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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氏票房:一段文艺风景的岁月回忆

时间:2023-06-2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楼氏票房坐落在原法租界雁荡路上的一所沿街房子,主人楼邦达、楼庄东父子都是琴票。楼氏票房的正式活动日是每个礼拜天的上午,老票友们把小房间挤得满满的,乐队里不仅有琴师,还有鼓师和月琴。每当楼氏票房活动时,路人驻足,成为雁荡路上的一道文艺风景。60年代中期以后帝王将相被赶下舞台,传统戏不能唱了,楼氏票房就改唱现代戏。到了90年代,由于邦达先生谢世,雁荡路房屋被市政建设征用,楼氏票房才告停歇。

楼氏票房:一段文艺风景的岁月回忆

现在办得较好的京剧票房都实行会员制,入会者缴纳会费以养乐队和缴纳场租。不过当年也有无须花钱却照样办得很好的票房,我年轻时经常去的楼氏票房即是其中之一。

楼氏票房坐落在原法租界雁荡路上的一所沿街房子,主人楼邦达、楼庄东父子都是琴票。20世纪60年代前期我求学于附近淮海路的一所中学,同学楼庄东还是乒乓球队和口琴队的队友,他听我哼京戏,就向他的父亲做了引荐。楼家是宁波书香门第,新中国成立后楼邦达先生在上海杨树浦一所小学任教,他的胞弟即楼庄东的叔叔楼邦彦则是北京大学法律系的知名教授。杨树浦离雁荡路约十几公里,邦达先生每天步行上下班,到了晚上照样精力充沛地为我吊嗓子。他是老派拉法,很古朴。我当时只会《失空斩》《文昭关》少数几出,尚欠规范,而在他工稳的伴奏下,就不至于“野豁豁”了。

楼氏票房的正式活动日是每个礼拜天的上午,老票友们把小房间挤得满满的,乐队里不仅有琴师,还有鼓师和月琴。司鼓席上有两位值得一提,一位是顾渠成先生,他是某电机厂的资方代理人之一,风度儒雅,痴迷皮黄,琴宗陈道安、王少卿,鼓学杭子和。另一位鼓师何可一也宗“杭派”,后来给名须生迟世恭先生掌过板。每当楼氏票房活动时,路人驻足,成为雁荡路上的一道文艺风景

60年代中期以后帝王将相被赶下舞台,传统戏不能唱了,楼氏票房就改唱现代戏。楼庄东就是在这个热潮中开始迷上京胡的,他在令尊大人和顾渠成先生的亲炙之下,进步神速。文革中顾渠成先生被抄家之前,急匆匆来到楼家,请托保管一把胡琴,于是这把名琴师陈道安的遗琴就被楼家保护下来了。运动结束后,顾先生把它赠给了楼庄东,成了楼庄东颇为珍稀的藏品。后来他成为业内享誉的京胡藏家。1968年我们高中毕业前夕下乡劳动,适逢某次中央全会公报发表,为了宣传,我写词,楼庄东设计的唱腔已经会用“导碰原”的套路;于是乎我演唱他伴奏,在公社广播站直播。次年我便插队落户去东北,他则考取宁波的京剧团当了专业琴师。

从那时到70年代末期,我每年回沪探亲期间总是要去楼氏票房。尤其是1976年“四人帮”倒台之后,这个票房迅速恢复传统戏,旧友新知里有乔志钧、张鑫林、王鹤年、邱维勤、严仁安、余愚、陈希曾、李锡祥等。在他们口中经常出现“刘天红”这个名字,原来这就是三四十年代在北京私淑余叔岩演员刘叔诒,他的学生中有张少楼、周少麟等,楼氏票房这几位老生票友也都出自他门下。他们往往称《举鼎观画》为《双狮图》,称《桑园寄子》为《寄子》,这些都是刘门的“口风”。

80年代初期邦达先生已经退休,楼庄东从宁波回沪从事企业工作并且就读夜大学,楼氏票房遂呈现“父子双琴”的格局,活动次数更多了。这个时期常去的还有王思及、田恩荣、薛永宁、朱稚庭、阎一川等好友。犹记张鑫林先生演《打鼓骂曹》是在那里策划的,张先生的祢衡,派我来张辽,可是我久疏舞台,又没空排练,就没敢应这个活。(www.xing528.com)

到了90年代,由于邦达先生谢世,雁荡路房屋被市政建设征用,楼氏票房才告停歇。如果从50年代算起的话,这个票房持续活动了将近半个世纪,楼氏父子从未收过一分钱。他们对艺术有一颗赤诚的心,爱之欲其生,主雅客来勤。我永远怀念这个曾经养育过我的艺术温床。

2016年8月26日

北京京剧院京胡演奏家、当代京胡圣手燕守平题词。

戏曲音乐教育家、京二胡演奏家、中国戏曲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曹宝荣题词。

当代京胡泰斗、中国戏曲学院教授吴炳璋题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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