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科角度看,当代记忆研究呈现出多学科参与介入的状况,但是哲学明显地缺席其中。面对这种情况,呼吁哲学的出场有其必要性和可能性。“哲学不仅要表述其自身,而且要表述其作为自身必定被建立其上的根据和基础”。[134]所以,在当前记忆研究中,哲学的作用不仅仅是指出现象,说明多学科角度如何参与记忆问题的研究中,更要阐明当前记忆研究中的基本概念及其所依据。从各学科的角度看,记忆的主体性和选择性显然是有待于澄清的问题。而本文要做的是澄清记忆主体性和选择性以及理解其合理根据。
记忆的主体性即与记忆有关的主体问题。随着哈布瓦赫被挖掘出来,记忆的主体性就成为一个重要问题,后来他的学生保罗·利科继续发展了记忆的主体理论,将之推向了顶峰。但是在这个理论历程中,记忆主体多是指谁之记忆的问题,而忽略了谁在记忆和谁被记忆的问题。
哈布瓦赫在《集体记忆》中以集体记忆的形式提出了记忆主体的问题。目前对哈布瓦赫集体记忆概念的解读研究比较成熟,比如对集体记忆的双重维度的揭示:“有关神圣—世俗的记忆二重性是理解哈布瓦赫集体记忆理论的一条重要线索。”[135]我们没有必要纠结在概念本身,而是要分析这样一个问题,这一概念的提出及其意义所在。哈布瓦赫关于记忆主体的充实至少表现在三个方面:
第一,集体的主要形式是“家庭”“宗教”和“社会阶级”。这一点他很明显地受到导师涂尔干的影响,涂尔干最为关心的问题之一是个人与集体的关系,不可避免地在哈布瓦赫身上表现出来。集体如何由个体组成也是一个基础问题。在涂尔干那里,“有机关联”与“机械关联”是个体联接的主要方式,个体通过两种主要的联接方式构成集体,如家庭、宗教群体和不同社会阶级。
第二,集体记忆的提出是对其集体意识概念的补全。对涂尔干而言,集体意识是“一般社会成员共同的信仰和情感的总和”,这个概念中记忆是缺席的。但是,当哈布瓦赫提出集体记忆的概念时,这是一个补全。从记忆维度补全了集体意识。
第三,集体记忆有着独立于个体记忆的关键。对个体而言,记忆意味着意识的状态之一。
记忆构成问题主要是对记忆的构成进行解释。在不同的学科那里,构成问题以不同的形式存在,并且不同学科领域以各自的方式应对这一问题。
古希腊哲学对记忆现象的阐述开始于柏拉图、亚里士多德。这种阐述的情况大体吻合于二者的一贯关系,即记忆研究的体系化开始于亚里士多德。“柏拉图……的声誉靠的是他的各篇对话中大量深刻的暗示……亚里士多德把它所收集到的东西系统化。他继承了柏拉图,将其纳入他自己的体系结构中”。[136]从研究的篇目看,柏拉图的记忆多体现在对话录中如《美诺篇》《斐多篇》《菲莱布篇》《费德罗篇》等,而且以警句的方式像珍珠一样散乱在对话的各个角落,这些语句多暗示、隐喻而缺乏分析,亚里士多德则对其加以体系化。他在《论记忆与回忆》的著作中讨论了记忆的三大问题:构成问题、起源问题和本体问题。因此他们对记忆问题的讨论是很多学科的问题源头。
目前在一些人文学科研究中讨论记忆问题的时候,也是基于记忆构成这样一个前提进行的。比如关于能够记住什么?应该记忆什么?遗忘了什么?应该遗忘什么?这样的问题讨论中,记忆构成很显然是前提。记忆构成的问题阐述在传统记忆理论中也是涉及的。只是从不同的角度介入而已。
传统的联想—记忆模式就是这种做法。联想主义认为“记忆就是联想行为。”从根本上看,联想主义多是指心理学中关于学习和记忆的原始基础的原理,联想出现的条件是一种类型的思想、观念或者行为跟随或者根据另一个思想、观念或者行为、外部事件,第二个以某种方法与第一个绑在一起。“联想主义者认为心灵的复杂过程和心理过程能够通过被联接的元素加以分析……联想主义的种类出现在经典行为主义者模式和操作性条件中”。[137]联想主义解答了那些因素,容易被联接在一起。只是联想主义者似乎更接近享乐主义,“联想主义经常与享乐主义联系在一起。享乐主义解释了为什么事件联想在一起:纽带被愉悦体验加强”。由此可见,联想主义背后的伦理根源是愉悦体验。这也能够解释自然科学中记忆研究的某些做法,通过奖励而研究动物的学习和记忆行为。
我们在众多社会科学记忆研究中多见到关于记忆形成的心理主义原则的设定:选择性行为。从行为本质看,选择性行为也是基于联想原则做出的。在记忆形成的过程中,主体选择何种过去内容作为记忆表达出来,这无疑是基于联想做出的行为。人们更容易记住带有强烈情感的内容,这个过程就是选择的结果,同时也是联接建立的过程。这个过程往往被忽略,在记忆构成中,选择行为往往受主体的目的、意向、旨趣等因素的主导。但是抛开这些外部因素,我们直接面对的是联想的行为本身。
