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欧亚腹地相接的地缘性特点,游走于其间的游牧民族不可避免地与欧亚各个民族混血交融,并吸收各个民族的文化文明,印度佛教文化、希腊文明、波斯文明和夏商周文明多重文化交织在一起。作为商周两汉正统的儒家礼教的汉人文化力量强大,改造和同化了入侵的游牧民族,兼容并蓄地融合了各民族文化,特别是胡人文化。汉人文化也受到各民族文化的渗透影响,汉人的生活方式、生活习惯受到胡人潜移默化的影响,不再受传统礼教的禁锢。黄河流域农耕文明与具有文化多元性特质的游牧民族文明在冲突与交融过程中,互相补益,使文明嬗变,促文明发展,形成更先进的新的中华文明。起居方式的改变,也是在文明嬗变中不断发展形成的,魏晋南北朝时期是席地而坐向垂足而坐起居方式转变的关键时期,直到隋唐五代,依然存在席地而坐与垂足而坐并存的状态。
两汉以来,北方及西北游牧民族与汉人的交融,以及古印度佛教文明的传入,民族间文化和艺术交流频繁,各民族的家具在功能和造型上能够相互融合吸收,家具的门类和造型逐渐丰富。高型家具已有萌芽,床和榻的尺度不断加高,胡床、高凳、筌蹄、绳床等高型坐具渐渐传入,使得高型家具垂足而坐的生活方式开始进入人们的生活,逐渐为统治阶级和普通百姓所接受。
隋唐五代时期文化繁荣,这一时期不断吸收外来文化,出现了相当规模的高型家具,席地而坐与垂足而坐并存,垂足而坐已经成为习以为常的坐姿,为社会所接受。垂足而坐的高型家具无论种类还是数量都在不断增多,高型坐具得到了长足的发展。例如,我们可以看到这样一组人们生活起居常用的家具组合,即后设大屏风,屏风前置榻,主人和宾客坐于榻上,榻前放置高案或榻上置炕桌棋盘之类。这样以床榻为中心的生活方式较之前以席为中心的生活方式,高度明显提高了。唐初虽有座椅,仍以床榻为主位,为室内陈设中心。后来,随着椅子的使用频率增加,桌椅搭配的室内陈设才成为主流,逐渐成为室内陈设中心。(www.xing528.com)
唐人的起居方式也是席地坐和垂足坐并行,因为各种坐姿并行,可以看到席地跪坐、坐榻盘腿坐和椅凳垂足坐的情况,甚至在同一画面中出现了混坐的现象。(传)五代顾闳中所绘《韩熙载夜宴图》中更是诙谐地描绘了一出韩熙载盘腿坐于高靠背之上的场景,而且画家有意将垂足坐于椅子上和盘腿坐于椅子上两种坐姿描绘在同一画作中,这是席地而坐和垂足而坐两种生活方式交替转变的有趣现象。(见图2.21)。
●图2.21 (传)五代顾闳中《韩熙载夜宴图》中盘腿坐于靠背椅上和垂足坐于靠背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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