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策影响分析：对政策真正的洞察力

1990年以来，北京市生产总值大幅度增长，全市用水量却逐年下降。按2004年不变价，全市生产总值由1990年的970亿元增至2004年的4283亿元，年均增长10.4%；全社会总用水量由1991年的42亿m3降至34.55亿m3，年均减少14.9%，三大产业总用水量由2000年33.05亿m3减少到2004年27.84亿m3，年均减少3.4%。三大产业的结构变化、万元增加值用水量、水价和工业用水重复利用率列于表13.7。2004年相对2000年主要指标变化幅度列于表13.8。

表13.6　北京市2000年与2004年水经济价值的比较

注　2004年不变价。

表13.7　1990～2004年北京市经济增加值与产业结构

续表

注　2004年不变价。

表13.8　北京市2000年与2004年影响水经济价值经济因素的变化

注　变量为2004年值减去2000年值。
*第一产业水经济价值2004年为4.7元/m3，2000年因缺资料未算。

13.4.2.1　产业结构变化

从表13.8可以看出，相对2000年，2004年GDP增加1502亿元，增幅达54%。其中，第一产业增加了14亿元，增长速度最慢，增幅为16%；第二产业增加了571亿元，增长速度远高于第一产业，增幅为55%；第三产业增加了916亿元，增长速度最快，增幅为56%。

产业结构的调整幅度，1990～2000年明显快于2000～2004年；产业结构的调整方向均是降低第一产业比重，增加第二、第三产业比重。相对2000年，2004年产业结构变化为水经济价值高、用水效率好的第三产业比重增长了0.5%；而高耗水的农业在国民经济中的比重下降了0.8%，对整体用水效率的提高具有重要的作用；第二产业比重上升0.3%。在所有影响水经济价值要素的变化中，产业结构的变化幅度最小（图13.6）。

13.4.2.2　用水量与用水指标变化

2000～2004年期间，国民经济生产规模不断扩大，但相应的总用水量不断下降，减少了5.21亿m3，减幅为15.8%。在三大产业中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用水量逐渐减少，其中第一产业减少最多，减少了2.99亿m3，减幅为18%；第二产业减少了2.86亿m3，下降速度最快，减幅为27%；第三产业用水量则呈逐步上升趋势，增加了0.64亿m3，上升幅度为10.5%。近五年来，第一、第二产业用水量继续呈下降趋势，第三产业用水量则呈上升趋势，总用水量整体呈下降趋势（图13.7）。

图13.6　北京市1990～2004年产业结构变化

图13.7　北京市2000～2004年产业用水量

2000～2004年，国民经济万元增加值综合用水量由119 m3减少为65 m3，减幅为45%；其中，第一产业万元增加值用水量由1807 m3减少为1281 m3，减幅为29%；第二产业由101 m3减少为48 m3，减幅最大，为53%；第三产业由37 m3减少为26 m3，减幅达29%（图13.8）。

万元增加值用水量大幅度下降，一方面取决于科技生产力和生产效率的提高，另一方面重要的原因也在于节水技术的提高和用水管理的强化。目前北京市的综合节水水平在国内领先，具体指标如下：

（1）2004年，北京市农业节水灌溉率为81.94%，高于全国平均水平35%和国际先进水平80%；灌溉水利用系数0.74，基本达到国际先进水平0.7～0.8的中限；水分生产率为1.71kg/m3，高于全国1.1 kg/m3的平均水平。农业灌溉用水量由1980年的273 m3/亩下降到245 m3/亩。

图13.8　北京市2000～2004年产业万元增加值用水量

（2）工业用水重复利用率属国内先进水平。工业用水重复利用率从1981年的48.57%，提高到2004年的91.6%，高于当年上海和北方节水型城市大连、青岛、郑州、太原、西安，略低于美国94%的水平。主要工业产品单耗：2003年吨钢取水量为7.05 m3/t，达到了国际水平6～8 m3/t；发电取水为41.3 m3/万kW·h，接近国际水平35 m3/万kW·h；彩色显像管取水0.4 m3/只，达到了国际水平0.41 m3/只。