还有一种情况是将社会因素考虑在内的结果,主体的选择行为是出于利益和立场等社会因素的结果。这在诸多文化记忆、集体记忆和公众记忆的问题上经常见到。这种解释超越了个体行为,而是从一个集体、组织的角度去谈论记忆问题,可以说它为解决集体记忆的构成问题提供了比较可靠的思路。只是这一思路更多是将记忆主体看作是经验构成物,而无法真正面对整体性记忆的构成问题。
对整体记忆构成或者总体记忆的构成问题不能仅仅从主体的选择行为出发,这样做仅仅是对这个行为本身找到了一种因果性解答,但是无从回答整体记忆之于主体的意义以及整体记忆的整体性问题。这显然是哲学的范围。所以整体记忆的构成问题必须回应记忆自身的整体性以及整体记忆之于记忆承载者的意义,而不仅仅是说明这种记忆如何产生的。要回答这一问题,我们所能依赖的是精神现象学所勾勒出来的东西。在记忆形成的过程中,个体记忆如何成为总体记忆的环节?如何在总体记忆中找寻到自身的定位?所以,总体记忆相对个体记忆而言,不是终结,也不是外物。但是我们能够借助黑格尔式的逻辑,合理地解释何者个体的记忆被整体记忆所接纳、选择。很显然,这个过程不是主体基于某种外在的因素做出的行为,而是主体以超越性方式实现了自身,将自身的记忆以普遍的方式、抽象的方式和合理的方式表达出来。
另外,我们将继续清理记忆构成的一些观念,为了实现这一任务,我们将从记忆构成的模式和设定入手。只有这样才能够有效地实现任务。
记忆构成的首要模式是“印痕模式”。在这一模式中,记忆是印痕,那么记忆构成则是面对这样一个问题:如何形成和强化印痕。保罗·利科超越古代印痕理论,他的方式显示出了其对当代神经科学的关注。他的切入点非常地恰当。他敏锐地抓住了神经科学最为依赖的“印迹”概念,然后加以批判。在这一问题上存在两种不同的路径,其一是知觉体验的强化。心理学中的“学习—记忆”模式也属于这种方式。在这种模式中,知觉的保留就是短期记忆,在哲学上称之为滞留或者现象学意义上的原初记忆;而强化则是这种体验的强化,能够长期保存,也就是心理学上的长期记忆。二者都必须以能够提取为条件。其二是内容的保留和强化。由于体验具有当下性和鲜活性要求,具有时间和空间的要求,更具有直观性主体性要求。但是人类在交往过程中产生了新的要求,体验通过某些外在的方式如文字、图像、数字等方式外在化。知觉体验不再被保留在意识中,而是保留在外在材料中,以能够交往、传播和共享的方式存在。所以记忆的保留更多的含有了物质性因素,比如媒介保存的时间就是记忆保存的时间。纸质照片相比数码照片保存的时间要短很多,这意味着记忆保存的时间存在差异。数字保存方式意味着记忆的可传播性、可分享性大大加强。另外以数据方式存在的记忆也能够被以以往没有的方式重组和构建,这更加体现了记忆物质性的联想主义。这种模式类似于神经科学中的神经元联接,记忆即新的神经元之间产生联接。其三印痕是特定实体的印痕。在印痕的理论史上,存在着不同的载体。在人类思想史上,对记忆印痕进行描述的三个主要概念是印痕、印象和印迹,我们把之概括为三元模式(可以简称为TIE模式)。[138]而印痕所对应的实体是灵魂,印象所对应的实体是心灵,而印迹所对应是生物体或者神经元。
如此,印痕的产生会出现不同的原因。古代印痕论以思辨性为特征,其认为记忆印痕实体主要体现为外部刺激给予灵魂和身体所留的印痕。在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的著作中,我们可以看到诸多描述。在他们的著作中,提出了非常有名的图章比喻。图章理论也提出了好的记忆和坏的记忆的区分。在亚里士多德那里,坏的记忆就是这样一种情况,或者接受面太过坚硬,印痕难以刻入或者如同用图章拍击流水一样。当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哲学家用戒指、印章等比喻来说明记忆的时候,已经奠定了理解记忆的理论基础。现代印迹论则以实证性为特征,其认为记忆印痕是外部因素刺激心灵的结果。根据“学习—记忆”模式,以认知(知觉)为特征的学习的滞留则产生记忆行为。而学习的过程多以“刺激—行为”等行为模式加以概括,这个模式成为20世纪40年代左右较为流行的模式。当然这一模式主要是针对自然科学而言,哲学家如梅洛·庞蒂专门分析了这一现象。印迹是自然科学领域内使用的基本概念,它是在这样的一种机制语境下使用,所指向的问题是记忆的存储、编码、巩固和提取等四大基本问题。这一概念发展经历了:萨门(1921,1923)、拉舍雷(1929,1950)、理查德.汤姆孙(Richard F.Thompson)和利根川进(1983)。这个概念是由德国生物学家萨门提出的。最近关于这个概念讨论很多。[139]
