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集(1272—1348),字伯生,临川崇仁人(今江西临川)。大德元年(1297)北上大都。大德六年(1302)任大都路学儒学教授。仁宗皇庆初(1312)任太常博士,集贤院编修。延祐六年(1319)任翰林兼国史院编修、奎章阁学士院学士之职。泰定元年(1324)任国子监司业,后为秘书少监。虞集历仕成宗至文宗六朝,以文章享誉当世,被称为“当代之巨擘”,“是以一时朝廷制作,以及公卿大夫碑文行状,多出其手”[1]。但是,虞集对元明清历史最主要的影响,不是他的诗文,而是他开创的西北水利议。这一点,无论是他自己,或是同时代其他人,都没有料到。作为南方人,他关注的是西北水利;作为诗文大家,其主要影响,却是他的西北水利思想。其劝农桑、兴水利的主张,虽不为元朝当政者重视,但却影响了后来一些江南籍官员学者,他们继续提倡发展西北水利。
虞集像
选自顾沅辑《古圣贤像传略》
自至元十九年(1282),元世祖用伯颜之议,实行海运后,大都的皇家、百官、军队,得到充足的粮食供应。每年海运南粮,“盖至于京师者,一岁多至三百万余石,民无挽输之劳,国有储蓄之富,岂非一代之良法与”[2]?但是,海运却使江南三省民力衰竭,“水旱相仍,公私俱困,疲三省民力,以充岁运之数,而押运、监临之官,与夫司出纳之吏,恣为贪黩……兼以风涛不测,盗贼出没剽劫覆亡之患,自仍改至元之后,有不可胜言者矣”[3]。他指出海运的种种弊端:江南民力衰竭,押运官、监临官、出纳官,贪污或勒索;海运有漂没覆船之险,从元初到元顺帝时,都没有改变。京师依赖江南的粮食政策,一旦遇到自然灾害或战事,就不能保障大都的粮食安全,是一种下策。这当然都是后话。
事实上,虞集早就对海运使江南赋重、民贫,表示忧虑:“海运之实京师,祖宗万世之长策也。然而东南之民力竭矣。频岁浙西水旱,廪不充数,江准上流三省数十郡州县之吏、升斗之民,终岁勤动,越江历湖,以助其不足而争斗勿戢,又有深可虑者。则有大夫君子之所不能忘其忧也。”[4]海运东南赋米到京师,满足京师需要。但是,浙西水旱,江淮上游三省数十郡吏民终岁辛苦,又经海上风涛之险,既可怜,又值得同情。他对海运的合理性提出了质疑,对东南人民深表同情。
虞集提倡发展京东水利是因为他发现北方土地利用程度不高。大德元年(1297),虞集初至师,之后又数次往来于大都和江南之间,沿途所见,南北农业景观迥然不同。他发现,江淮间没有充分发挥人力和地利的作用,他说:“予北游,过江准之间,广斥何啻千里,海滨鱼盐之利,足备国用。污泽之潴,衍隰之接,采拾渔弋,足以为食。岁有涨淤之积,无待于粪。盖沃地而民力地利殊未尽。汉以来屯田之,虽稍葺以赡军事,其在民间者,卤莽甚矣。麦苗之地,一锄而种之,明年晴雨如期,则狼戾可以及众。不捍水势,则束手待毙,散去而已。其弊在于无沟洫以时蓄泄,无堤防以卫冲冒。耕之不深,耨之不易,是以北不如齐鲁桑蚕之饶,南不及吴楚杭稻之富,非地之罪也。谁之为地而致其治之之功?”[5]江淮之间有许多地方,未充分利用来发展农业,而海滨鱼盐之利,足供国家所需经费。河水泛滥,海水涨落淤积,土壤富有肥力。汉代以来,如曹魏曾在江淮屯田,满足军需。而民间却没有充分利用地利。江淮之间,尤其适宜种麦,自然条件较为完备,但缺少沟洫来排泄洪水,又无堤坝蓄水。而且此地种植技术粗放不精,北不及齐鲁桑蚕之富饶,南不及吴楚粳稻之富裕,这当然不是土地地利不行,而是政府没有发挥其组织生产的职能。总之,江淮之间自然条件与资源,足备“国用”与“民食”,但无论政府,还是民间,都未发挥人力和地利,不修水利,使资源优势没有发挥出来,而造成这一切的根本原因是地方政府不作为,以及民间不勤于耕作。
泰定元年(1324),元朝廷恢复经筵制度,虞集受命讲授经筵,为汉文进读。元朝除大都外,还有上都。上都在今滦河上游一带。元代诸帝,每年四月或三月从大都北上,八月或九月,自上都南还大都城。皇帝北巡,除后妃、怯薛外,中书省、枢密院、御史台及其他中央官署的主要官员,也都跟随到上都,设衙理事。泰定帝“幸上都,以讲臣多高年,命(虞)集与集贤侍读学士王结,执经以从,自是岁尝在行”[6]。因此,泰定年间,虞集每年都要往来于两都之间,耳闻目睹畿辅之间水源、地势状况,这对他之后形成发展西北水利的思想,有很大影响。
泰定四年(1327)二月,虞集再考试礼部进士,为礼部会试主考官。在这次会试的考题中,他公开提出了多年以来深思熟虑的西北水利思想主张:
昔者,神禹尽力沟洫,制其畜泄导止之方,以备水旱之虞者,其功尚矣。然而因其利而利之者,代各有人,故郑渠凿而秦人富,蜀堰成而陆海兴。汉唐循良之吏,所以衣食其民者,莫不以行水为务。
今畿辅东南,河间诸郡,地势下,春夏雨霖,辄成沮洳。关陕之郊,土多燥刚不宜于暵。河南北平衍广袤,旱则赤地千里,水溢则无所归……然思所以永相民业,以称旨意者,岂无其策乎?
