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之名曰大[67]”,“道”是事物运行所遵循的规律、法则、秩序。“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68]”,“器”是相对于抽象的“道”而言的具体器物、技艺。“道”与“器”分别代表了事物形成与存在的内在规律与外在形式两方面,两者本应相辅相成,但实际上,在古代中国“道”与“器”却是以贵贱不等的姿态相互隔离,并有着“重道轻器”的传统,“中国之制器也,儒者习其理,匠人习其事,造诣两不相谋,故功效不能相并。艺之精者,充其量不过为匠目而止[69]”,所谓“君子不器[70]”,“器”者技艺再高超也只是卑微的匠人。对于中国古代服装而言,其成形的“大道”是“礼”,其造型是以“礼”为最高法则,宽袍大袖及其纷繁复杂的等级象征元素是其作为“器”存在的外在形式,且古代服装不是单纯的“器”,而是“礼器”,故服装不可以“异”、不可以“奇”,只可以服从于至高无上的“礼”。对于“礼”这个“大道”的过分重视,使服装作为“器”的实用、审美等性质被普遍忽视,人们以“服”从于“礼”为服装的标准,而不以大部分“人”自身的真实需要为标准,无意于探寻服装的实用、审美等广大民众真正的需要问题的解决,无意于服装的创新及服装技艺的突破。虽然早在五千年前我国就有丝织品问世,西汉已经有了较好的棉织品,葛、麻、毛的纺织品出现也很早,汉代我国主要的纺织机械也都已齐备,手摇纺纱机、织机都比较先进,但后来却很少有进一步的发展[71],关于服装技艺、结构、物理性能等的进一步研究并没有因此产生。
到了近代,“服”从于“礼”的服装之“道”逐渐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以“人”为中心、以发展为宗旨的人文主义与科学主义,服装也因此从为“礼”服务之“器”回归到为“人”服务之“器”的位置,在新文化运动的新思潮熏陶下,人们逐渐意识到“新者皆奇皆异;非奇非异,无以见其新[72]”,并将前所未有的精力投入到服装器物的层面上,一改“重道轻器”的风气。这种改变不仅仅是近代德先生、赛先生作用的结果,同时也是我国内部文化思想发展的结果。(www.xing52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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