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走廊争水矛盾的形成,有自然因素,也有社会因素。先说自然因素。河西走廊处于中温带干旱地带,作物生长期在200天左右。年降水量呈东南向西北方向逐渐减少的趋势,介于50—200mm之间,年蒸发量为降水量的12—26倍;在金塔、鼎新、民勤(即清镇番县)以北地区和安西等地,年降水量少于50mm,年蒸发量为降水量的50—80倍[17]。降水季节分配不均,集中于5至9月,占全年降水量的60%—70%。山区各主要河流每年10月至次年4月为结冰期,6月至9月径流量占全年的70%左右[18],地表径流集中,有利于作物生育期灌溉。但是常因春水来迟,各河流下游发生春旱,4月至6月正是灌溉用水最多季节,河流流量普遍偏小,往往供不应求。干旱少雨的自然条件,是河西走廊产生争水矛盾的根本的自然因素之一。
自然因素之二,是河西走廊南北山地的生态环境变化,引起高山积雪融水减少。西北水资源种类,除河流湖泊外,还有季节性积雪和冰川融水,冰雪夏季融化,可补给河川径流,调节河川径流的年内分配和多年变化[19]。河西走廊的黑河、石羊河等水系,发源于祁连山地,出山的河水,以各种形式渗入地下,形成山前平原的地下水。各水系的水源依赖冰雪融水的补充。清人对此有直观的认识。《甘州府志》云:甘州水有三,一曰河水,一曰泉水,一曰山谷水,“冬多雪,夏多暑,雪融水泛,山水出,河水涨,泉脉亦饶,以是水至为良田,水涸为弃壤。……张掖县黑水、弱水漫衍之区,到处洼下,掘土成泉,滞则有沮洳之虞,疏则有灌溉之利”。[20]乾隆二十年(1755),陈宏谋说:“河西之凉、甘、肃等处,历来夏间少雨,全仗南山积雪,入夏融化,流至山下,分渠导引,自南而北,由高而下,溉田而外,节节水磨,处处获利。凡渠水所到,树木阴翳,烟村胪列,否则一望沙碛,四无人烟。此乃天造地设,年年积雪,永供灌汲,资万民之生计。”[21]以上引文说明,清人直观地认识到河西走廊水资源的类型,除了河水、泉水、山谷水外,还有冰雪融水,以及冰雪融水对河流流量、对农业灌溉的重要作用。
高山积雪的凝结和夏季冰雪融水的拦蓄,依赖高山森林。清代河西走廊森林植被破坏严重,如古浪县的黑松林已成童山,甘州府“北山多童山”[22]。林木遭砍伐,森林涵养水源困难,以致减少了高山积雪和冰川形成,从而影响了祁连山的冰雪融水。当时不少人都提出保护河西走廊南部边缘高山森林植被的问题。乾隆十四年(1749)《永昌县志》作者指出:“倘冬雪不盛,夏水不渤,常苦涸竭……且山水之流,裕于林木,蕴于冰雪。林木疏则雪不凝,而山水不给矣。泉水出湖波,湖波带潮色,似斥卤而常白,土人开种,泉源多淤。惟赖留心民瘼者,严法令以保南山之林木,使阴藏深厚,盛夏犹能积雪,则山水盈;留近泉之湖波,奸民不得开种,则泉流通矣。”[23]作者指出了河西走廊冰山积雪依赖森林涵养、保护森林等问题,并认为应当“严法令以保南山之林木”。
