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是地下水出露地表的水文现象。过去,无论是北京的山间山麓,还是平原洼地,都有许多大泉、名泉、泉群。泉水之旺,恐怕今天的北京市民很难想象了。
众所周知,玉泉山的玉泉是最有名的大泉,是金、元、明、清北京城重要的水源。《大明一统志》卷1云:“玉泉,在玉泉山东北,泉出石罅间,因凿石为螭头,泉从螭口喷出,鸣若杂佩,色若素练,味极甘美。潴而为池,广三丈许。池东跨小石桥,水经桥下东流入西湖,为‘京师八景’之一,名曰‘玉泉垂虹’。”明蒋一葵著《长安客话》卷3云:玉泉山,“山以泉名。泉出石罅间,潴而为池,广三丈许,名玉泉池。池内如明珠万斛,拥起不绝,知为源也。水色清而碧,细石流沙,绿藻翠荇,一一可辨。”清吴长元著《宸垣识略》卷14云:玉泉山“沙痕石隙,随地皆泉。山阳有巨穴,泉喷而上,淙淙有声,或名之‘喷雪泉’。有御书‘玉泉趵突’四字,为‘燕京八景’之一。”《日下旧闻考》卷85引《白岩集》云:“玉泉山泉出如沸,滀为池,清可鉴毛发。此西湖之源也。”玉泉水之旺之清,由此可见一斑。
昌平南的白浮泉,元代大科学家郭守敬经过精心的勘察设计,导引为白浮瓮山河(白浮堰),注入瓮山泊(今昆明湖的前身),成为通惠河的主要水源,为通惠河漕运做出了重要贡献。昌平西南四里的百泉庄有百泉。《嘉庆重修一统志·顺天府·山川》记载:“百泉在昌平州西南四里许,平地涌出,不可胜数。大者有三:一曰原泉,清深澈底;一曰黄泉,流沙浑漫;一曰响泉,其声似闸。然广宽俱不过丈许。”据此可知,昌平西南百泉庄处曾有大型泉群。《大明一统志· 顺天府·山川》云:在昌平天寿山西南有九龙池,“泉出九穴,穴凿石为龙吻,水从吻喷出,潴而为池,缭以短垣,盖备临幸处也。”此外,在昌平西南还有一亩泉、沙涧泉、冷水泉、马刨泉,昌平西北有虎眼泉,昌平东部有抱榆泉和小汤山的温泉等。
海淀镇西万泉庄是又一处大型泉群,清代在这里建有泉宗庙,说明这处大泉群的重要性。其中有31个泉,乾隆皇帝皆赐以嘉名,并立石以志,如大沙泉、小沙泉、沸泉、滮泉、屑金泉、冰壶泉、锦澜泉、规泉、露华泉、鉴空泉、印月泉、藕泉、跃鱼泉、松风泉、晴碧泉、白榆泉、桃花泉、琴脉泉、杏泉、澹泉、浏泉、洗钵泉、浣花泉、漱石泉、乳花泉、漪竹泉、柳泉、枫泉、云津泉、月泉、贯珠泉等。俱见《日下旧闻考》卷79。难怪此地称万泉庄呢!万泉庄泉水北流为巴沟(今称万泉河),明代皇亲李伟创建的清华园和米万钟营建的勺园,都是借助此泉水。清代,万泉庄泉水又成为皇家畅春园、圆明园及附近各官僚贵族私园的主要水源。
顺义东北狐奴山下的狐奴泉,下流为阳沟水,即今箭杆河。东汉渔阳郡太守张堪屯狐奴,开辟稻田八千顷,教民种稻,民得以殷富。灌溉稻田的水所赖就是狐奴泉。 (www.xing528.com)
在丰台镇东北不远处有水头庄、前后泥洼等村,过去这里也是泉水随地涌出的地方。因为泉多水旺,道路泥泞,有个和尚发誓要背土将道路垫好,但辛辛苦苦地干了三年,也未能如愿,原因就是他边垫边被水浸,终是泥泞不堪。由于这里泉多水旺,适宜种菜,故明代上林苑统管的嘉蔬署就设在这里。嘉蔬署是负责为皇宫供应各种蔬菜的衙门。大批为皇家种菜的菜农集中居住在附近,于是有了菜户营、南菜园这样的村庄和地名。
即使在京南的平原地区,泉水也很多。《日下旧闻考》卷74在清乾隆三十六年(1771年)《御制海子行诗》云:“元明以来南海子,周环一百六十里。七十二泉非信征,五海至今诚有此。诸水实为凤河源,藉以荡浑防运穿。……”其中,在“七十二泉非信征”句下注:“《日下旧闻》称(南苑)有水泉七十二处,近经细勘,则团河(在南苑西南部)之泉可指数者九十有四,一亩泉也有二十三泉,较旧数殆赢其半。稗野无征,大率类此。”又在“藉以荡浑防运穿”句下注云:“海子内泉源所聚曰一亩泉,曰团河,而潴水则有五海子。考一亩泉在新衙门之北,曲折东南流,经旧衙门南至二闸,凉水河自海子外西北来入苑汇之。其水发源右安门外之水头庄,东流,折而南入海子北墙,至此又南流,五海子之减水自西南注之。又东南流出海子东墙,过马驹桥至张家湾入运。团河在黄村门内,导而东南流,迳晾鹰台,南过南红门,五海子之水自卑注之。又东流出海子东南,是为凤河。……”可见,在京南较低洼的南苑内,清代仍然有许多泉眼。
此外,在房山区的甘池,海淀区的清河、马刨泉,昌平区的象房、旧县、钟家营,平谷区的龙家务、将军关,怀柔区的珍珠泉、水泉峪,延庆区百眼泉、阪泉、珍珠泉等地,都有较多较大的泉。就不一一细说了。
泉多水旺是北京地下水资源丰富的反映。但是,历史文献中记载的北京众多的大泉名泉,现在大都枯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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