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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千年的衣带文化:装饰、系结和习俗

时间:2023-06-2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衣带是在衣领和衣襟上加的系结带子,以免衣物敞开。系结的衣带子也有叫襻的,清代顾张思《土风录》:“凡带之可系结者皆曰襻。”有的衣带是不醒目的,只起到系束的作用,但也有衣带居于胸前等重要部位,所以和衣料多不同色,互相对比,富于装饰性,直到明清也还有。德安周氏墓的上衣也有衣带打结于胸前。衣带的装饰也很讲究,《女红余志》载东晋的桓豁女:“制绿锦衣带,作竹叶样。”

穿越千年的衣带文化:装饰、系结和习俗

衣带是在衣领和衣襟上加的系结带子,以免衣物敞开。因为古代没有纽扣,所以衣带子就很重要,可用彩色丝帛制作,打成花结,不但实用,还成为醒目的装饰。《诗经·东山》里就已描写:“亲结其缡,九十其仪”,《汉书·外戚传·班婕妤》里写到:“每寤寐而絫息兮,申佩离以自思。”颜师古注解说:“离,袿衣之带也。”(也有说是佩巾的)

系在衣襟上的衣带叫做襟带,也写作衿带。因为衿带在整件衣物上的重要地位,衿带这个词就引申为指要害之地。《后汉书·杜笃传》有:“关梁之险,多所衿带。”系结的衣带子也有叫襻的,清代顾张思《土风录》:“凡带之可系结者皆曰襻。”衣领畔的系带则叫领带,《隋书·礼仪志》有“细布衣,绢领带”之语。

在出土、存世的汉魏以来的衣物上,都能看见有衿带和领带。有的衣带是不醒目的,只起到系束的作用,但也有衣带居于胸前等重要部位,所以和衣料多不同色,互相对比,富于装饰性,直到明清也还有。

如一件新疆楼兰出土的东汉长袖宽褐色绢衣(明衣),黄绢镶边,腰两侧各钉上三根黄、赤色带,可以收束腰。前面说过的中国丝绸博物馆藏的北朝绞缬褐色黄点纹绢衣,衣领上有大红帛条作领带,显得色彩沉稳而艳丽。顾恺之的《洛神赋图》中的洛神,衣带也长长飞扬。唐代女郎的衣着也常可见到衣带,如永泰公主墓石椁上的线刻女子、阿斯塔那《舞乐屏风图》上的女郎,穿半袖襦裙,小巧的一对细带在半袖的领下打了一个花结。唐代李震墓壁画中一位持拂尘的女郎,穿半袖、襦、裙,胸腹间以细带横束,也起衣带的作用。唐人许景先《折柳篇》写到“宝钗新梳倭堕髻,锦带交垂连理襦。”

宋代,岳珂《程史》记述说北宋时就已流行无衣带的衣。但南宋黄升墓的背子等衣物,个别也有衣带,如一件绉纱合领单衣襟缘下,联着长36厘米、宽4厘米的印金鱼藻纹带子。同时还有一些残缺的带子出土,打作蝴蝶结。德安周氏墓的上衣也有衣带打结于胸前。元代张士诚母随葬的一件锦袍,衿胸处则有绸带一条束系衣服。

明清虽已有金属、帛制纽扣,但衣带在袍服等衣服上还是常用的。1958年北京定陵万历皇帝棺出土的衮服,两腋下就均钉有丝带圈,腋下留有开口,与衣襟上的衣带相结。明清女子穿的披风(帔)的衣带就很重要。如《聊斋志异》里《辛十四娘》一篇中写到少女用手捻着帔上的带子,显得娇羞可爱。仕女画中也画出这类衣带。

古代还有一种衿缨,《礼记·内则》有记载,是妇人见父母公婆时要佩戴的彩色丝带,还可以佩“容臭”,就是香囊。(这里的臭音绣,为气味之意)汉代郑玄注:“衿,犹结也。妇人有缨,示系属也。”后来演变为拜帛,《续事始》说是隋代开始,用八尺素绢从中分开,妇人手持以拜尊长。

衣带的装饰也很讲究,《女红余志》载东晋的桓豁女:“制绿锦衣带,作竹叶样。”是以堆绫、贴绢类做法,在衣带上绣青翠竹叶。《女红余志》还载吴绛仙的莲花带之类。南宋黄升的衣有印金衣带,《阅世编》载明代领袖襟带有用羊皮金镶嵌的。

衣带不但是作系束衣物、作装饰,还有一个很实用的功能:系挂女子要随身携带的小饰品、盛脂粉之类的小盒子等物件,有的还要把爱人之间的赠物贴身而藏,时刻不离身;就可以用衣带来系结,既方便活动,又表示怀恋、纪念之意。(www.xing528.com)