现代印迹说主要是指萨门所提出的生物印迹理论,他的理论主要是为了摆脱活力论和神学目的论。1904年他在《记忆》一书中第一次使用了这个概念。谈到印迹时他指出这是与生物体密切相关的。“在我们记忆现象的分析中,我们更倾向于考虑有机体个体生命期间获得的印迹,我们仅偶然地把印迹考虑为从祖先那里遗传过来的有机体暗含的东西”。[140]随着神经科学的发展,神经科学家把印迹载体看作是神经元细胞,所揭示的就是细胞层面接受刺激以后所产生的变化,如突出了生物体、神经细胞对刺激的被动接受性,如印迹细胞的感光性(刘旭,2014)。当前神经科学家多把印迹解释为“负责存储和回想记忆(例如记忆印迹)的神经基质”。[141]这种解释只是功能解释,并不能解释印迹的关键机制,而且不符合萨门的原义。事实上,在萨门的解释中,印迹是个体生命期间获得的印痕。
如果我们接受这一模式,那么在记忆构成上就可以获得一种思路:通过相似知觉来引发记忆的产生。这一模式普遍被使用,我们在档案学研究中就可以看到这种设定:档案是体验的制度化、客观化的形式。尤其是被挑选出来的图像成为新的主体的知觉对象。只是在这种模式中,我们发现被拉至当下的是过去对象的文字或者影像,而非过去对象自身,而当下的选择带有很明显的意图和目的。所以对于第三者来说,他们只是知觉到了希望被看到的现象,而过去对象自身无从显现。这种模式有其哲学根据。根据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的分析:“图像保存在灵魂中”,就像用图章盖印一样,“所产生的刺激要留下某种和感觉相似的印象,就像人们用图章戒指盖印一样”。[142]
事实上,从古代印痕观点到现代印迹观点之间有着一种分裂:古代印痕观点更多的是强调了灵魂与物质之间的关系,而现代印迹说则分裂了这种关联,这无疑丧失了古代学说的关系性,让记忆的理解具有很强的还原主义与自然主义预设。但是无论是古代印痕论还是现代印迹论,存在三个共性的问题:(1)因果关系是其核心关系所在。古代印痕论基于外部因素或内部因素对于灵魂或者身体的刺激;而现代印迹论则是外部因素对于身体的刺激,神经科学则将这种关系带入到物质构成单元——神经元层面,也就是记忆印迹细胞的概念层面。(2)主客实体二分。在两种印迹论中,刺激源与被刺激物都是实体,这二者之间存在着明显差异,尤其是记忆印迹被当作实体因素。(3)记忆被看作是内容。如果说记忆是灵魂或者心灵的印痕,那么古代、近代哲学家指出印痕是存在于灵魂或者心灵中的东西,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心灵内容。的确,记忆是奇特的现象,它不是灵魂,而是外部刺激作用于灵魂所产生的印记。
印痕论是在自然主义的角度讨论记忆问题,其因果性要求明确。但是也是因此,我们发现主客二分是其主要的理论特征。但是如果我们从精神角度看待人的问题的时候,记忆问题很显然仅仅依据这样的模式是不够的。正如在心理学领域行为主义最终为格式塔所超越一样。
印痕要解决这一问题需要从与人的一个重要规定性开始:事件。对于人而言,某物的存在、对象式思维是衍生的结果,原初形式应该追溯到人与事件的关联中。对于人而言,在事件之中是最为重要的规定性。人与事件的关系可以用“经历”“体验”这样的概念来概括把握。
在心理学记忆类型的区分中,情景记忆最为接近。这一概念主要是指主体对于事件的记忆。但是这一概念的主要问题是将事件作为对象来把握,而抽离了主体体验的维度。
【注释】
[1]柏拉图斐莱布篇[M]//柏拉图.柏拉图全集: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3:176.
[2]布伦塔诺对这段历史的梳理主要体现在两分法和三分法的区别上。
[3]BRENTANO F.Psychology from an Empirical Standpoint[M].edited by OSKAR KRAUS,English edition edited by LINDA L.Mc ALISTER.translated by ANTOS C.R.ANCURELLO,D.B.TERRELL and LINDA L.Mc ALISTER.London:Routledge,2009:141.
[4]BRENTANO F.Psychology from an Empirical Standpoint[M].edited by OSKAR KRAUS,English edition edited by LINDA L.Mc ALISTER.translated by ANTOS C.R.ANCURELLO,D.B.TERRELL and LINDA L.Mc ALISTER.London:Routledge,2009:149.