可见，节水技术的进步和高效水管理政策的实施，对北京市用水效率的提高起到了重要作用。

13.4.2.3　水价变化

1995～2004年，北京市三大产业的用水水价发生了显著的变化。2000～2004年在所有影响用水效率的因素中，水价变化幅度最大。即使是价格最低、受到保护的第一产业，水价也翻了1倍多；第二产业水价由1.51元/m3上升为5.6元/m3，上升速度最快，增长了272%；第三产业水价由2.65元/m3上升为6.1元/m3，增长了130%。水费占各产业总成本比例提高，第一产业由2.9%提高为3.7%；第二产业由0.4%提高为0.8%；第三产业由0.5%提高为0.7%（图13.9）。显然，随着水价的提高，水费占各产业总成本的比重相应提高，在一定程度上也起到了抑制用水增长的效果；但因水费所占总成本比重较小，水价抑制用水增长的效果还较弱，经济杠杆的调节作用还需进一步加强。

图13.9　北京市1995～2004年产业用水水价(www.xing528.com)

13.4.2.4　节水效果综合分析

节水是多种因素作用的结果，为更清晰地揭示各项节水因素的贡献大小，将产业结构调整、生产率的提高、节水技术进步与水价改革等多方面节水因素进行归类，以产业增加值比重作为反映产业结构调整的指标，以万元增加值用水量（用水定额）作为反映其他综合因素变化影响节水效应的指标，分析经济结构调整等节水效果（贾绍凤等，2004年）。

设，Pt为区域第t年GDP总量，Pti为第t年i产业的增加值总量，q0、qt分别为起始年份与第t年平均用水定额（单位GDP的用水量），α0i、αti分别为起始年份与第t年i产业占总GDP的比例（α0i=Poi/Po，αti=Pti/Pt），q0i、qti分别为起始年份与第t年i产业的用水定额（单位增加值的用水量）。

第t年的产业结构与产业用水定额都发生了变化，其年实际用水量Wt可表示为：

为了确定起始年至第t年产业结构调整的节水贡献率，将与起始年份产业结构相同、各产业的用水定额也不变的情况下第t年产出的额定用水量与第t年实际用水量的差值作为总的节水量。再将仅考虑起始年至第t年产业构成比例变化情况下的节水量作为结构调整的节水量。

第t年各产业的用水定额和经济结构自起始年份保持不变时的用水量为：

则各产业的用水定额降低和经济结构调整所产生的节水总量可表示为：

由数学换算公式：ac-bd=a（c-d）+c（a-b）-（a-b）（c-d），上式可转化为如下形式：

式中，为起始年至第t年产业结构不变，而各产业用水定额下降所引起的用水变化；，为仅由产业结构调整所引起的用水量变化；，为上述两种情况混合共同作用对用水量的影响，也可认为是在单独考虑两者情况引起用水量降低时的重叠部分，当结构和定额变化较小时可以忽略。

从上述公式，可推算产业结构调整和其他节水措施的最大节水贡献率，分别以ρa、ρq表示：

由式（13.5）和式（13.6）可以看出任一年的节水贡献率与当年的经济规模无关，只与影响节水的相关因素变化有关。因此，对任意两个不同年份的节水因素贡献率，无论以哪一年为分析对象，结果均一致。

由表13.7相关信息，按照2000年和2004年的GDP规模分别计算北京市2004年相对2000年的节水效果，详见表13.9。

表13.9　北京市节水效果分析（2004年相对2000年）

由表13.9可以看出，按2004年GDP规模计算的节水量高于按2000年规模计算的结果，说明计算的节水量与GDP规模有关，而节水要素的贡献率一致。考虑重复计算量后，相对2000年状况，2004年产业结构调整对节水量的影响不超过总节水量的27%，定额变化的影响达到73%以上；用水指标变化对节水的贡献率远大于产业结构调整。

按2000年GDP规模，节水总量约15.06亿m3。第一产业节水量最大，占当年节水总量比重52%，第二、第三产业因结构调整使规模相应增加，受其影响，节水比重为37%与11%。其中：

