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族入关前生活在中国北方边陲,那里四季分明,冬季寒冷。由于文化原因,满族在关外的生活文字记录很少,更遗憾的是可以佐证的传世实物非常少。从这些史料中可以发现一些关于纺织品、服饰的记载:后金时期毛皮和布(非丝织品)在满族人的衣生活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如1621 年盖州游击送来的东西包括“缎子八匹,翠蓝布一千〇八十一匹,缎子衣服一百七十一件,翠蓝布衣服八十六件,皮袄七件”[14];1638 年的赏赐中记述“为此七十七人制衣,共享通山蟒缎四匹……大佛头青布一百有三匹二托,大蓝布一百三十四匹,小蓝布四百九十七匹……各缎领缎面棉袍,翠蓝布棉衬衣,棉裤,妆缎领佛头青布袍,佛头青布棉衬衣,棉裤,妆缎领佛头青布袍,佛头青布衬衣,裤……彭缎领佛头青布袍,金线花青绸捏折女朝褂、佛头青布衬衣,翠蓝布裤,镶帽缎蓝布裙……”[15]。根据《扬州画舫录》卷一所述,“佛头青即深青”,所以毛青布和佛头青布都指深青色的棉布,翠蓝布、大蓝布等是深浅不同的蓝布,都是当时的主要衣料。
满族入关前蓝色成为使用最广泛的颜色主要应该是经济原因,这与蓝的种植、靛青的规模化生产和染坊的稳定运行有关。靛青是一种还原染料,与其他天然染料使用方法不同,建好的靛缸可以长期使用,无论是储存、运输,还是染制都是比较方便操作的,其他染料染色的流程和染料利用率可能远不及靛青。如1631 年皇太极所颁的诏书中写道:“诸贝勒下闲散侍卫,带子章京,护军以上,其有缎者许服缎衣;上述人员以下者,均不得服缎衣,许用佛头青布。所以令众人用布者,非为缎匹专供上用也。计其价值,一缎之价,可得佛头青布十,一缎可制一衣,十佛头青布可成十衣,缎价昂且稀少,佛头青布价廉且丰足,想此有益于众贫民,故约束之”。[16]正是在这种地理、经济等条件的制约下,蓝色逐渐融入满族的生活习俗,成为民族审美元素的重要组成部分。
随着战争的推进,通过纳贡、掠夺、自行生产等手段,满族获得了更多的丝织品,服饰面料开始多元化,“毛青布”的地位逐渐下降。到了顺治时期,毛青布一般为末等人和平民使用,取而代之的是高级的丝织品、麻织品和细布。(www.xing528.com)
无论从现存实物还是档案记载来考察,清代蓝色的使用量都是非常大的。如前文提及,清代服饰制度中的礼、吉服褂在清初虽然出现花地的情况,但很快就被青色素地所代替,至乾隆定制后,等级较高的吉服袍也是以蓝为主,且不说亲王以下基本规定“蓝及诸色随所用”,即使是皇帝的龙袍,虽然制度上规定用明黄色,但实际上也有颜色的选择。以穿戴档为例,咸丰四年皇帝龙袍有四种颜色,即明黄、蓝、驼、酱四色[17];乾隆四十二年,皇帝的龙袍有黄、蓝、酱、香四种颜色[18];再如乾隆二十一年穿戴档中记载,正月十六日,皇帝陪太后“在正大光明殿吃桌子”时穿“蓝刻丝万字锦地黑狐肷龙袍”[19]等。《会典》对常服袍、行服袍的使用中颜色规定很宽泛,从乾隆时期织染局档案的记载看,皇帝的常服袍、行服袍主要用宝蓝、深蓝、油绿、墨、灰、米、驼、秋香、酱、古铜等颜色,蓝色数量相对较多,而织染局的染料中,靛青的使用量非常大。可以肯定,蓝褂与袍的搭配是清人的正式服色,蓝袍也是清代比较流行的单品。此外,传世实物无论是褂还是袍,都是月白色的里子最为常见。
另从民俗角度看,据不完全统计,清代蓝色的色名由浅至深有几十种,清代还出现了一种以不同深浅蓝色搭配的绣品“三蓝绣”,在宫廷和民间都十分流行,足见清代对蓝色的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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