[5]BRENTANO F.Psychology from an Empirical Standpoint[M].edited by OSKAR KRAUS,English edition edited by LINDA L.Mc ALISTER.translated by ANTOS C.R.ANCURELLO,D.B.TERRELL and LINDA L.Mc ALISTER.London:Routledge,2009:147.
[6]MANDLER G.A History of Modern Experimental Psychology[M].Cambridge:The MIT Press,2007:4.
[7]亚里士多德.范畴篇 解释篇[M].方书春,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8:23.
[8]亚里士多德.范畴篇 解释篇[M].方书春,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8:24.
[9]文德尔班.哲学史教程[M].(上),罗达仁,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6:163.
[10]文德尔班.哲学史教程[M].(上),罗达仁,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6:163-164.
[11]文德尔班.哲学史教程[M].(上),罗达仁,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6:165.
[12]文德尔班.哲学史教程[M].(上),罗达仁,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6:165.
[13]EBBINGHAUS H.Memory.A Contribution to Experimental Psychology[M].New York:Teachers College,Columbia University,1913(Reprinted Bristol:Thoemmes Press,1999).
[14]SMITH AM,FLOERKE VA,AYANNA K.THOMAS.Retrieval practice protects memory against acute stress.Science,2016,354(6315):1047.
[15]黑格尔.精神现象学[M].贺麟、王玖兴,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7:70.
[16]黑格尔.精神现象学[M].贺麟、王玖兴,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7:70.
[17]黑格尔.精神现象学[M].贺麟、王玖兴,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7:85.
[18]卡尔纳普.世界的逻辑构造[M].陈启伟,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9:147.
[19]齐硕姆.知识论[M].邹惟远等,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8:98-99.
[20]齐硕姆.知识论[M].邹惟远等,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8:99-100.
[21]在《柏拉图全集》中文版中,记忆被翻译为感觉的保存。事实上“感觉的保存”译法有些问题。查阅柏拉图的英文版本,perception(本杰明·乔伊特的版本,Benjamin Jowett),从英文版本看,perception译为知觉更好,而且也更容易与亚里士多德的观点联系起来。反之,“感觉”则加大了理解难度。
[22]HUSSERL E.On the Phenomenology of the Consciousness of Internal Time(1893-1917)[M].translated by JOHN BARNETT BROUGH.Dordrecht:Springer,2008:37.
