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人工智能与数据的完美结合

为什么近年来的数字创新无法预测数字技术未来将对经济增长和人类福祉产生的影响呢？一些口若悬河的数字革命推广者宣称，某些数字技术在以指数级的增速发展。我们的确在集成电路、网络带宽、硬磁盘数字存储等方面感受到了指数级增速，此类案例不胜枚举，但过去的指数级增速与未来的指数级增速之间的区别是，我们马上要进入一段关键的过渡期。大肆宣扬技术呈指数级更迭论调的拥护者对描绘技术发展的曲棍球棒曲线图兴奋不已：在经历过缓慢而平庸的前期之后，指数式增长曲线迅速上扬，几近垂直。埃里克·布林约尔松（Erik Brynjolfsson）和安德鲁·麦卡菲（Andrew Mc Afee）将这种从缓慢发展到快速增长之间的过渡称为“拐点”（inflection point）。他们与《纽约时报》（New York Times）记者托马斯·弗里德曼（Thomas Friedman）等指数级增长论的拥护者形成了统一战线，都认为形形色色的数字技术的发展将很快进入拐点。弗里德曼描绘这一变化时最爱用的动词是“爆炸”，最爱用的形容词是“爆炸式的”。如果戈登的数据取样于第三次工业革命曲线中平庸缓慢的增长期，那么他的数据就带有误导性。21世纪初期互联网泡沫的破裂导致此后人们的商业信心普遍丧失，这也许能够解释戈登所说的经济增速出现了暂时性的下降。但是如果数字技术正要进入拐点，那么它对经济产生的影响可能就会越来越明显。

在拐点之后，我倾向于认为，日新月异的并不是数字硬件所蕴含的能量本身，而是我们如何更高效地利用这些硬件。第三次工业革命迄今为止所展现出的影响力与在不久的未来将要显示出的影响力之间的差距在于数据——数字计算机目前正在收集与处理的数据，而我们逐步尝试与这些数据相融合时所使用的神奇“配料”就是人工智能。数字计算机日渐智能化。这种智能赋予了计算机思维能力，从传统意义上来说，思维是人类的大脑中才会存在的运作机制。

要知道，戈登在其见解中谈到，第二次工业革命和第三次工业革命的关键性差别就在于这两次革命所满足的人类需求范围的不同。他认为第二次工业革命“本质上涵盖了人类需求的各个方面，包括食品、服装、住房、交通、娱乐、通信、健康、医药和工作环境等”，而第三次工业革命只在“其中的几个方面，主要是娱乐、通信等方面”上满足了我们的需求。然而，数据与人工智能间的奇妙组合也就意味着第三次工业革命将要开始跳出这几个狭小的范围，满足人类的各类需求。

从表面上看，戈登的论断的确勾勒出了时至今日，实现联网的数字计算机对于经济所产生的影响。谷歌的广告业务的收入占其母公司——字母表（Alphabet）公司收入的一大部分。广告从业者都熟知一个道理：当广告信息找准了潜在的购买人群时，产品销量会提高。谷歌的广告联盟（AdSense）和关键字广告（Ad Words）都能实现广告的精准投放。它们赋予了广告人前所未有的途径，直击潜在消费者的内心，是朝着作家吴修铭（Tim Wu）所谓的“营销神技”迈出的重要一步——“话术因人而定，投其所好，就能如晨光般众人皆爱”。如此一来，我们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丰田公司不惜斥巨资在用谷歌搜索“一流的紧凑型汽车”的用户的网页浏览器上投放广告，也不难发现搜索这些词条的用户在丰田公司的广告中会获得与在其他大多数网络销售攻势中完全不同的体验。(www.xing528.com)

如若数字革命大体上就是精准地投放广告、邮件、网络新闻和流媒体电影，戈登对于数字革命的悲观态度也就显得合情合理了。但是，我们目前使用数据的方式与我们满怀信心所期待的方式是不同的。企业家兼数据专家杰夫·哈默巴赫尔（Jeff Hammerbacher）面对铺天盖地的广告不禁气愤地说：“我们这代人中的精英成天在想如何让人去点击广告，这真是恶心极了。”我们可以将哈默巴赫尔的牢骚解读为一种焦躁感，因人类在如何用大数据去探索更有价值的应用方面的停滞不前而深感焦躁。但是，他应当乐观地意识到，点击广告只是我们运用数据的起点。

约吉·贝拉（Yogi Berra）警醒地说：“预测未知太困难了，特别是预测未来。”我们接下来进行的关于交通运输、健康主题的探讨就涉及对未来的预测。这些推测也许将被证明是错误的，但它们却是我们对当下或展望中的数字技术做出的合理推断。人工智能是数字革命中的王牌级应用，其实这早就有迹可循。在20世纪90年代，弈棋计算机迅速地从原先的只能打败业余选手但远远不敌一流人类棋手，发展到后来令一流人类选手都难以望其项背。2011年，美国IBM公司（International Business Machines Corporation，国际商业机器公司）的超级计算机沃森（Watson）整合处理了多达4万亿字节的数据，其中包括全版的维基百科。沃森成功地打败了美国益智游戏节目《危险边缘》（Jeopardy！）中的两位冠军。阿尔法围棋（Alph Go）是谷歌旗下的“深度思维”（Deep Mind）公司出品的人工智能机器人，其内部输入了源于16万场真实对战的3000万落子位置的数据。围棋是一种要求极其严苛的棋类，曾一度被认为是计算机无法胜任的挑战。但在2016年，阿尔法围棋战胜了人类世界的顶级棋手之一李世石（Lee Sedol）。

凭借着在国际象棋界、围棋界和《危险边缘》益智游戏节目上的所向披靡，人工智能在未来应用中的成就之广可见一斑。它将数据的变革力量传递到了那些从第二次工业革命中受益匪浅，而第三次工业革命迄今为止还远未触及的人类生活领域。还记得戈登提出的那些至今尚未受到联网计算机影响的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吗？它们分别是食品、服装、住房、交通、健康、医药和工作环境等。接下来，我会深入解读数据与人工智能的强强联手将如何改变交通、健康和医药行业等领域。哈默巴赫尔对于广告点击的偏见和不满将会烟消云散，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