嘉庆时期,随着河西走廊森林植被的破坏,人们更深刻地认识到森林破坏影响了高山积雪,从而影响了灌溉,提出了保护河西走廊南山森林植被的建议。嘉庆时满族人苏宁阿任宁夏将军兼甘肃提督,他骑马带兵,溯流而上,考察黑河河源,写成《八宝山山脉说》《八宝山松林积雪说》《引黑河水灌溉甘州五十二渠说》。[24]苏宁阿《引黑河水灌溉甘州五十二渠说》:“黑河出山后,至甘州之南七十里上龙王庙地方,即引入五十二渠灌田,甘州永赖,以为水利,是以甘州少旱灾者,因得黑河之水利故也。黑河之源不匮乏者,全仗八宝山一带山上之树多,能积雪融化归河也。河水涨溢溜高,方可引以入渠。若河水小而势低不高,则不能引入渠矣。所以八宝山一带山上之树木、积雪、水势之大小,于甘州年稔之丰歉攸关,宁娓娓孜孜绘图作说者为此尔。”[25]作者认为八宝山一带山上树木之繁茂,决定了高山积雪多、黑河水源丰沛,从而决定了甘州农业的发展和人民生活的稳定。苏宁阿看重八宝山的地位,认为“八宝山为西宁、凉州、甘州、肃州周围数郡之镇山”[26]。作者又有《八宝山松林积雪说》:“一斯门庆河西流,至八宝山之东,汇归黑河,而西达,过八宝山而北流出山,至甘州之西南,灌溉五十二渠。甘州人民之生计,全赖黑河之水,于春夏之交,其松林之积雪初融,灌入五十二渠灌田;于夏秋之交,二次雪融入黑河,灌入五十二渠,始保其收获。若无八宝山一带之松树,冬雪至春末,一涌而融化,黑河涨溢,五十二渠不能承受,则有冲决之水灾。至夏秋,二次融化之雪水微弱,黑河水下而低,不能入渠灌田,则有报旱之虞。甘州居民之生计,全仗松树多而积雪,若被砍伐,不能积雪,大为民患。自当永远保护”[27]。《中国历史地图集》第八册“甘肃”幅有“伊斯们泌”村镇名[28],疑“一斯门庆河”即黑水河之源野马川(又名八宝河),八宝山即祁连山。作者认为,春夏之交,八宝山一带高山积雪融水保证了甘州五十二渠有充足水源,从而保证庄稼生长;夏秋之交,高山积雪融水保证了甘州庄稼的收获。如无八宝山一带之松林,春夏一次融水强大,黑河涨溢,造成水灾;夏秋二次融水微弱,黑河水下而低,不能入渠灌,又要造成旱灾。所以“自当永远保护”[29]八宝山一带松林。为遏制黑河源头树木砍伐,专门向朝廷请求封山禁伐的圣旨,用生铁铸碑立在山前,上书:“妄伐一树者斩。”他是历史上第一位提出保护黑河源并付诸实践的官员。以上清人的议论说明,河西走廊南部高山森林植被变化,高山积雪融水减少,地表径流水源细微。
除自然因素外,还有许多社会因素。河流的流域与行政区划不一,上游占据地利优势,多拦截河水,使下游涸竭。黑河发源于张掖,经抚彝,而高台,最后流入沙漠,张掖、抚彝、高台之间的争水矛盾,多因此产生。
光绪六年(1880)高台县的一则碑文反映了当地人士对上游截断水流的看法:“五堡地居河北下尾,黑河源自张掖来,西北由硖门折入流沙,临河两岸利赖之。每岁二月,弱水冷消,至立夏时,田苗始灌头水,头水毕,上游之水被张、抚、高各渠拦河阻坝,河水立时涸竭。直待五六月大雨时行,山水涨发,始能见水。水不畅旺,上河竭泽。此地田禾,大半土枯而苗槁矣。”[30]阎汶身为镇夷五堡士人,他的描述更生动地反映了黑河流域上下游争水矛盾的缘由。清末《甘肃新通志》指出:“高台水利,赖黑河灌溉,而黑河之源,起于甘州……但甘州渠口百十余道,广种稻田,以至上流邀截,争水讦讼。”[31]石羊河流域亦然。乾隆十四年(1749)《五凉全志》:“水既发源武威,则镇邑之水,乃武威分用之余流,遇山水充足,可照牌数轮浇。一值亢旱,武威居其上流,先行浇灌,下流细微,往往五六月间,水不敷用。”[32]作者们都看到了因河源与河流分属不同行政区域,而导致的争水矛盾。