[23]FRANZ BRENTANO.Psychology from an Empirical Standpoint[M].edited by OSKAR KRAUS,English edition edited by LINDA L.Mc ALISTER.translated by ANTOS C.R.ANCURELLO,D.B.TERRELL and LINDA L.Mc ALISTER.London:Routledge,2009:26.
[24]HUSSERL E.Phantasy,Image Consciousness,and Memory[M].Translated by BROUGH J.B.Dordrecht:Springer,2005:345.
[25]“原印象”“知觉”“当下”是不同层次的描述时间意识所涉及的概念。原印象与滞留、前摄是个统一体,即表达意识活动的三个彼此奠基的维度;而知觉则与回忆、想象是意识行为的表达;当下则与过去、未来一组成为时间表达的词汇。
[26]Husserl Dictionary,P262.这个概念有时候也用primordal impression.除此以外,还有primal consciousness,Primal establishment,primal properties,primordial reduction.
[27]Husserl Dictionary,P261.
[28]HUSSERL E.Phantasy,Image Consciousness,and Memory[M].Translated by Brough J.B.Dordrecht:Springer,2005:xxxiv.
[29]HUSSERL E.Phantasy,Image Consciousness,and Memory[M].Translated by Brough J.B.Dordrecht:Springer,2005:xxxiii.
[30]SCHACTER DL.Forgotten ideas,neglected pioneers:Richard Semon and the story of Memory[M].London:Routledge,2001:140.世界上第一个心理学实验室由冯特建立于1897年;1890年,美国心理学家威廉·詹姆斯发表《心理学原理》,这标志着实验心理学的诞生。在曼德尔看来,现代心理学诞生与这两个人分不开的,另外艾宾浩斯也是一个重要的人物(MANDLER G.A History of Modern Experimental Psychology[M].Cambridge:The MIT Press,2007:51-76)。
[31]许良.亥姆霍兹与西方科学哲学的发展[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4:80.
[32]MANDLER G.A History of Modern Experimental Psychology[M].Cambridge:The MIT Press,2007:77.
[33]SCHACTER DL.Forgotten ideas,neglected pioneers:Richard Semon and the story of Memory[M].London:Routledge,2001:143.
[34]饶毅.神经科学:脑研究的综合学科[EB/OL].(2007-06-18)[2020-09-05]http://blog.sciencenet.cn/blog-2237-343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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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GOSHEN I.The Optogenetic revolution in memory research[J].Trends Neurosci.,2014,37(9):514.
[43]帕尔格雷夫·麦克米兰(Palgrave Macmillam)出版的“记忆研究”丛书主编安德鲁·霍斯金(Andrew Hoskins)和约翰·萨顿(John Sutton)就是采取了这种逻辑,即记忆研究正在转向“怎样记忆”。他们在丛书说明中指出了两种转向,一是从关心历史事件知识向历史事件记忆的转向,二是从我们知道什么向我们如何记住的转向。这也说明历史学领域中记忆范式摆脱知识论的迹象。与此相应,在政治学领域,尤其是政治史的研究中,记忆也逐渐演化成一个正在而被接受的方法论。
[44]“事件”是人文学科记忆研究常用的概念,而在自然科学中常用的概念框架是条件刺激。在情景记忆研究(如恐惧记忆)中,其基础框架是恐惧的条件设定,这一框架的基础是因果关系。这一框架中条件是原因(通常情况下区分为条件刺激(Conditional Stimulus,CS)和无条件刺激(non-conditional stimulus,US)。条件性刺激源,如声音、气味等,无条件刺激源,如电击)行为是上述刺激源所产生的结果。如对小白鼠电击,小白鼠僵住不动。理解人的记忆问题,上述框架并不适用,需要借助“事件—人”的范畴而非“刺激—行为”的范畴进行。事件概念的使用也能够揭示出人类记忆的独特性,并非是单纯的因果关系,是在……之中的关系模式。而印痕概念是因果关系框架中的范畴,所以当这一概念用来分析特定的印痕时,就会出现一定的误解。一个有趣的例子是当前文化记忆研究中的“创伤”概念,根据这一领域的解释,创伤通常会被看作是某种事件刺激的结果,如人为战争、自然灾害。在这个分析中,事件是原因,创伤是后果,我们只能从因到果,而无法从果到因。这种框架却忽略了体验因素,忽略了人与事件之间更为本真的关系——一种相互的可通达性。事件影响到人后来的行为,人能够重新诠释事件产生新的意义。
[45]苗力田主编.亚里士多德全集:第3卷[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5:135.
