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安女的独特婚俗和服饰文化

由于具有百越族群的血统，惠安女的生活习俗与主体汉族差异非常明显，这主要体现在惠安女的婚俗方面。

2.1.4.1惠安女的独特婚俗

由于海峡地区的生活环境，当地的男人长期在外捕鱼，女人在家从事副业和农业，是家里主要的劳动力，从而形成了惠安女奇特的婚俗。其中，最具特色的便是“长住娘家”的婚俗。“长住娘家”又称“不落夫家”，指结婚后新娘要尽量避免与新郎同房，同时也不能在夫家长期居住，只有等到较大的传统节日或者农忙时才能到夫家小住，直到生了孩子，方可名正言顺地与丈夫共同生活。

具体而言，婚嫁那天新娘由娘家的亲朋好友陪送过去，男方并不派人前去迎接。据说新婚第一夜，新娘是不能上床的，只能站在床边过夜。她们结婚三天以后就要回娘家长住，直到这一年的除夕夜，丈夫才可以将妻子接回家住一个晚上，第二天又必须把妻子送还娘家。此后，只有等到较大的传统节日来到时，比如春节的时候，清明的时候，还有中元节，就是农历七月十五，还有冬至和农忙的时候丈夫方可将妻子接回小住一到二日。如此反复，直到妻子生了孩子，方可名正言顺地长住婆家与丈夫共同生活。住娘家的时间至少有两三年，最长达二十年以上，一般五到八年。她们每年到夫家不到十次，每次不超过三日。回夫家时多半要用块布遮住脸，到晚上熄灯后才能去掉，第二天天亮又得跑回家。怀孕生子时不能生在娘家，生在娘家会被认为不吉利，所以必须在夜间赶到夫家生产，也因此常出现来不及赶到而生子于半路。由于妻子很少到夫家，到夫家又多于夜间，且多用布遮脸，所以常出现夫妻多年可互不相识的怪事。其实，惠安女形成这种长住娘家的习俗，并非无中生有。因为男人长期在外捕鱼、打工，女人在家从事副业和农业，是家庭的主要劳动力，女孩的父母希望家里能够多些劳动力，从而形成了惠安女长住娘家的习俗。

图2-3　爱美的惠安女

（笔者摄）

此外，惠安的婚俗还包括包办婚姻、早婚、童婚、近亲婚等。随着时代的发展，这种封建落后的婚俗已经有所改变。然而，在笔者调研中发现，目前仍有一些固守传统陋俗的父母，迫使正在读书的女孩过早地结婚，使她们幼小的心灵蒙上了一层阴影。

2.1.4.2　惠安女婚俗中的服饰(www.xing528.com)

惠安女的这些婚俗在过去给许多女性带来不幸，犹如套在女性心灵上的枷锁，在婚服上面似乎也透露着黑暗、沉重的气息。如，婚嫁那天，新娘身着黑衣裤，打着黑伞，如图2-4便是惠安女的现代婚服，通身上下皆为黑色，并撑雨伞过门，以示庄重和神圣，也被称为“黑凤凰衣”。

按传统习俗，出嫁那天，新娘把发髻改梳成蝴蝶发式，作为区别处女与婚女的标志。上轿前，提灯的阿舅仔手执梳子自头顶至散开的发梢来回各梳三下，边梳边念：“三下前，吃得闲闲；三下后，吃得老老。”然后把头发分成上下各半，在颅顶中竖一高五寸许的藤架，前半边头发把架盖住往后披，后半边头发合拢，以红绒线扎紧，梳好发髻后在左右各插百簪，髻塞上饰银牌链，顶端插一把绿针，发髻下围饰各种银花串，再插两凤头银饰予额前，凤头下有珠响铃，发髻左右各三把凤头丝髻桃。两耳各挂一帐钩大小的耳坠，缠大串银链。其状如蝴蝶，重10千克。称为“簸箕髻”是20世纪30年代前后妇女的结婚发型^[14]。这些繁重的头饰正如沉重的枷锁束缚着女性的自由，使得她们不能抬头抗争。

此外在惠安女的婚礼中还有两项特殊的仪式——裁衣和上头。婚礼中，为双方缝制一套白内衫裤，布料裁自同一匹布。按日帖指定的时刻，不得让八字上有冲突的人在场，才“开刀剪裁”，拈针缝制。这套贴身的白内衫裤和结婚礼服须经“上头风炉火”的熏烘（意为制煞），方称为“上头的白内衫裤”。

“上头”旧时称：“男子二十弱冠，女子十五及笄。”少男少女由此步入成人行列。男子戴冠帽，女子梳髻插簪。境内于男女结婚前夕黎明时分别在各自厅堂上按指定时刻举行。堂前置案桌、交椅。漆红双喜的米筛装着结婚礼服鞋帽，或髻架鬓桃、梳篦及白内衫裤等物。桌下升一炉炭火。由夫妻双方的一女眷主其事。双手捧起米筛在风炉上顺时针逆时针各转动三圈，意为辟邪制煞。然后当事男女回房穿戴后回厅堂就座。双脚搁在米筛上倒覆着的红漆米斗上，由主持人用牙梳及篦子先后把头发各梳理三下。戴上冠帽，算是行了加冠上头礼。女的要梳成新发髻，安上髻架，插上金、银簪钗等头饰，俨然一成人少妇。

图2-4　惠安崇武女性的婚服

（选自《惠安女服饰与刺绣》）

近年来，婚仪无形中简化了不少，新郎打扮朴素、随便，有的甚至视若平常，但新娘的装饰依然十分考究。如大岞姑娘出嫁，形同出门做贵客，结婚那天，按规矩请人梳“圆头”，头上插满各色各样银饰品，这是过去“大髻”的演化。现在一般人家嫁女，往往只是应礼地租用银饰品，并请邻里熟人能手帮新娘梳理。新娘头巾上的饰物应有尽有，大大丰富于平时，这是因为父母和亲友都想让其打扮得标致些，故十分醒目，分外耀眼（图2-5）。银裤链现时一般为八股，以示好“八字”。新婚当日，新娘不戴黄斗笠，以免掩去头部丰采，只是到了第三天晚上返回夫家，这时才戴上经过精心装饰的斗笠。以后这副装束便是回夫家时的“时装”，但不用梳“大髻”，衣裤要穿两套，里面的为类似夏天的服装。回夫家的服装是新婚时特做的，她们都会另眼看待，通常不可与其他服装混穿，外裤不能随便坐，生怕弄坏了清晰的褶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