开垦荒地湿地,增加耕地,直接造成新的用水矛盾。内地移民垦荒和官办屯田,增加了耕地。康熙五十三年(1714)制定了甘肃开垦荒地的措施:荒弃地亩,招民开垦;甘属水利,亟宜兴行;牛羊畜牧,令民孳生。[33]雍正五年(1727)甘肃平、庆、临、巩、甘、凉六府及肃州,招募2400户民户垦种,每户各分地土百亩。[34]同年,镇番县柳林湖“试种开垦”[35]。雍正十三年(1735),在凉州府镇番县柳林湖,肃州高台县毛目城、双树墩、三清湾、柔远堡、平川堡等,都设官主管屯田,并制订了劝惩条例[36]。这些地区耕地都有增加:乾隆四年(1739)武威县开垦旱地四顷六十亩[37],十四年(1749)“柳林湖等处收获著有成效”[38]二十六年(1761)高台县毛目等处垦水田五千二百亩[39],三十五年(1770)高台县开垦荒地五百一十亩[40]。这些垦荒行为威胁了生态环境,又加剧了缺水危机。乾隆二十年(1755)陈宏谋说,甘肃“遇缺水之岁,则各争截灌;遇水旺之年,则随意挖泻。……此一带渠流,或归于镇番之柳林湖,或归于口外之毛目城,现在屯田,皆望渠水灌溉,多多益善”[41]。耕地面积扩大必然引起争水矛盾。
由于开垦面积扩大,沙化土地面积扩大,湖泊减少,又引起新的争水矛盾。石羊河水系,北流注入民勤(即镇番)盆地,6世纪,石羊河终端有许多尾闾湖泊如昌宁湖、白亭海等,8世纪开始绿洲沙化严重[42],至明清,这些尾闾湖开始干涸,原因是上游水土开发增加。镇番县大河,经苏武山北出边墙,至旗杆山麓,“原为入白亭海,近因分流灌溉,有若琼浆,更无遗滴至白亭海矣”。“昌宁湖,在县西一百二十里,源出永昌县南境。近因永人资为渠利,湖无来源,已就干涸,居民垦荒于此。”[43]甘州和镇番沙漠扩大,山丹河“镇邑既启,一泄无余,水落沙出,余波渗漏,渐以涸竭,今甘州之西、之东、之南、之北,沙阜崇隆,因风转徙,侵没田园,湮压庐舍”[44]。民勤县城受到风沙威胁,高沟堡废弃。农田沙化后,水渠渗漏加剧,要求从其他渠坝划出水时,引起水利纠纷,镇番县尤其明显。乾隆十四年(1749)《镇番县志》云:镇番县“沟埂有无沙患不一,无沙沟道,水可捷行,不失时刻;被沙沟渠,中多淤塞,遇风旋挑旋覆,水到亦细……盖镇邑地本沙漠,无深山大泽蓄水……惟恃大河一水,合邑仰灌。……难使不足之水转而有余,所处之地势然也”[45]。这说明了湖泊水域面积减少、土地沙化后,增加新的用水矛盾。乾隆五十四年(1789)镇番县大路坝和大二坝,争挖小二坝多用水时,及其他渠坝多占秋水、冬水,就是因为大路坝和大二坝离渠口较远,风沙较重,沟淤道远,致使额定水时不敷浇灌,要求重新划分水时。这说明了湖泊减少、土地沙化后,又增加新的用水矛盾。
河源水脉融贯,用水时难以区分此疆彼界;地方官府各私其民,处理不力。高台县之下河清、马盐堡、上盐池三堡地方,用肃州之丰乐河水。雍正四年(1726),川陕总督岳钟琪说:“肃州之丰乐河、高台县之黑水河,水脉融贯。用水之时,两地民人每致争讼。地方官又各私其民,偏徇不结。”岳钟琪由于官位较高,更易看到县官处理水利纠纷的不力。
