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有些年龄的中国人来说，“皮尔·卡丹”不仅是一个外国人名、一个时装品牌，更是一段时代记忆。
在中国刚刚改革开放后的那一年，法国时装设计师皮尔·卡丹就揭开了中国服装的“红盖头”。1979年9月他带领12名外国模特在北京民族文化宫举办了中国内地第一场内部时装秀。对于服装禁忌了30多年的中国人来说，第一次认识了一个国际服装品牌叫“皮尔·卡丹”。皮尔·卡丹时装成为最早进入中国市场的国际品牌，它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成为身份的象征。
当皮尔·卡丹预见到中国这个文明古国蕴藏的商机时，其他的法国同行多是持怀疑的态度观望着他。那时，他是第一位来到中国的欧洲设计师。1978年冬天，当皮尔·卡丹夹杂在大群游客间，缓缓走向八达岭长城时，他看到的依旧是一个蓝咔叽布的海洋。然而，与写作《蓝蚂蚁——红旗下的六亿中国人》的法国记者吉兰不同，这个威尼斯破产商人之子，这个出身贫寒、当过裁缝学徒的巴黎时装设计师，此时却在这个国度嗅到了别样的气息。
这个冬天，皮尔·卡丹产生了在北京举办几场时装演出的想法。他后来谈到，“这是个疯狂的念头。……我曾以为这是不可能的，但我还是做到了”。
的确，在当时的中国举办时装演出不啻天方夜谭。这一年冬天，尽管坚冰初破，这个广袤而神秘的国度却依旧色调森严、禁锢处处。对西方的舶来品，这个蓝黑灰的世界不仅疑虑重重，甚至心怀敌意。
图112 1978年皮尔·卡丹第一次访问中国
事情的转折，来自于一顶“牛仔帽”。1979年农历春节，邓小平开始了为期八天的美国访问。五天以后，在德克萨斯州的一个竞技场，这个刚刚被《时代》周刊评为“年度风云人物”并以48个整版篇幅详尽报道的“新中国的梦想家”，大大方方地戴上了两名女骑士送来的白色牛仔帽。这个象征性的细节，引发了世界范围的热烈报道。
牛仔帽是一个符号，是一种政治隐喻，对此，中国官员心领神会。皮尔·卡丹的时装表演顺利举办。与此同时，一些限制性要求也出现了：演出不报道、不宣传，“尽量低调”；不对公众开放，仅限外贸界、服装界官员及专业人士进行“内部观摩”；各单位在发放门票时，应严格把关，挑选“思想素质过硬”的观众……皮尔·卡丹带着八名法国模特和四名日本模特分别在北京、上海举办了时装展示会。(www.xing528.com)
无论如何，正是这次的时装表演，催生了中国第一支时装模特队。继皮尔·卡丹之后，1980年，日本和美国的时装表演队相继来到上海进行表演。在见识了几场外国的时装秀之后，上海服装总公司决定成立自己的时装表演队。1980年11月19日,在上海诞生了新中国第一支时装表演队。这支时装模特队属于上海时装公司下属，成员由12女7男组成，最初是以时装表演演员身份出现，但是其实他们都是业余性质，而主要身份则是纺织工人。当这些“时装模特”亮相上海时,引起了全国性的轰动。在这些“时尚人士”的示范带动下，中国人也渐渐学着穿衣打扮了。
图113 1979年3月19日皮尔·卡丹率领的时装表演团在北京民族文化宫举行服装表演
在大城市里，各种专卖店如雨后春笋般遍布大街小巷，女人们倾向到专卖店买衣服鞋子。专卖店的衣服虽然相对较贵，却更上档次，所以即使多花了钱，大家还是会觉得很开心，这也是追逐时尚后的满足心理。而低收入的女性则更多地光顾各种服装摊，那里有更大量的款式与花色的服装供人选择，价格也更加便宜。
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世界服装时尚给中国人的服装注入新鲜活力的同时，中国元素也开始在世界服装艺术中得到越来越广泛的体现。唐装走俏全球，旗袍热遍世界，中国服装作为文化潮流在全世界备受瞩目。
21世纪，中国人对服装诉求的最高境界就是穿出个性——最好是独一无二。服装的主要作用已经不再是御寒，而是一种个性魅力的展现。对于很多现代女性来说，最尴尬的事也许并不是穿了一件不得体的衣服，而是发现居然有人穿了一件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衣服，这叫“撞衫”，是现代女性最不能容忍的。一部分有条件的高端女性开始向世界著名品牌商定做衣服，而更多中国女性，则会选择自己做出“混搭”加“个性”的衣服来穿。她们在追逐时尚、追求个性的同时，还不忘专门去买一些时尚流行的服饰杂志以研究穿衣的学问。服装的大胆尺度也开始挑战中国人的眼球，内衣外穿、露脐装、哈韩服等站到了流行前沿。
【注释】
[1]The Blue Ants:600 Million Chinese Under the Red Flag,Secker ＆ Warburg,1957，p12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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