五行之才,水居其一,善用之,则灌溉之利,瘠土为饶。不善用之,则泛滥填淤,湛渍啮食。兹欲讲求利病,使畿辅诸郡,岁无垫溺之患,悉而乐耕桑之业,其疏通之术何先?使关陕、河南北,高亢不干,而下田不浸,其潴防决引之法何在?江淮之交,陂塘之际,古有而今废者,何道可复?愿详陈之,以观诸君子用世之学。[7]
这里,虞集回顾历史,从大禹尽力乎沟洫,说到战国时秦之郑国渠、蜀之都江堰,以及汉唐皇朝地方循吏,无不以兴修水利为要务,以利民生。他反观当代,从畿辅东南霖雨辄涝,说到关陕之间和大河南北的干旱,以及江淮之间旧有陂塘的废弃。他批评国家不除水害不兴水利,表示应该恢复并发展西北水利,并询问“疏通之术何先”“潴防决引之法何在”等具体方法。在回顾历史与反思当代中,虞集实际上已经告诉了人们,应该在西北广大地区,恢复原有的沟洫陂塘之制,并发展农田水利。
按元代科举制,省部会试的主要考官,有知贡举和同知贡举各一名,考试官四名,监察御史两名,共八名,[8]虞集为考官之一,他拟的策问,首先是他多年思考的结果,此次出题,应该得到了其他考官的赞同。元朝每年参加会试的举人定额三百名,虞集的策问,应该在参加会试的三百名举人中得到传播,并且在殿试中,使泰定帝有所知晓。其次,这道“会试策问”因其符合“有系于政治、有补于世教”的选材标准,[9]顺帝初年(1333),苏天爵把它编入《国朝文类》,在比较广泛的范围中,得到了传播。
泰定帝致和元年(1328)三月,虞集兼经筵官。[10]五月,赴上都经筵,“经筵之制,取经史中切于心德、治道者,用国语、汉文两进读之,润译之际,患夫陈圣学者未易于尽其要,指时务者尤难于极其情,每选一时精于其学者为之,犹数日乃成一篇”。经筵制度,是从史书、经书中,选取能切于帝王心德、治道者,用汉语和蒙古语讲授。怎样翻译,怎样讲解,颇费斟酌。儒学者们讲帝王之道,往往博而寡要,不易懂,不易实行。讲时务,又难于把握时务的关键要害。所以往往选精于学术和时务者为之,数日才能翻译成一篇。虞集往往反复斟酌选择古今名物,来让讲章通顺,才能既不违忤帝王之意,又不违背经史。但表达出来的,往往十不及一,深以为遗憾。
泰定之时,自然灾害频繁,北方地区连年发生水灾、旱灾和蝗灾,东南沿海不断发生海溢,朝廷加强了从江南海运粮食,海运粮高达三百三十七万石。虞集感到,要减轻东南的赋税负担,消除北方水旱灾害,当务之急是兴修西北水利。讲经之余,他向泰定帝建言兴修西北水利:“尝因讲罢,论京师恃东南粮运为实,竭民力以航不测,非所以宽远人而因地利也。”他和王结进言:
京师之东,滨海数千里,北极辽海,南滨青齐,萑苇之场也。海潮日至,淤为沃壤,用浙人之法[11],筑堤捍水为田。听富民欲得官者,合其众分授以地,官定其畔以为限。能以万夫耕者,授以万夫之田,为万夫之长,千夫、百夫亦如之,察其惰者而易之。一年,勿征也;二年,勿征也;三年,视其成,以地之高下,定额于朝廷,以次渐征之;五年,有积蓄,命以官,就所蓄给以禄;十年,佩之符印,得以传子孙,如军官之法。则东面民兵数万,可以近卫京师,外御岛夷;近宽东南海运,以纾疲民;遂富人得官之志,而获其用;江海游食盗贼之类,皆有所归。
京师之东,北起辽海,南到青州齐地,在沿海地区,用浙江人圩田之法,筑堤捍水为田。招募富人想当官者授田,让他们招募农夫耕种,根据招募人数多少,授予万夫长、千夫长、百夫长。第一、二年不征税,第三年起征。第五年,给俸禄。十年授予符印,并且可以传给子孙。这种措施一举多得:既可得东南民兵数万,成为国家的京东屏障,还可以抵御倭寇。又可缓解国家对东南海运的压力,满足富人得官的愿望,也使江海游食者,都有事可做。