迁移回民从事农业,与汉民屯田用水发生矛盾。岳钟琪还说,肃州“金塔寺营所属之威鲁堡,既已迁住回民,而附近之王子庄、东坝等处,又有招垦之民户,凡伊等受田屯种,全资水利。旧时虽有河渠一道,已为民户所有,且水势微细,户民灌溉之外,回民田庄不能沾足,兼之汉、回共用此水,将来农事所资,恐起争占之渐”[46]。回民、汉民都需要水利灌溉,加之水利不足,争水矛盾在所难免。他预言了汉回用水矛盾。要之,争水矛盾的产生,既有自然条件因素,又有社会因素,而两者有时互为因果。人为因素引起生态环境变化,变化了的生态环境又影响了社会发展。
水利不足,影响了河西走廊各县农业与社会发展。清人常有这样的感叹,镇番县“不足之日多,有余之时少,故蹉(蕞)尔一隅,草泽视粪田独广,沙碱较沃壤颇宽。皆以额粮正水且虑不敷,故不能多方灌溉,尽食地德”,“皆水利之未尽也”[47]。其意即,镇番县面积虽小,但土地开垦不广,荒地比熟田多,盐碱地比沃壤多。其根本原因在于水资源不足,为国家纳税的土地尚不敷灌溉,更不用说开垦荒地,发展地利。茹仪丰,字子庭,宛平人。康熙十八年(1679)任陕西岐山知县。二十五年(1686)任甘肃按察副使,做为兵备道,兼理屯田水利。他主持兴修水利,在临水至双井,东西60里,南北20里,垦地5000亩,64家居民耕垦纳粮,是渠被称为“茹公渠”。又在红水坝东开洞子渠20里,灌田千亩。梁份《茹公渠记》说:“肃自哈喇灰之祸,虽休养生聚,于今六十年。迩来增置大镇,而民生起色,犹且远逊甘、凉。……夫肃当祁连弱水间,广二百七十里,袤不及百里,山泽居其半,地狭民希(稀),而塞云荒草,弥望萧条者,火耕水种,擐甲荷戈,一民而百役也。岂非屯田水利之不讲?则民物不殷阜之过与?”[48]梁份认为肃州经济发展不如汉唐,主要是因为水利不修。此可以推及之。
【注释】
[1]水利水电科学研究院《中国水利史稿》编写组:《中国水利史稿(下册)》,水利水电出版社,1989年,第190—192页。
[2]李并成:《明清时期河西地区“水案“史料的梳理研究》,《西北师大学报》2002年第6期。
[3]张玿美修,曾钧等纂:《五凉全志》卷四《古浪县志·地理志·水利碑文说》,乾隆十四年本。
[4]徐家瑞纂修:《高台县志》卷八《艺文志》,引阎汶:《重修镇夷五堡龙王庙碑》,民国十四年刻本。
[5]徐家瑞纂修:《高台县志》卷八《艺文志》,民国十四年刻本。引《知县吴会同抚彝分府修渠碑记》。
[6]许协编:《镇番县志》卷四《水利考·水案》,道光五年刻本。
[7]张玿美修,曾钧等纂:《五凉全志·镇番县志·地理志·水案》,乾隆十四年刻本。
[8]许协编:《镇番县志》卷四《水利考·水案》,道光五年刻本。
[9]张玿美修,曾钧等纂:《五凉全志》卷二《镇番县志·地理志·水案》,乾隆十四年本。
[10]许协编:《镇番县志》卷四《水利考·水案》道光五年刻本。
[11]张玿美修,曾钧等纂:《五凉全志·镇番县志·地理志·水案》,乾隆十五年本。
[12]升允、长庚修,安维峻总纂:《甘肃新通志》卷十《舆地志·水利·张掖县》,引乾隆《甘州府志》,宣统元年(1909)刻本。
[13]许协编:《镇番县志》卷四《水利考·碑例·县署碑记》,道光五年刻本。
[14]升允、长庚修,安维峻总纂:《甘肃新通志》卷十《舆地志·水利·镇番县》,引《五凉全志·乾隆五十七年镇番永昌会定水利章程》。
[15]许协:《镇番县志》卷四《水利考》按语,道光五年刻本。
