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水利全书》：民国时期的水利建设探究

民国时期，虽然政局动荡，水旱灾害频繁，加之战争的破坏与影响，水利建设成就有限。但由于水利界人士的努力及西方现代水工技术的传播，政府成立了一些相关工程管理机构，如“江苏水利局”“太湖水利工程局”“太湖流域水利委员会”等，引入现代西方水利技术，大兴实地调查勘测，水利议论不断，相关的志书、刊物亦逐步发展。^[28]

水利志书主要有两种，一是江南水利局所编民国《江南水利志》，该书署名为沈佺，实出秦绶章、姚文柟等人之手，记事自1912年至1920年6月，共10卷，分别为议论、财用、测量、河工、塘工等内容，主要是江南水利局的档案汇编，其最大亮点是反映了西方现代水利工程技术在太湖流域水利事业中的传播与应用。^[29]

二是《江苏水利全书》，武同举（1871—1944）纂，曾任《江苏水利协会杂志》主编、国民政府江苏水利署主任，兼河海工科大学水利史教授，主要著作有：《淮系年表全编》、《再续行水金鉴》（与赵世暹合著）、《江苏水利全书》、《江北行水今昔观》、《会勘江北运河日记》、《测勘海州港口乡导记》等。《江苏水利全书》为武同举历时13年编纂而成，本为编纂《江苏通志水工志稿》而收集资料，后独自编纂成书。凡手稿14巨册，150余万字。全书共计7编43卷，包括长江、淮河、运河、太湖水利，江南海塘、里下河及盐垦区水利与淮北沂沭流域水利，记事上起先秦，下至民国二十六年（1937），堪称研究江苏水利的资料宝库，其中太湖流域的资料占据巨大篇幅，现有南京水利实验处刊本。^[30]

此外尚有扬子江水利委员会所编《白茆河水利考略》、钟歆《扬子江水利考》及李书田等《中国水利问题》等书；汪胡桢主持的中国水利工程学会，也选取水利古籍之珍贵罕见者进行收集与整理，印为《水利珍本丛书》；武同举、赵世暹等人亦收集资料，承继前书，编成《再续行水金鉴》，这些资料均可参阅。

相关水利刊物有：江苏水利协会《江苏水利协会杂志》，太湖流域水利工程处《太湖流域水利季刊》，此外《江苏建设季刊》《浙江建设》《水利月刊》《水利通讯》《农业周报》等刊物亦有不少关于太湖流域水利问题的文章，尤其是前二者，刊有诸多实地调查资料，这些实地调查极为珍贵，标志着中国水利技术从古代向近代的转变。不过这些刊物质量参差不一，有些刊物内容偏重于各机关的工作情况报道，使得刊物类似于文件和资料的汇编。由于政局动荡，水利机构变动频繁，这些刊物的发行也多受影响，大部分印数少，质量差，发行时间一般也较短，少有超过10年以上的，因此查找利用起来颇感不便。^[31]此外，李书田、林保元、胡雨人、孙辅世等人亦有诸多文章可供参考，关于黄浦江的水利航运状况，有浚浦局的相关档案可以参阅。(www.xing528.com)

由上可见，江南地区水利志书资料极为丰富，但从目前的研究利用程度来看，还远不够充分。近年来学者和相关部门已经做了大量的整理出版工作，比较重要的有以下几项：

由水利电力部水管司、水利水电科学研究院主编《清代江河洪涝档案史料丛书》，该丛书系根据清代档案材料中的洪涝资料汇编而成，包括雨情、旱涝灾情、河道变迁及治理等诸多史料，先后出版的有海河滦河流域、淮河流域、黄河流域、长江流域和西南国际河流、辽河松花江黑龙江流域、浙闽台地区诸流域等几大流域的资料，均由中华书局出版，极为珍贵，其中长江流域编与太湖水利直接相关。此外，中国水利水电科学研究院水利史研究室也整理出版了许多水利志书如《再续行水金鉴》等。成系列的出版物主要有以下两种：一是《中华山水志丛刊》，由石光明、董光和、杨光辉主编，线装书局2004年出版。此丛刊系国家图书馆集中力量，从其馆藏明清山水志中，精选出316种，上为山志，下为水志，有不少稀见志书。二是《中国水利志丛刊》，马宁主编，郑晓霞、张智副主编，汇辑我国内地所藏历代水利志书90余种，包括水利总论、各省水道考说及具体河道的研究著作，广陵书社2006年出版。其收录的书目多为同类丛书中未出版过的，一些名气较大而又较通行的品种因为曾多次出版，不予重复收录。《中国水利志丛刊》中收录有比较少见的明清钞本、稿本等，每种前均有题解，详叙该书的作者、内容和版本等。

相关资料比较集中的还有，谭其骧主编七册本《清人文集地理类汇编》（浙江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与水利相关的内容多有搜集，亦具参考价值。《京杭运河（江苏）史料选编》编纂委员会编《京杭运河（江苏）史料选编》（人民交通出版社1997年版），汇集了上自先秦，下至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京杭运河江苏段的有关史料，引用书刊典籍近300种，选录相关条目3190余条，太湖流域部分（镇江至杭州段）占相当大的比重。^[32]张芳、王思明主编《中国农业典籍目录》（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3年版）列有“水利”一门，对国内外的水利志书的存佚及其馆藏情况做了总结，使用甚为方便。陈述主编《杭州运河文献》（杭州出版社2006年版），主要收录了运河杭州段的相关资料，如《东城杂记》《艮山杂志》《北隅掌录》《三塘渔唱集》等作品。

以上是笔者就所见有关江南的水利志书，做一简要论述，手眼所限，难免挂一漏万。相信随着研究、整理工作的进一步深入，还会有更多新资料和新成果出现。这些丰富的水利志书，保存有丰富的水利兴废、环境变迁、地方经济开发、民间信仰乃至社会形态等多方面的重要资料，对于水利史、农业史、社会史、环境史乃至历史文献研究都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33]，对其进一步地做整理、研究工作也就显得更为重要。而研究太湖流域的水利史，其资料也远远不止这些，大量丰富的正史（主要是河渠志、灾异志与食货志部分），档案资料（如实录、上谕档等），地方志（从一统志到省志、府州志、县志、乡镇志乃至村志），政书，文集乃至诗词歌赋等，均有大量的相关内容值得注意，在此不再赘言。深入发掘并认真利用这些资料，对现有研究工作的推进作用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