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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与回忆:知识的创造基础

时间:2023-06-2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记忆被看作是认知的一部分”这一命题首个形而上学基础就是“回忆是知识的起源”。在柏拉图那里,很显然看不到“记忆与认知关系”的任何表述,他所有的分析都是基于回忆与知识的框架展开的。这不能等同于记忆与知识的关系。在他看来,强调记忆是忽视了“意识的创造性活动”。所以对于柏拉图而言,回忆是知识的起源,是概念形成的真实基础。

记忆与回忆:知识的创造基础

“记忆被看作是认知的一部分”这一命题首个形而上学基础就是“回忆是知识的起源”。我们从柏拉图的著作中找到这一命题的原初形式:知识回忆论。但是,“记忆是认知的一部分”与“回忆是知识的起源”之间差距还是很大。接下来要面对的问题要阐述清楚二者的差异。

在柏拉图那里,很显然看不到“记忆与认知关系”的任何表述,他所有的分析都是基于回忆与知识的框架展开的。柏拉图在《美诺篇》中讨论了知识与回忆的关系。“柏拉图用这个公式来表示他的理性主义原则:哲学知识就是回忆”。[9]这就是知识回忆论的主要来源之一。这不能等同于记忆与知识的关系。对于柏拉图而言,回忆与记忆有着明确的区分,而且这种区分成为后来记忆心理学研究的非常重要的理论根据。在《斐莱布篇》中,我们获得这一区别的根据。从表面上看,这篇对话的语境是快乐与理智何者是至善的问题。但是文本阐述充分表明了二者的区分:回忆是与灵魂、真实世界相关的,回忆是“灵魂与身体一道经历的经验在灵魂自身中得以再现”(p211);记忆与感觉有关,“记忆称作感觉的保存”(p211)。所以在快乐的记忆中,记忆在此表现为条件,使得主体能够确证自己所经历过的快乐(33C—39A)。“灵魂失去了对某个感觉或曾学到的东西的记忆,然后又在灵魂中恢复了这种记忆,这种记忆又重现了”。(p211)可以看出,他《费德罗篇》文本分析中分析理智、知识、灵魂的时候,特别指出知识是对真正存在(理念)的回忆。此外,还可以再其他地方看到类似的表述,如“灵魂回忆起那爱人的美”“回忆起被神凭附的情景”“回忆起美型”等。

后来文德尔班专门分析了这一命题的意义。他首先说明了柏拉图命题与苏格拉底命题之间的关联。“苏格拉底在他的概念形成学说中认定为归纳法的东西,在柏拉图那里,转变成凭借回忆而进行的直观,转变成对更高、更纯的知觉的反省”。[10]这一分析很显然是在认识论的框架内进行的,在他看来,苏格拉底将“概念形成”的方法根基看作是归纳法,而对于柏拉图而言,“知识形成”的方法根基是回忆直观和知觉反省。所以,在知识形成的过程中,回忆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之所以知识与回忆相关,与柏拉图的自身体系结合在一起。“知识回忆论是和柏拉图关于理念和现象世界之间的关系概念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11]可以说,柏拉图奠定了知识与回忆的关系模式,而这恰恰使得记忆问题的探讨笼罩上了乌云。

除了阐述这一命题的意义之外,文德尔班还批评了柏拉图。在他看来,强调记忆是忽视了“意识的创造性活动”。[12]今天看来,文德尔班对柏拉图的批评指责是不当的,他之所以这样批评主要是因为他把“回忆”看作是一种模仿关系,他认为柏拉图是在此意义上使用回忆这一概念。但是,柏拉图并不是在这么简单意义上使用“回忆”概念的。另外,不能忽略的是,文德尔班对于柏拉图为什么会强调回忆的分析阐述尚有着极大价值。在他的阐述中,回忆与本体世界的密切相关性。换句话说,回忆行为是指向真实的本体世界的。“理智就是我们对自己的灵魂在前世与它们的神一道巡游时看到的哪些事物的回忆,它们凭高俯视我们凡人认为真实存在的东西,抬头凝视那真正的存在”。(p163)所以对于柏拉图而言,回忆是知识的起源,是概念形成的真实基础。(www.xing528.com)

尽管从柏拉图发展的回忆与记忆之间的明确区分延续到中世纪的思想家,但是由于对话题材的限制,这一对概念缺乏令人信服的理论阐述。随着后来记忆与回忆之间区分的消除,“回忆是知识的一部分”这一命题逐渐演变为“记忆是知识的一部分”。而后者命题的出现得益于心理学与认识论的兴起。

人类知识是先天给予的还是后天学习的结果?是哲学史上一直争论的问题。经验论传统使得“后天学习”成为一个重要的出发点。而这后来成为经验心理学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在心理学中,学习是感觉活动,而记忆则是学习内容的滞留和保持。当联想心理学停滞不前的时候,实验心理学开启了一条新路。在实验心理学家艾宾浩斯那里,这一对问题开始从实验方法加以解决。艾宾浩斯的实验方法是传统的心理学实验方法——无意义的音节(the nonsense syllable),有点类似于问卷法。简单说来即提供一张含有2 000多个无意义的字母表,然后让被试者学习和记忆,最后测试这些字母被记住的时间变化情况。[13]所以,知识的获取与学习和记忆密切相关。此外,知识是否有效还在于能否成功提取,无法有效提出的内容则不能称之为知识。最近心理学对压力下的记忆提取的研究表明,某种情况下压力有助于记忆内容的提取。正如艾米·史密斯(Amy M.Smith)指出,“几个先前的研究在以下方面是共同的:在后压力延迟之后测量,记忆被压力削弱。我们的结果是反对这种粗糙发现。尽管我们发现:当信息通过再学习进行解码,在被延迟的压力反应期间记忆取回削弱了,当信息被取回实践解码的时候,削弱开始消失。因此,我们认为当更强的记忆表征在解码期间被创造时,压力可能不会削弱记忆。未来的研究应该指向通过取回实践保护压力之下的记忆来确定认知机制。这一结果有潜力改变研究者看待在压力和记忆之间关系的方式”。[14]因此,“记忆被看成是认知的一部分”这一命题是在心理学领域体现为学习与记忆问题研究的必然结果,而在哲学领域内则是认识论兴起的结果,是经验论的“后天学习”观念的延续。

如此,我们基本上澄清了从“回忆是知识的一部分”到“记忆是知识的一部分”转变的历史情况以及这两个命题发展的逻辑区别。这一发展的逻辑演变有两个阶段:本体论阶段、认识论阶段。本体论阶段是针对知识而言,在这一阶段,柏拉图所奠定的是回忆与知识的关系,而记忆远没有在这个框架中;认识论阶段是针对认识活动而言,认知与记忆的关系由于记忆与回忆之间区分的消失而建立起来。而这一发生是近代以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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