如唐人传奇《裴航》中有个细节描写,女仙云英随身携带仙药,“亦于襟带间解药付航,航即捣之。”女子去购物,也有把铜钱系在衣带上的。衣带上还可以系果子、手帕、诗笺,还挂镜子。东汉诗歌《羽林郎》中写冯子都调戏酒家女子,“贻我青铜镜,结我红罗裾”,把一面小镜子系在女孩的红罗衣上;唐代裴铏的传奇《昆仑奴》,写到女主人公红绡女胸前挂小镜子;都说明古代女子有在衣带上系镜子的习惯。当然镜子不会很大,用彩结子系着,女郎时时可以拿起来照一下脸,该补妆就补妆。宋人话本《冯玉梅团圆》也写到裹肚系带上系着绣囊,珍藏着珍贵的镜子,是定情信物之类:“揭开衣抉,在锦裹肚系带上,解下个绣囊,囊中藏着宝镜。”又如《太平广记》中小说“秦树”一篇,写一位女子把指环一双结在衣带上赠给男子秦树留念。又如明代《初刻拍案惊奇》卷二十九,男主人公把爱人送的一枚金钱系在衣带上:“幼谦将金钱系在着肉的汗衫带子上。”

衣带上还可以系结珠子、红豆。如《女红余志》说:“吴绛仙有夜明珠,赤如丹砂,恒系于莲花带上,著胸前。夜行,他人远望,但见赤光如初出日轮,不辨人也。”女仙吴绛仙把发红光的夜明珠系在胸前。唐代张籍《节妇吟》则写“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温庭筠的《酒泉子》:“罗带惹香,犹系别时红豆。泪痕新,金缕旧,断离肠。”金缕衣上的罗带系着红豆,寄托相思

衣带也可以用来系结鲜花,如今天的胸花一般。明代黄子常《绮罗香》词写道:“绡帕藏春,罗裙点露,相约莺花丛里。翠袖掂芳,香沁笋芽纤指。偷摘遍,绿径烟霏。悄攀下,画阑红紫。扫花阶褥展芙蓉,瑶台十二降仙子。芳园清昼乍永。亭上吟吟笑语,妒秾夸丽。夺取筹多,赢得玉珰瑜珥。凝素靥、香粉添娇;映黛眉、淡黄生喜。绾胸带、空系宜男,情郎归也未。”春日时候女子斗草为戏,在花丛中攀摘。胜利了便把花系上衣带,渲染春天的欢乐。这是一幅芳菲的画图。

衣带上还系香囊,不但是让芳香陪伴自己,还可以秘藏一些东西。如邹枢《十美词纪》记载一位女旦罗节,衣带上的香囊就是藏着爱人的书盟、信物:“一日,节在余家演剧,卸杏色外衫于衣桁。余见其衣带上,系小紫香囊,内有琥珀坠,素绡半幅,上书细字,辞义俱不可解。忙向余索去。自是年余,节忽不见,妈遍求不得,思想成病,半载后,妈忽不见,方知其绡上所书,密约也。珀坠,贽物也。节之去,践盟也。妈亦去,迎养也。”

清代词人王倩《荷叶杯》词说:“相唤合欢花下,生怕,不好伴郎行。罗衣双带有金铃。听摩听,听摩听。”衣带上系铃铛。

衣带成对系结,是恋人美好的合欢的佳意,宋代朱熹《拟古》诗之七有句:“结作同心花,缀在红罗襦。双垂合欢带,丽服眷微躯。”这是用两种色带子结做同心花结,还有两股带子垂下,是男女都有的。前面介绍过的新疆楼兰的一件半袖衣,腰间左右缝缀两条相同的带子,一条是白色作缘,内缀棕色,一条是白色作缘,内作红色,和下裳的两条同色带子联结,打出花结,十分美观。这和朱熹笔下的合欢带是多么相似啊!清代小说《林兰香》:“胸前紫衣上用绣带结成同心如意扣儿”,也是表示爱恋的同心结带。合欢带不但是用作衣带,还有合欢裙带,当也是这个样子。

古代,因思念而使身体消瘦,衣带就会松弛,更惹人情思。汉代《古诗十九首》中就有句:“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爱人离别之时衣襟、衣带上要打结,别是结爱之意。唐代孟郊的《结爱》诗说:“心心复心心,结爱务在深。一度欲离别,千回结衣襟。结妾独守志,结君早归意。始知结衣裳,不如结心肠。坐结行亦结,结尽百年月。”欧阳修的《玉楼春》词也写别离时候,爱人在衣裳上打结:“佳辰只恐幽期阔,密赠殷勤衣上结。”有的地方婚俗,行过婚礼后入洞房,由新郎解开新娘的第一颗纽扣,这是由新郎解开新娘的衣带的古俗演变来的。

顺便提一下,女子随身携带钱物、小镜子之类小物件,不但可以系在衣带上,还可以系在裙的带纽上、腰带上,放在袖子里;还有随身带的放东西的承露囊(小荷包)、包袱、挎包、褡裢等,制作都很精美。衣服上有的也做有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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