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在景东县无量山西坡的保甸,一条从宁洱、镇沅、景东等县沿澜沧江东岸的无量山脚下经过的刊木古道(茶马古道)从门前经过,直到大理、丽江、拉萨。今天已经难寻古道的踪迹了,也见不到马帮驼铃的身影,只能去追忆儿时的马帮情结。
20世纪70年代,我们那里没有通公路,离家不远处是保甸人民公社。儿时我家的门前每天有很多马帮和行人路过。说是马帮,在我的记忆里是骡子多,马少,我们区分马和骡子的方法很简单,马的马尾毛比骡子长。马尾毛不仅长而且有韧性,可以做捕鸟的扣子。村里比我大6岁的自老二是个捕鸟的高手,他用马尾毛做成的扣子,经常在稻谷田里捕到斑鸠,在自家院子里捕到麻雀等,我经常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
无量山上的牧羊人
从马尾上揪下尾毛不是一件容易事儿,首先马会踢人,其次是赶马大叔不让揪。只有两个机会下手,一是马帮在我家下面田里放马时,趁赶马大叔在村里做饭时下手;二是马帮在生产队仓房里驮公粮时,得手的机会大,因为马这时是拴着的,我装作给它喂草,自老二悄悄去揪。他有一次不幸肚子被马踢了一脚,让他在床上躺了几天,也不敢告诉大人,只能装生病。
那时,鱼网线之类的东西我们弄不到,只能使用马尾毛,马尾毛下扣子捕麻雀之类小个头的鸟是没有问题,要是捕斑鸠这类较大的鸟,如果不是勒到脖子经常被逮断,我们不是心疼鸟飞了,而是心疼马尾毛没有了。那个年代麻雀特别多,晚上到生产队仓房的墙筒里去捉,可以捉几十只。白天在院子里拿簸箕用一根棍子撑着,簸箕下面撒些麦子,当麻雀来吃麦子时,一拉绳子,簸箕下来准能罩住几只麻雀。(www.xing528.com)
在童年的记忆里,自老二带着我们打陀螺、做三轮滑板车、踩高跷、捉鱼、捕鸟等,即使在物资匮乏的年代,也不缺童年的乐趣。后来我离家到外面上学、工作、成家,离家越来越远,几年才回家一次。2005年的一天,母亲突然告诉我自老二得癌症不在了,那时他只有43岁,说是酗酒引起的。
我家下面箐沟里鱼很多,我们经常放学后去捉鱼,单凭用手,捉几个小时也能捉到一二斤的大头鱼。记得在1977年冬的一个星期天,我、我弟包忠荣和邻居自贵华一起到磨房田去放猪。队里看水磨房的伊大爷家里杀年猪,下午看到他回家后,我们就去把水磨房的水断了捉鱼,可能是很久没有断水的缘故,沟渠里的鱼特别多,都是大头鱼,小一点的都不要,我们3人用藤子串鱼,每人拿了10多斤,只拿了一小段距离。太阳快落山了,我们怕伊大爷吃完饭回来挨骂,伊大爷脾气火暴,人人害怕,只能去把沟渠水还原。回到家我们兄弟两人收获的鱼有一大盆,晚上一家人用这些鱼酥了很多酥肉,吃了很久。现在家乡的大头鱼据说早就绝迹了。
20世纪80年代修通了公路,马帮就渐渐少了。我家门前的石头路也冷清了,很久见不到一个陌生人。我们那里没有石头,这些石头据说是几百年前从1千米之外的河里背来铺成的。我家下面有一段600多米长,1米多宽的石板路,包产到户之后不久,几天时间就被寨子的人抬回家盖房子用了,我也参加了那场哄抢石头大赛的过程。直到20年后,才知道这些是刊木古道,可惜那些见证历史沧桑岁月,留下无数蹄印足痕的石块,本是珍贵的历史文物,结局是到了农家成为砌牛栏猪舍的乱石,寂静的浸泡在粪堆里,只能发出无奈的叹息。
思茅倒生根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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