（1）产业结构调整引起第一产业用水较大幅度减少，第二、第三产业用水小幅提高；对于节水贡献率则表现出第一产业为正，而第二、第三产业为负；第一产业节水效果远大于第二、第三产业增加用水效果。因此，产业结构调整方向应是降低第一产业比例，适度提高第二、第三产业比例。

（2）由于产业用水指标下降带来的节水量达到12.15亿m3，占总节水量比重大于73%。4年内北京市各产业用水指标大幅度降低，降幅约达30%～50%，其中以第二产业降幅最大，为53%。第二、第三产业，由于产业结构调整引起规模增量用水，使节水量为负值，而因用水指标变化的节水量高于用水增量，故除产业结构调整以外的节水措施的节水贡献率应更接近计算结果81%。

由上述分析说明，北京市自20世纪80年代后期开始调整压缩第一产业、调整第二产业、提高第三产业的产业发展方向以来，取得了显著的成效，目前进一步实施产业结构调整的空间已非常小。而随着经济的发展、科技的进步以及水管理措施的完善，供水设施、生产技术、用水工艺等节水效应显著提高，生产用水指标迅速下降，因此，未来在产业结构调整节水空间有限的状况下，通过各种手段减少单位产品的用水量是节水管理中应重点关注的问题。

需要注意的是，与2000年相比，2004年实际用水量减少了5.21亿m3，这是存量节水和经济发展新增用水叠加的效果，由于缺少准确的存量和新增产业结构的资料，尚无法计量存量节水量和新增用水量，故也难以区分产业结构调整和用水指标变化与其准确的关联效应。

13.4.2.5　水经济价值的综合影响效果

由13.1～13.3节水经济价值单因素影响的理论计算成果，1990～2004年产业结构调整对水经济价值影响为1.85%，水价上升100%而水经济价值仅上升4.86%，万元增加值用水量下降50%仅引起水经济价值上升6.07%的变化。与13.1～13.3节单因素影响分析情形比较，2000～2004年间产业结构调整幅度小于1990～2004年间，水价上升幅度高于理论假定最大上升幅度的1～2倍；综合万元增加值用水量下降幅度小于理论分析假定，依据理论分析单项因素的影响效应参数，考虑生产率的提高效应，利税总额增幅48%，按加法原理2004年相对2000年加和各项单因素变动对水经济价值的影响，水经济价值提升幅度不超过70%。而实际上2004年各项因素的综合影响，超过了单项因素加和影响，综合影响效果使实际水经济价值提高了73%。在产业结构调整、节水进步、水价改革等综合因素影响下，水经济价值变化幅度大于单项因素影响的理论分析成果之和。

综合以上分析，北京市用水效率及水经济价值的提高，生产力进步、节水技术的提高和用水管理措施的强化起到了关键作用；其次是经济布局和产业结构调整也发挥了显著的效应；同时水价也发挥了一定的促进节水的经济杠杆作用。

2004年水经济价值相对2000年有了大幅提高，节水效果明显，经济生产节约的水量全部回归生态和自然，生态环境用水量显著改善。

未来北京市进一步节水和提高水经济价值的途径还将主要依赖于节水技术的改进、产业结构的调整以及大力发挥水价等经济杠杆的调节作用。农业方面可通过加强调整农业种植结构、建设再生水灌区、推广农业综合节水技术、扩大节水灌溉面积等途径降低农业用水总量。工业节水的重点，应结合产业结构和工业布局的调整，压缩高耗水产业，加大污染企业的搬迁改造力度；发展高附加值的现代制造业，改进和研发高起点的节水型工艺；挖掘企业自身节水潜力，倡导清洁生产；加强100万m3以上年用水大户，以及重复利用低的规模以下工业企业的节水，扩大工业使用再生水的范围，进一步提高企业用水的重复利用率。另外，水价对节水的调控作用还有待充分利用和发挥。

【注释】

[1]倪红珍.基于绿色核算的水资源价值与价格研究.中国水利水电科学研究院博士学位论文，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