[16]王建革:《河北平原水利与社会分析(1368—1949)》,《中国农史》2002年第2期。
[17]石玉林等编著:《中国宜农荒地资源》,北京科学技术出版社,1985年,第281页。
[18]马绳武主编:《中国自然地理》,高等教育出版社1989年,第273页。
[19]施雅风总主编:《气候变化对西北华北水资源的影响》,山东科学技术出版社,1995年,第27页。(www.xing528.com)
[20]升允、长庚修,安维峻总纂:《甘肃新通志》卷十《舆地志·水利·张掖县》,乾隆《甘州府志》。
[21]陈宏谋:《饬修渠道以广水利疏》,见《清经世文编》卷一一四《工政二十》。
[22]升允、长庚修,安维峻总纂:《甘肃新通志》卷七《舆地志·山川下》,宣统元年刻本。
[23]张玿美修,曾钧等纂:《五凉全志》卷三《永昌县志·水利图说》。
[24]柯英:《黑河:“金张掖”农耕文明的命脉》,见《甘肃日报》2017年7月18日。
[25]《甘肃新通志》卷八九《艺文志》,引苏宁阿《引黑河水灌溉甘州五十二渠说》。
[26]《甘肃新通志》卷八九《艺文志》,引苏宁阿《八宝山来脉说》。
[27]《甘肃新通志》卷八九《艺文志》,引苏宁阿《八宝山松林积雪说》。
[28]谭其骧:《中国历史地图集》第八册,中华地图学社,1975年。
[29]《甘肃新通志》卷八九《艺文志》,引苏宁阿《八宝山松林积雪说》。
[30]民国十四年《新纂高台县志》卷八《艺文志》,引阎汶:《重修镇夷五堡龙王庙碑》。
[31]《甘肃新通志》卷一〇《舆地志·水利·高台县》。
[32]张玿美修,曾钧等纂:《五凉全志》卷二《镇番县志·地理志·水利图说》,乾隆十四年刻本。
[33]《清圣祖实录》卷二六〇,康熙五十三年十月壬申。
[34]《清世宗实录》卷六〇,雍正五年八月壬子。
[35]《甘肃新通志》卷七《舆地志·山川下》镇番县条。
[36]《清高宗实录》卷九,雍正十三年十二月甲子。
[37]《清高宗实录》卷一四二,乾隆六年五月甲子。
[38]《清高宗实录》卷三五一,乾隆十四年十月。
[39]《清高宗实录》卷六四七,乾隆二六年十月辛卯。
[40]《清高宗实录》卷九九四,乾隆四十年四月乙巳。
[41]陈宏谋:《饬修渠道以广水利疏》,见《清经世文编》卷一一四《工政二十》。
[42]尹泽生等:《西北干旱区全新世环境变迁与人类文明》,见张兰生主编:《中国生存环境历史演变规律研究》,海洋出版社,1993年,第265、277页。
[43]《甘肃新通志》卷七《舆地志·山川下》镇番县条。
[44]《甘肃新通志》卷七《舆地志·山川下》镇番县条。
[45]张玿美修,曾钧等纂:《五凉全志》卷二《镇番县志·地理志·镇番水利图说》,乾隆十四年刻本。
[46]岳钟琪:《建设肃州议》,见《甘肃新通志》卷八八。
[47]张玿美修,曾钧纂:《五凉全志》卷二《镇番县志·地理志·水利图说》,乾隆十四年刻本。
[48]梁份:《茹公渠记》,见《清经世文编》卷一一四《工政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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