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基夫之所以被我们称之为古典剑客,是因为在他身上有着强烈的古典哲学家的气质。关于他在记忆研究上的科学贡献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海马体结构提供了熟悉环境的认知地图,这被用来辨别动物当前的位置以及完成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的导航。此处,我们更关心的是他身上所表现出来的哲学气质,我们感受到的是康德的影响。他认为自己是新康德主义者,对康德空间观点改造的结果体现在他对记忆的理解之中。
正如他在《作为认知地图的海马体》书中(The Hippocampus as a Cognitive Map)中提到的,他提出了这样的观点:“在书中我们将采取新康德主义的观点,并且开始两个观点的论证:①三维欧式空间是心灵加于体验的形式;②这种独特的框架,传递了一个所有包含的、持续的空间,对于对象及其运动是必要前提。”[2]当然这一观点也可以推广到人类身上,所以在他看来,在人类中有一个相似的空间系统提供情景记忆的基础。他首先回顾了空间理论的历史,并分析了牛顿、莱布尼兹和贝克莱的观点,接着分析了康德及其之后的相关理论。“然而,牛顿、莱布尼兹和贝克莱在物理空间本质的看法上不同,他们同意心理空间是相对的,来自经验。而康德宣称心理空间是绝对的和先天的。在本章其他部分,我们将顺着经验主义者、先天论者和康德路径追寻他们不同的心理空间理论直到当前由现代心理学家如赫尔(Clark L.Hull Hullian)、埃莉诺·吉布森(Eleanor Jack Gibson)以及皮亚杰(Jean Piaget)等人的结构理论上。”[3]“地方空间是非自我中心的,我们同意康德的是在这个空间中体现的关系是被称为知识之物的内容,用赖尔(1949)的术语来说,与‘知道如何’相反。”[4]
“那些使用欧式特征的物理空间地图允许针对地图中不同实体之间关系的推演,这超越了通常的逻辑规律。当然,这是康德所指的称之为先验综合空间(space a synthetic a priori)。因此,我们可以说从屋顶落到地上的石头必须要通过干扰性空间。我们的地图不会特殊化这些被占据或者没有占据的位置……”[5]
“我们把这些语义地图放置在人类海马体中,将右侧海马体中物理事件的表征放在一起,它们形成了通常所指的长期记忆、用于情景和描述的特殊语境记忆的基础。”[6](www.xing528.com)
2014年的诺贝尔颁奖会议的报告上,他正式重申了他与康德观点的关联。他引用了康德在《纯粹理性批判》的一段文字:“空间无非是外感官的一切显现的条件,也就是说,是感性的主观条件,唯有在这一条件下外部直观对我们来说才是可能的。如今,由于主体的被对象刺激的感受性以必然的方式先于这些客体的所有直观,因此可以理解,一切显像的形式如何能够在一切现实的知觉之前、从而先天地在心灵中被给予,以及它如何能够作为一切对象必须在其中被规定的纯直观在一切经验之前就包含着对象诸般关系的原则。”[7]
回看萨门、坎德尔和欧基夫等三位记忆研究的剑客,我们会发现在他们身上所体现出来的与哲学的有趣关系,这更主要通过一种理论研究方法体现出来。对于萨门来说,他没有现代的实验方法,而是采取了一种原始的旅游式方法和哲学反思式的方式,从而提出了记忆印迹和提取的理论概念。对于欧基夫来说,他对哲学的依赖最为明显。他对空间理论的梳理上遵循了物理空间和心理空间的区分,并且回到哲学史中,对牛顿到康德的空间理论做出了描述,并在此基础上有效地利用了康德的空间理论。而对于坎德尔来说,更多借助了神经科学技术方法,他利用了现代神经科学方法对记忆的神经基础进行了深入探索。相比之下,他身上的哲学气质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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