[46]在某种意义上,我们可以说讨论人工智能机器记忆的哲学基础可以追溯到这里,但是目前这方面的文字很少。
[47]MARTIN C.B.,DEUTSCHER M.Remembering[J].Philosophical Review,1966(75):161-196.
[48]PAUL RICEOUR.Memory,History,Forgetting[M].trans.by KATHLEEN BLAMEY and DAVID PELLAUER.Chicago: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2004:415.
[49]这里涉及记忆与知识的关系问题,即记忆是知识的一部分。在大多数意识中,记忆被看作知识起源的初级阶段或者被看作是知识有缺陷的根据。
[50]阿莱达·阿斯曼.回忆空间:文化记忆的形式和变迁[M].潘璐,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6:105.
[51]我们提出一个假设,哲学史中,记忆附属于知识的过程是通过两个环节完成的。首先是在休谟那里,记忆以观念的形式被归入知识的一部分,这是以理性的方式完成了第一个环节;其次是在齐硕姆(Roderick M.Chisholm)那里,当代认识论中以缺陷性证据的方式完成了第二个环节。
[52]OFEN N.,CHAI XIAOQIAN J.,KAREN D.I.SCHUIL,SUSAN WHITFIELD-GABRIELI,JOHN D.E.GABRIELI.The Development of Brain Systems Associated with Successful Memory Retrieval of Scenes[J].The Journal of Neuroscience,2012,32(29):1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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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HEBB D.O.The Organization of Behavior[M].New York:John Wiley&Sons,Inc.,N.Y,1949:x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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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该实验揭示出L-LTP(后期长时增强)对于记忆存储来说必不可少。Tobias指出根据赫伯,突触而不是细胞是记忆基本的构成单元块,从理论上说,神经元要比突触大1万—10万倍。根据凯德尔的描述,神经元100微米,突触1微米,分子1埃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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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神经科学家保罗·弗兰科蓝德(Paul W.Frankland)对这一观点进行了批判,他指出:“从这个视角看,我们已经强调记忆不应该仅仅被看作信息通过时间保持高度逼真的方法。而是强调记忆的目标是指导聪明决策的制定。”(BLAKE A.,RICHARDS and Paul W.FRANKLAND.The Persistence and Transience of Memory[J].Neuron,2017(94):1080.)
[71]MU-MING POO etc.What is memory?The present state of the engram[EB/OL].(2016-05-19)[2020 09-05]https://bmcbiol.biomedcentral.com/articles/10.1186/s12915-016-02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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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该实验揭示出L-LTP(后期长时增强)对于记忆存储来说必不可少。Tobias指出根据赫伯所说,突触而不是细胞是记忆基本的构成单元块,从理论上说,神经元要比突触大1万—10万倍。根据凯德尔的描述,神经元100微米,突触1微米,分子1埃米。
[88]一般说来,一个神经元有2 000—8 000个突触,一个spine对应一个synap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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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这种同一性是指,生物功能的进化是保守的,所以行为与学习的进化也是保守的。此外,1960年,他的学生也证明了人类与简单动物之间分享许多行为模式以及学习的简单模式。之所以选择这种动物原因是:(1)相比人类而言,神经元数量最少,仅有2万个神经元;(2)这些神经元尺寸大,可以用裸眼识别,而且只有10个解剖单元构成;(3)许多神经元是可以辨别的,可以把不同的神经元活动标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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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目前记忆巩固主要分为两种类型:神经突触巩固(Synaptic consolidation)与系统巩固(system consolidation)。
