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和损伤率清楚地反映出法案的缺陷和不足,煤矿工人的不满很快又聚集起来了。二战期间,为确保安全工作条件,煤矿工人继续与雇主抗争(Nyden,1978,29)。战后抗争逐步升级,1946年,UMWA和烟煤行业的谈判陷入了僵局,一场大罢工即将上演。
为了避免全国性危机,杜鲁门总统在1946年5月21日签署了9728号行政命令,要求内政部长朱利叶斯·克鲁格(Julius Krug)接管并运营所有因罢工而关闭的煤矿,因为煤矿关闭对国家经济会造成很大威胁。5月21日,克鲁格为完成这项使命采用了各种措施:首先,他接管了煤矿,给每个涉及为美国而运营管理的煤炭公司指派了总裁,这个行动显然是对煤炭业的支持,因为它重新确认了行业现存的权力关系。其次,他设立了煤矿管理办公室,由他亲自领导。再次,他建立了煤矿管理副手办公室,指定本·莫里尔(Ben Moreel)中将负责该办公室。莫里尔的职责主要是实施9728号行政令。最后,副手办公室被要求建立部门和地区组织,以观察和指导煤炭业的活动,如有必要强制执行。这个部门被美国海军军官及招募人员所充斥。
联邦施压给劳工组织使其回到谈判桌的行动是成功的,1946年5月29日,签订了一份名为“克鲁格-刘易斯协定”的合同,一方是内政部长克鲁格,他是以国家煤炭管理者的身份签署的,另一方是刘易斯。条约规定了在政府接管期间矿工就业的条款和条件,并向工会保证矿务局局长将签发一个适合煤矿安全实践的安全标准和规制的行为准则。根据协定,将在同煤炭从业者双方代表组成的一个委员会协商后发布该行为准则。委员会双方代表一方是UMWA,一方由煤矿管理方的一名代表组成,这名代表由在职的矿务局长担任。1946年7月24日,矿务局签发了美国烟煤和燃火矿联邦安全行为准则,该准则只在政府控制的矿中实施。不幸的是,除去联邦运营的短暂时期,煤矿安全行为准则只是作为联邦检查员的指导原则,是否遵守完全凭经营者自愿。
法律的另一个意图是改善工作环境,为煤矿管理局的全面监察提供法律支持,由管理局对矿区的医院、医疗设施及住房情况进行监察。也是在1946年,美国政府转而帮助UMWA建立了一个健康和退休计划,它由一个权利金制度进行资助,该制度由煤炭经营者在产量基础上进行评估。(这项安排的意义在于强化了UMWA官僚体系和煤炭业界的联系,在下一章将对此进行讨论。)
1947年,就在联邦机构欢呼已迅速扭转安全问题时,伊利诺利森特勒利亚(Centralia)煤炭公司所属的森特勒利亚5号矿井发生了爆炸,爆炸夺去了111名矿工的生命。悲剧就发生在联邦政府严加监管的时期,这也严重损害了联邦政府的信誉,因为联邦政府一直努力试图建立严格的安全标准。这起事故也导出了一场精彩的政治大戏:
森特勒利亚大爆炸给了许多国会议员一个机会,使他们能够继续沉迷于他们所擅长的作秀活动。这些议员冲出华盛顿,群情激奋,共和党人哭喊着“官僚主义”,民主党人叫喊着“权术”。新罕布什尔州共和党参议员斯泰尔斯·布里奇斯(Styles Bridges)趁此严厉抨击内政部长J.A.克鲁格。参议员说,部长是一个“傲慢自大的官僚主义者”,他根本无心执行煤矿安全准则,他对竞选美国副总统更有兴趣。(如往常一样,约翰·L.刘易斯更是中肯扼要:他说克鲁格“谋杀”了森特勒利亚矿工。)阿尔本·W.巴克利(Alben W.Barkley),肯塔基民主党人,在为民主党政府辩护时说,一年前在肯塔基贝尔瓦(Belva)矿发生的一起爆炸事故(该事故造成了25名矿工死亡),当时“也没谁在那儿哇哇乱叫”。自此以后,联邦政府也不再直接经营煤矿。(Jackson,1982,117—118)
不幸的是,这些政客口惠而实不至。例如,在森特勒利亚矿难之后参议院迅速批准一个方案,呼吁公共土地委员会来调查这个事故,但只给批准了5000美元的调查经费。(www.xing528.com)
1947年8月4日,第18届国会颁布了328号公法,要求煤炭经营者及各州采矿业者严格遵守矿山安全规程,这个要求一年内有效。这个法案把安全执法的责任放到了州的头上,如1947年参议院在关于该法案的报告中所言:
因此,国会干脆把评估煤矿安全的负担甩给州政府,让他们来保护地下工人的安全,直到国会有机会全面了解该问题。显然,如果州政府不能保护矿工的安全,国会将会采取进一步行动。(美国国会,众议院,1969,6)
各州对此的反应也映照出了这个法案起不到什么效果。当各州被要求汇报他们遵照矿务局建议的情况时,只有17个采煤州(多数是北方州)完全汇报了;有2个州进行部分汇报;有7个州根本没有汇报。只有33%的经营者遵守了同样的要求。国会又发布了一纸空文,由于没有惩罚条款,这个法案年内就失效了。
1948年,开始引入连续采煤机,这大大拓展了烟煤经营者的产能,同时这也大幅度削减了对劳动力的需求。塞尔策写道:
连续采煤机开始替代打钻放炮的方法,后者需要好几个机器和很多工人。通过从工作面直接切煤,连续采煤机也缩短了吨煤开采所需的时间,减少了劳动力需求。一个10人的连续采煤机产煤量相当于手工装载方式86个人产能的三倍,又相当于机器装载中30个人产能的一半。吨煤劳工力成本手工装载是3.28美元,而机器装载是1.64美元,连续采煤机则是1.01美元。手工装载的吨煤总成本是5.28美元,机器装载是3.79美元,连续采煤机是3.16美元。(1985,65)
在接下来的20年中,同其他革新一样,连续采煤机使用者的增加以及相关技术的改进导致30万矿工失去工作。所以说,20世纪40年代后期如果有3个人在工作的话,那么到了60年代后期就只需要1个人工作。UMWA在50年代的决定又加剧了就业减少的状况,工会成功地使大型机械化矿井工人的工资得到上涨,但这也导致很多小公司关门,使工人永远地失去了工作机会。(Bell,1960,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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