时人说,虞集“气貌温和,敷陈剀切,间及时务,必曲尽事宜。尝因讲罢,论京师恃东南运粮为实,竭民力以航不测,非所以宽远人而因地利也”[12]。泰定帝接受并支持虞集的建议,但是一旦遇到不同意见,就动摇了:“议定于中,说者以为一有此制,则执事中,必以贿成,而不可为矣。事遂寝。”[13]因为怕有贿赂,事情就搁置了。
文宗天历二年(1329),南方大水灾,江浙饥民六十余万户。海运至京师者,凡一百四十万九千余石,[14]触礁漂没的粮食达七十万石,[15]死亡运夫何啻数千?朝廷祈求天妃的灵慈,加封天妃为护国庇民广济福惠明著天妃,遣宋本等代元文宗祀天妃,[16]而虞集相信海上舟师的导航。朝廷关心海运粮的失陷,而虞集则痛心运夫的生死。于是,他从正反两方面评价海运:“于今五十年,运积之数百万石以为常。京师官府众多,吏民游食者,至不可算数,而食有余,贾常平者,海运之力也。天历二年,漕吏或自用,不听舟师言,趋发违风信,舟出洋,已有告败者,及达京师,会不至者盖七十万。天子悯之,复溺者家,至载之明诏。廷臣恐惧,思所以答上意。……奈何独使东南之人竭力以耕,尽地而取,而使之岁蹈不测之渊于无穷乎?”[17]天历二年海运,漕吏刚愎自用,不听舟师,违背风信,结果海船刚出洋,就遭遇风险,七十多万石漕粮未到京师,船毁人亡。
虞集猜测,天历二年海运船毁人亡,七十万石漕米不至京师,可能隐藏着海运中的一项罪恶。他说:“某年,尝适吴(今苏州),大吏发海运。问诸吴人,则有告者曰:富家大舟受粟,多得佣直,甚厚,半实以私货,取利尤夥,器壮而人敏,常善达。有不愿者,若中产之家,辄贿吏求免,宛转期迫,辄执畸贫而使之,舟恶,吏人朘其佣直,工徒用器、食卒取具授粟,必在险远,又不得善粟,其舟出辄败。盖其罪有所在矣。今日之事,此其一端乎?”富家用大船运粮,能得丰厚佣金,船中所载货物,半为私货(即走私货),又能获得一份收益,这种海船坚实,船员敏捷,顺利到达天津直沽。有些人不愿意运输赋米,如中产之家,不愿出船运粮,贿赂官吏,中间周旋,耽误时间,最后官吏就把运输赋米的任务,转嫁到穷户身上,让穷户运粮。穷户(雇佣的)船只,质量不好。押运监临官,又克扣其佣金。这种海船不结实,船上人偷取粮食,都在大洋,但是又不得好米,所以海船一出海,他们就凿沉海船。这种海运中的罪恶,一般外人很难知晓。这大概也是海运沉船的原因之一。虞集的猜测,有一定道理。如至正十二年(1352)樊时中在平江督海运,官府大宴犒于海口,有客船自外至,官方检验其券信无误后,让这些客船进入港口,结果这些客船是海寇所驶,海寇焚烧海运船只,劫持粮食。所以至正十二年海运粮,没有到达天津直沽海口。
他比较国家夺取江南前后财赋收入与使用的情况:“国家方取江南,用兵资粮,悉取于中原,而民力不至乏绝。及尽得宋地,贡赋与凡财货之供,日输月运,无有穷已,而国计弗裕者,上不节用而下多惰农故也。”元世祖时,兵粮全资中原,东南民力不至于乏绝。后来平宋,增加了贡赋和所有财货供应,长年不断,都有船只运送粮食和其他货物到京师。为什么国计仍然不足?原因无非两点,一是元朝皇帝赏赐都是大手笔,二是北方土地利用和水利开发不充分。虞集指出中原生产不足,与消费过多,是财富乏绝的根本原因。有鉴于此,他再次提出发展西北水利的建议:“且京师之东,萑苇之泽,滨海而南者,广袤相乘,可千数百里,潮淤肥沃,实甚宜稻。用浙闽堤圩之法,则皆良田也。宜使清强有智术之吏,稍宽假之,量给牛种农具,召募耕者,而素部分之,期成功而后税,因重其吏秩,以为之长,又可收游惰弭盗贼,而强实畿甸之东鄙,如此,则其便宜又不止如海运者。”在京师之东,招募江浙农师用堤圩之法,兴修水田;教民种植水稻,借给农具、种籽,既可加强畿辅东南的力量,又可安置游民。发展京东水利,比海运更能有效地解决大都的粮食供应问题。但是,“时宰以为迂而止”[18]。宰相认为迂阔、不切实用。
