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物品之所以称为艺术作品,是因为人们发现了它的美感或者独特的艺术价值。仅从中国的艺术史来看,例如殷商的青铜器、汉代的漆器、明清的瓷器、中国画及书法作品等,这些艺术品无疑都代表了各个时代的艺术高峰与最高成就,如今这些作品,也仅在博物馆中罩在玻璃柜子里,供人们观赏。其实,如果退回到当时的时代,这些物件的功用并不是“艺术品”仅供收藏或观赏,它们有着各自不同的功能深入在社会生活中。比如,殷商的青铜器多是作为祭祀的礼器或贵族宴会的用具。由此可见,古时候的艺术品许多并不是作为艺术创作而进行的,它们很多都是因为其独特的形式感和审美趣味,被后世的人们定义为艺术品。
从前文书籍形态的演变中,我们可以了解到,书籍的最初形式是竹简和木牍,当时只是在木片和竹片上来写字而完全的实用记录功能,唯一可以称为装帧的物件就是两道麻绳或牛皮绳。虽然绳子的材质有着区分,但只是为了区别简策品阶高低,没有艺术的审美性可言。而同一时期的帛书,因其材料和装帧的考究,已经具备书籍基本的审美特征,笔者认为,帛书是我国书籍艺术的起点。
从汉代出土的文物中,可以看出当时的帛书(图35)已经非常健全,而且有装帧的形式美感。社会上已经生产专门有“界行”书写帛书用的缣帛。界行就是帛书书写文字的边界线,界行分红、黑两色,普通的是笔画界行,较高档的为丝织而成。在一幅帛上书写多篇文章的时候,每一篇文章的开头都有一个黑色的墨块作为区分。红色界行内的文字用黑色笔写正文,文中的小标题则用红色笔书写,褾的颜色也有红、白、青等,整体的帛书显得洁素雅致。
图35 帛书(www.xing528.com)
从造纸术的发明开始,纸本书时代就到来了,纸本书时代也是书籍艺术飞速发展的繁荣阶段。纸本书的形式感和艺术特征,自最初的卷轴装就已经开始了。从人为的装饰感和陈列审美感的角度看,都具有了一定的艺术审美性。卷轴装的轴被琉璃、象牙、珊瑚等进行装饰,包头上的图案花纹,不同带子的颜色,都将卷轴纸书(图36)装饰得美感十足。贵族或者皇家将不同颜色和材质的卷轴放在架子上陈列,在存放书籍的同时也向客人展示一种书籍的美,更是满足自己收藏心理的需要。这时候的书籍,几乎具备了艺术品的基本特征。卷轴纸书的卷、轴、带、签、帙各自独特的功用和形式都是后世书籍设计的滥觞,如今的书籍依然沿用,只不过形式和材料有所改变而已。
图36 卷轴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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