[105]1900年,他们两人提出“持续言语-巩固”(Perseveration-Consolidation)假设理论,即学习后一段时间,作为学习基础的神经过程会变得稳固或者巩固。所以他们的理论是关于学习的。1949年赫伯提出的双痕迹(Dual-Trace)假设理论,这是关于记忆的,即记忆原初地建立体验激活的神经元回路的反射上以及持久记忆来自反射诱发的神经突触变化。麦克高夫还提到了同年都肯(Duncan)关于电休克的研究,该研究表明电休克疗法阻止了作为每天训练体验记忆基础过程的巩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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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这一成果甚至可以看作是传统记忆巩固理论的深入,传统记忆巩固理论强调BLA所起的作用,但是并没有揭示出BLA与HPC、PFC之间的关系;而隆北村的文章则解释了具体的作用机制。在这篇文章中作者指出PFC印迹细胞随着时间变得成熟;HPC印迹细胞支持PFC印迹细胞成熟,并且随着时间开始沉寂。
[117]KITAMURA T.,et al.Engrams and circuits crucial for systems consolidation of a memory[J].Science,2017,356(6333):73-78.隆北村属于MIT利根川进团队成员之一,他们从2012年开始发展出一种技术,能够标记出包含特定记忆的记忆印迹细胞,这样可以进一步研究记忆的存储和提取机制问题。同时利用光遗传技术能够人为地激活特定的记忆印迹细胞。
[118]根据社会科学、行为学国际百科全书的解释,记忆提取[EB/OL].[2020-09-06]https://doi.org/10.1016/B0-08-043076-7/01523-0.在自然科学中,记忆提取意味着主体从信息存储之地把信息取出来的过程;从心理学层面看,记忆提取意味着从无意识中取出信息并随意带入意识中;从哲学角度看,记忆提取意味着过去对象当下化过程,是记忆体验构成过程。只是在哲学中,记忆是从意识深处带出来的,如同从深渊中呼唤某物,这个过程也是一个逐渐的过程。但是这在其他学科中难以理解,比如文化研究中将记忆提取看作是从档案资料库里提取对当下有用的信息,所以阿莱达·阿斯曼将记忆区分为存储记忆和功能记忆,前者是资料堆,后者是根据某种功用提取的资料。而在自然科学中,记忆提取只是激活某种记忆存储细胞,如社会记忆提取就是激活海马体中的CA1神经元;而情景记忆的提取则是激活海马体中的特定神经元。但是无疑“记忆提取”将有助于贯通理解不同学科的记忆问题。有一种观点认为记忆提取有两种形式:回想(recall)和识别(recognition)。斯卡特专门从联接(association)的角度讨论了提取,他梳理了从亚里士多德、奥古斯丁、阿奎那等人那里关于提取与联接的关系,即提取的联接主义解释。所以,从这里我们可以概括出对提取的多种解释模式:联接模式、激活模式、对象模式、提取模式等。
[119]RATCLIFF R.A Theory of Memory Retrieval[J].Psychological Review,1978,85(2):59-108.
[120]在斯卡特看来,过程是指提取被完成的机制;条件是指在内在和外在环境中的那些因素,影响提取成功或失败的记住物;功能是指提取活动自身关于记忆系统连续状态的影响。
[121]LASHLEY KS,FRANZ SI.The effect of cerebral destruction upon habit-formation and retention in the albino rat[J].Psychobiology,1917(1):71-139.
[122]LIU X.,RAMIRE S.,PANG PT.,PURYEAR CB.,GOVINDARAJAN A.,DEISSEROTH K.,TONEGAWA S.Optogenetic stimulation of a hippocampal engram activates fear memory recall[J].Nature,2012,484(7394):381-3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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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2017年的一项研究表明,前额叶区域在元记忆方面有贡献。
[126]OFEN N.,CHAI XIAOQIAN J.,KAREN D.I.SCHUIL,SUSAN WHITFIELD-GABRIELI,JOHN D.E.GABRIELI.The Development of Brain Systems Associated with Successful Memory Retrieval of Scenes[J].The Journal of Neuroscience,2012,32(29):1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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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印痕是基于古代哲学发展起来的概念,最初和灵魂密切相关,后来偏重心理因素,成为心理学领域内较多用的概念;而印象则属于近代哲学观念领域发展起来的概念,源自洛克、休谟,其成为知识的起源之处。印迹主要是20世纪神经科学领域内对记忆进行描述的概念,它是生物学发展过程中所提出的一个重要概念,它最早来自萨门,之后陷入沉寂;80年代以后神经科学的兴起,这个概念再次被科学家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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