在北方,春夏间亢旱不雨,燕南、河北、山东饥民六十七万户,诸路流民十数万。陕西旱灾尤其严重,自泰定二年(1324)至天历二年(1329),连续六年干旱,陕西行省月月告饥。夏四月,饥民达一百一十三万四千余口,诸县流民数十万,饥民至有相食者,民枕藉而死。有方数百里,无孓遗者。朝廷遣使祭祀西岳华山,赈济不足,又令商人入粟中盐、富家纳粟补官,[19]文宗“问虞集何以救关中”,虞集说:“大灾之后,土广民稀,可因之以行田制,择一二知民事者为牧守,宽其禁令,使得有为,因旧民所在,定城郭田里,治沟洫畎亩之法,招其流亡,劝以树艺,数年之间,复其田租力役,春耕秋敛,量有所助。久之,远者渐归,封域渐正,友望相济,风俗日成,法度日备,则三代之遗规,将复见至虚空之野矣。”选拔通晓农事民情者为守令,兴修水利,招抚流亡,劝民耕种,免其田租力役,有收成后,吸引流民返乡,恢复生产生活秩序。元文宗认为很有道理,称善[20]。虞集进一步说:“幸假臣一郡,试以此法行之,三五年间,必有以报朝廷者。”虞集表示要到陕西做一位地方官员,试图发展农业、安抚流民。元文宗身边的大臣们说,虞集此举,是欲辞官,文宗遂罢其议。[21]虞集受知于元文宗,元文宗总怕虞集“欲为归计”[22],所以,虞集每次想到外地为官,或有事,他都不同意。
至此,虞集在会试、经筵、会议、廷对等不同场合中,多次提出了发展西北水利的主张,并表示要亲自到陕西做一路官,劝农桑,修水利,但都没有被朝廷接受。因此,西北水利,实现无望。至顺元年(1330)二月,虞集感到“无益时政,且娼嫉者多”,于是与几位同僚,同日辞官。文宗说:你们的职责是“以祖宗明训、古昔治乱得失,日陈于前,卿等其悉所学,以辅朕志。若军国机务,自有省台院任之,非卿等责也。其勿复辞”[23]。元文宗声明学士们的职责是讲究历史经验,辅佐皇帝教化,军国机务自有中书省、御史台、枢密院官员主管,明确宣布不准许他们议论军国机务和时政。之后虞集领《经世大典》总裁官,并兼修治典。至顺四年(1333),虞集谢病归临川,至正八年(1348)病卒。
虞集的西北水利思想没有实现,有当时大的政治和经济环境的因素,在泰定帝和文宗的粉饰文治政治中,南方汉族官员只是备员而已,他们的思想主张无论是否关系国计民生,都不可能受到重视,但是却得到一些汉族官员的理解。南方籍官员和学者,在有关海运使江南赋重民贫问题上,与虞集有相同的感受。北方官员也赞同虞集的西北水利思想,如至顺三年(1332),宋本说:“水之利害,在天下可言者甚夥。姑论今王畿,古燕赵之壤,吾尝行雄、莫、镇、定间,求所谓督亢陂者,则固已废。何承矩之塘堰,亦漫不可迹。渔阳燕郡之戾陵诸堨,则又并其名未闻。豪杰之意,有作以兴废补蔽者,恒慨惜之。”[24]宋本所说的“豪杰”极有可能指虞集,因为天历二年(1329)宋本等代皇帝去浙江祭祀天妃时,虞集为之作《送祠天妃两使者序》,表达了发展西北水利的主张。当至正十二年(1352)海运不通时,宰相脱脱建议在京畿屯田,兴修水利。所用方法与虞集所建议的基本相同,但这已经无补于元朝的命运。
