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女装在“轻装”化进程中的另一个任务是要完成从繁缛到简洁的转变。在这个转变过程中,中国女装受到了方方面面因素的影响。其中“维新派”康有为等人就曾不止一次地主张服饰的简化:“中土衣冠重累,不便操场,步趋于迂缓为雅,腰背以佝偻为恭,尚武之精神消磨殆尽……必束发更衣,乃克从事,盖去所不便以趋于便,势有不得不然者也。”〔36〕维新派人士认为宽松肥大、繁缛复杂的服饰不仅不适合现代生活的特点,不能与工业社会相适应,而且造成了巨大的浪费,因此必须进行改革。
(1)“文明新装”
民国初年,中国的留日学生很多,由于受到日本女装的影响,当时中国的一些青年女子开始穿着窄而修长的高领衫袄,下穿黑色长裙,裙上不施加任何刺绣、纹饰,衣衫也比较朴素,簪钗、手镯、耳环、戒指等首饰一概不用,这与传统女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当时被称作“文明新装”,大大影响了同时代中国的女装(图3-11)。这种女装风格带有反传统、反男权的思想倾向,因此具有现代女装的特征。
(2)“简约旗袍”
20世纪40年代,日本军国主义发动的大规模的侵华战争使中国处于战时的经济萧条时期,物资匮乏,人们从经济和便于活动的机能性考虑,将旗袍的衣身和袖子的长度缩短。特别是炎夏季节,袖长短至肩下3至6厘米,甚至把袖子取消;领子大多使用低领,或使用可以拆卸的领衬;衣长进一步缩短并尽可能省去各种装饰,女性暴露的程度因此而有所扩大,旗袍由此更加轻便、适体(图3-12)。
这时的旗袍在简洁、质朴的同时,在结构上更加西化,如普遍运用装袖和拉链等西式要素,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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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11
宋庆龄所穿着的“文明新装”(引自《旗袍旧影》)
图3-12
20世纪40年代的“简约旗袍”(左图引自《旗袍旧影》,右图引自Evolution &Revolution)
与传统汉族女装相比较,简约旗袍的一个显著特征就是简洁。以前女子从上到下的一套服装,需要置办上衣、裤子、裙子等很多配套服饰,而现在一件旗袍就已足够。它造型简洁,用料节省,做工简便,而且能与中式女褂、女袄、女西服上衣、西式大衣、毛线衣、裘皮大衣等各式服装配套。旗袍本身也可以用纱、绉、绸、缎、毛呢、棉布等面料制作成单、夹、棉、裘等不同种类。袖子宽可盈尺,窄可束臂,长可过手,短可无袖。下摆可方可圆,还可加折裥边饰。纹饰可加彩绣,上缀串珠亮片,镶滚锦绣花边,也可朴素无纹,能够雅俗共赏。在用料、做工方面也大大减少了工本。
可以说,外来文化、战争和现代生活方式等的影响使中国女装在20世纪40年代最终摒弃了具有繁缛装饰的中国传统女装样式。简洁的女装样式同时也为以后女装进行大批量的工业化生产、推动社会的民主化进程奠定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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