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致镜原》卷六十八:
红蓝:《通雅》:红蓝,即红花。北方有焉支山,山多红蓝,北人采其花染绯,取英鲜者为胭脂。《群芳谱》:红蓝,一名黄蓝花,色红黄,叶似蓝,有刺,春生苖嫩时可食,夏乃有花,花下作梂,花岀梂上,梂中结实白颗如小豆,其花可染真红及作胭脂,为女人唇妆。晩花色更鲜明,耐久不黦,胜春种者。其子捣碎煎汁入醋和蔬食极肥美,又可为车脂及烛。《博物志》:张骞得其种于西域。李益诗:“蓝叶鬰重重蓝花。”石榴色是蓝花本红也。红蓝花,中国人谓之红花。《本草纲目》:番红花,一名洎夫蓝,岀回回地面。[1]
《格致镜原》卷五十五:
烟脂:出自虏地。《古今注》:燕脂盖起自纣,以红蓝花汁凝作燕脂,以燕国所生故曰燕脂。涂之作桃红妆。习凿齿《与燕王书》:山下有红蓝,足下先知否?北方人采取其花染绯黄,挼取其上英鲜者作烟脂,妇人用为颜色。今始知为红蓝后,当致其种。《竹坡诗话》:《古今注》云:“燕支出西方,土人以染,中国谓之红蓝,以染粉为妇人面色,而俗乃用胭脂或臙脂。字不知其何义也。”(www.xing528.com)
红花,又名红蓝草,菊科红花属植物。株高达4 ~5 尺,叶互生,夏季开呈红黄色的筒状花。它是中国古代汉以后最重要的染红植物之一,相关的记载也非常多。《格致镜原》引录的书籍均是红花染色不可忽视的重要文献。其中值得称道的是将红花功用、胭脂起源和名称来源的相关重要文献记载,标列得较清楚,读后可以很快了解历史上几种不同的说法。但所引内容的局限和缺点也非常明显,如所引《通雅》,出自《通雅》燕支条目,删减的文字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单于妻号曰阏氏,音焉支,字书遂作烟赤支”[7]。此条目出处为《西河旧事》,据《太平御览》载,此书还有“祁连山、焉支山宜畜养,匈奴失此二山乃歌曰: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8]的内容。《格致镜原》仅保留了原书“北方焉支山是早期红花最重要产地”的信息。所引习凿齿《与燕王书》的内容,同样也删减了“匈奴名妻作阏氏,言可爱如烟支”的文字。所引《本草纲目》更仅有“番红花,一名洎夫蓝,岀回回地面”一句话,有关红花如何种植、如何制作染料的内容一概缺失。而且在《本草纲目》中,红花、番红花分列为两个条目,陈元龙却因两个条目引用相同的文献将其视为一物。这些对今天的研究者来说殊为不便。
明清时期有关红花种植和染色的文献,在《本草纲目》《农政全书》《物理小识》《天工开物》《便民图纂》等书籍中都有记载,尤以《天工开物》最为详尽。据此书记载,种植红花需“二月初下种。若太早种者,苗高尺许即生虫如黑蚁,食根立毙”。凡肥地,“苗高二三尺。每路打橛,缚绳横拦,以备狂风拗折”。若瘦地,“尺五以下者,不必为之”。采花时要“带露摘取。若日高露旰,其花即已结闭成实,不可采矣。其朝阴雨无露,放花较少,旰摘无妨,以无日色故也”。染色时“必以法成饼然后用,则黄汁净尽,而真红乃现也”。其籽煎压出油,或以银箔贴扇面,用此油一刷,火上照干,立成金色。造红花饼的方法是:“带露摘红花,捣熟以水淘,布袋绞去黄汁。又捣以酸粟或米泔清。又淘,又绞袋去汁,以青蒿覆一宿,捏成薄饼,阴干收贮。染家得法,‘我朱孔扬’,所谓猩红也。”为节省染料,“凡红花染帛之后,若欲退转,但浸湿所染帛,以碱水、稻灰水滴上数十滴,其红一毫收转,仍还原质,所收之水藏于绿豆粉内,再放出染缸,半滴不耗”[9]。据现代科学分析,红花花冠内含两种色素,其一为含量约占30%的黄色素;其二为含量仅占0.5%左右的红色素,即红花素。其中黄色素溶于水和酸性溶液;含量甚微的红花素则是红花染红的根本之所在,它属弱酸性含酚基的化合物,不溶于水,只溶于碱液,而且一旦遇酸,又复沉淀析出。《天工开物》所载染色机理,与上述化学原理完全一致。这说明古代染匠不仅对红花素的染色特点和性能相当了解,而且在红花的利用技术上也是异常娴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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