带，由于受到两个或多个文化区域的文化特征的影响，其文化内涵往往比中心地带更复杂。关于区域文化的分布及其主要文化形式，学者们的理解和阐释不尽相同，韩美群（2012）将中国大陆的区域文化分为黄河流域、长江流域、其他北方地区和其他南方地区等不同的文化区域，参见表1。

区域文化资源的构成不尽相同，通常包括自然文化、传统文化、民俗文化和红色文化等等。区域文化资源的价值具有价值属性和非价值属性。价值属性是指区域文化在文化生产活动中经过开发利用后能够产生财富的能力，任何一种区域文化都具有文化和财富的双重因素，这种价值属性为文化产业提供了开发的可能性。非价值属性是指区域文化资源虽然通常具有独特的地域特色，但是可以复制。正如韩美群众对区域文化资源的特征进行总结时提到的：“非消耗性和再生性、非独占性和传播性、创意性和可生产性。”^[29]区域文化资源的价值属性和非价值属性使区域文化成为一种“资本”。社会学家布迪厄认为资本作为一种积累的劳动，是一种蕴含在主客体结构当中的要素力量，在现代社会，至少有经济资本、社会资本、文化资本这三种资本形式。建设区域文化具有积极的社会意义。首先，一个区域如果树立良好的文化形象，将有效地提升城市的凝聚力和辐射力，使其文化产业得到振兴。其次，构建独特的区域文化有利于推动区域经济社会发展。文化发展与经济发展往往是相互促进的，打造区域文化，对于推动相关产业的发展具有积极的意义。实践证明，区域文化发展较好的地方，其经济发展也相对较好。比如文化产业就可以直接为区域经济指标作贡献，文化产业通过文化产品的生产和消费、通过文化从业者的劳动力直接贡献于区域GDP。再次，区域文化建设可以提升城市的竞争力、吸引力和知名度。区域文化是一种无形资产，广泛受到认同和肯定的区域文化，就会在人们心中留下美好的印象，并为区域发展带来连锁效应。

20世纪中叶以来，世界许多国家和地区都将文化产业作为重要发展目标。区域文化由于能够赋予地域鲜明的特殊地位，也成为近年来西方研究文化的一个重要领域。总的说来，国外对于区域文化的关注主要集中在五个方面：一是区域文化的发展规划，目的是为了提高区域的竞争力而制订具有特色的文化发展规划，包括本区域文化发展所认同原则、区域文化发展的最终目标、区域文化发展的策略等。二是区域文化与地区竞争力的关联，认为区域提高国际影响力的有力手段是发展本区域的文化，因此鼓励文化的多元发展和产业发展。三是区域文化与城市发展，这部分研究在关注了很多国际化大都市后，认为区域文化是他们这些城市的活力源泉，对城市的整体发展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四是区域文化与农村发展。对区域旅游文化和农村发展的重要性进行了研究，提出区域旅游文化可以把城市文化引导到农村，消除城乡差距，提升地区竞争力。五是区域文化发展模式的研究，提出资本技术主导下的区域文化发展、资源特色推动下的区域文化发展、集约综合的区域文化发展以及非均衡的区域文化发展等各种不尽相同的模式。

国内对于区域文化的研究，既有对区域文化进行宏观研究的，又有进行微观研究的；既有侧重理论的，也有侧重实践应用的；既有侧重文化的，又有侧重经济的。总体来说有以下五个方面：一是区域文化在区域经济中的作用，普遍认为区域文化是当地经济发展的动力，是当地区域竞争力的核心要素，是区域经济发展的重点产业。二是区域文化发展的内外条件。包括文化存量、人才、环境、政策、技术、资本等，主张客观理性地认清这些因素，壮大区域文化的规模。三是区域文化发展的制约因素。学者们认为，我国制约区域文化发展的因素比较复杂，地区发展的不平衡、管理体制的不完善、市场竞争的不均衡、区域文化布局的不合理等都是需要考虑因素，此外还有历史文化资源、文化产品、文化市场等方面的因素等。四是区域文化发展的思路。包括将区域文化和目前国家提出的结构调整相结合的思路、区域主导文化和辅助文化相协调的思路、区域文化和区域一体化相协调的思路、精品化和规模化的思路、文化产业链思路等等。五是区域文化发展的模式。学者们提出战略先导型、品牌号召型、活动经济型、附加值提升型、多点开花型、以文化氛围为龙头的综合娱乐型、项目带动型、综合项目型等等。^[30](www.xing528.com)

表1　中国大陆主要区域文化的分布和文化类型

资料来源　韩美群：《区域文化产业发展战略与模式研究》，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2012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