明朝,江南籍官员和学者所继承和发展,虞集发展西北水利的思想主张。万历三年(1575),徐贞明上奏朝廷:“臣尝考《元史》,学士虞集建议……惜其议中格。及末年海运不继,始有海口万户之设,已无救于元事矣。臣尝临文叹惋,恨(虞)集言不蚤售于当时。今自永平滦州,以抵沧州庆云之境,地皆萑苇,土实膏腴,(虞)集议断然可行。当全盛之时,河漕岁通,而思患预防,纷然献议,独于(虞)集议尚废焉未讲。若仿其意,招抚南人,筑塘捍水,虽北起辽海,南滨青齐,皆可成田,有不烦转漕于江南而自足者。”[25]万历十三年(1585),他得到朝廷的支持,在京东修水田三万九千亩。[26]万历三十五年(1607),徐光启著《漕河议》,认为北方有限的水源并没有用于生产,实属可惜。崇祯三年(1630),徐光启上疏:“京东水田之议,始于元之虞集,万历间尚宝卿徐贞明踵成之,今良涿水出,犹其遗泽也。臣广其说,为各省直概行垦荒之议;又通其说,为旱田用水之议。然以官爵招致狭乡之人,自输财力,不烦官帑,则集之策不可易也。”[27]徐贞明和徐光启,明朝这两位西北水利的理论建设者和实践者,都对虞集表示了深深的敬意。
【注释】
[1]欧阳玄:《道园学古录序》,商务印书馆,四部丛刊本。(www.xing528.com)
[2]《元史》卷九三《食货志一》,中华书局1976年点校本。
[3]《元史》卷九七《食货志五》,中华书局1976年点校本。
[4]虞集:《道园学古录》卷四一《平江路总管府达鲁花赤兼管内劝农事黄头公墓碑》,商务印书馆,四部丛刊本。
[5]虞集:《道园学古录》卷三九《新喻萧淮仲刈字说》,商务印书馆,四部丛刊本。
[6]《元史》卷一八一《虞集传》,中华书局1976年点校本。
[7]虞集:《会试策问》,《元文类》卷四六,国学基本丛书本。
[8]《元史》卷八一《选举志》,中华书局1976年点校本。
[9]陈旅:《国朝文类序》,商务印书馆,四部丛刊本。
[10]《元史》卷三〇《泰定帝纪二》,中华书局1976年点校本。
[11]一作吴人圩田法,见欧阳玄《丰斋文集》卷九《元故奎章阁侍书学士翰林侍讲学士通奉大夫虞雍公神道碑》。
[12]〔元〕赵汸:《东山存稿》卷六《邵菴先生虞公行状》,文津阁四库全书本。
[13]《元史》卷一八一《虞集传》,中华书局1976年点校本。
[14]《元史》卷三三《文宗纪二》,中华书局1976年点校本。
[15]虞集:《道园学古录》卷六《送祠天妃两使者序》,商务印书馆四部丛刊本。
[16]《元史》卷三三《文宗纪二》,中华书局1976年点校本。
[17]虞集:《道园学古录》卷六《送祠天妃两使者序》,商务印书馆四部丛刊本。
[18]虞集:《道园学古录》卷六《送祠天妃两使者序》,商务印书馆四部丛刊本。
[19]《元史》卷三二《文宗纪一》,卷三三《文宗纪二》,中华书局1976年点校本。
[20]欧阳玄:《圭斋文集》卷九《元故奎章阁侍书学士翰林侍讲学士通奉大夫虞雍公神道碑》,商务印书馆四部丛刊本。
[21]《元史》卷一八一《虞集传》,中华书局1976年点校本。
[22]罗鹭:《虞集年谱》,凤凰出版集团,2010年,第106页。
[23]《元史》卷一八一《虞集传》,中华书局1976年点校本。
[24]许有壬:宋本《都水监记事》,见《元文类》卷三一,国学基本丛书本。
[25]徐光启:《农政全书》卷一二引《请亟修水利预农政书》,岳麓书社,2002年。
[26]《明史》卷一一一《徐贞明传》,中华书局1974年点校本。
[27]徐光启:《徐光启集》卷五《钦奉明旨条画屯田疏》,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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