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神农作市,这种市无疑是乡村集市。《史记·平准书》载,因井田以为市,显然亦是乡村市场。
孟子更是形象地描写了站在乡村市集的高地上,操纵贸易、伺机牟利的“贱丈夫”。“有贱丈夫焉,必求龙断而登之,以左右望而罔(wǎng网)市利。”(《孟子·公孙丑下》)后来人们把操纵和把持贸易的行为,叫做垄断,就是从这里引申出来的。战国时,这类农村集市已数不少。方六里命之曰暴,五暴命之曰部,五部命之曰聚。聚者有市。无市则民乏。(《管子·乘马》)另有资料说,战国时,中国已有800~900个城镇。
据《汉书·地理志下》载,汉代全国分为130个郡国,1587个县、道、国、邑,6622个乡。在郡县乡村中都有市场。县以下定期集市贸易的小邑,称为市邑。汉代,这种市邑数以万计。天下百郡,千县,市邑万数。(王符《潜夫论》)另据日本学者估计,西汉后期(公元2年)全国有大小城镇37844个。
西汉时,全国“名都”只有20来个,郡国县道所在的城市1710个,加在一起,约有1730个。从37844个城镇中,减去这1730个县以上城市,尚有36114个乡村集市,即市邑。与上述“市邑万数”的记载是一致的。平均每个乡有6个市邑,每县约有24个市邑。汉代,县的面积一般为方圆100里,人口多的地方,县的面积较小;人口少的地方,县的面积较大。也就是说,每方圆100里内,平均有24个乡村集市,约为战国时期城镇集市数的5倍。
农村小集市的名称各地不一。或叫做“市”,或叫做“墟”、“臟”、“场”、“集”、“街”……五花八门,不一而足。从这些杂乱名称中,我们不难窥见其面貌。
交易时间短暂。战国时的市是朝满夕虚式的,早晨起来赶集,晚上散去。市罢人散,市场空空。“市,朝则满、夕则虚,非朝爱市而夕憎之也,求存故往,亡故去。”(《战国策·齐策》)
定期集市。每隔三五日,或十日八日,集会交易一次。而不像城市市场那样是常设的。“墟”的名称鲜明地反映出这一事实。柳宗元在《柳州峒氓》中引《青缃纪录》说:“岭南人谓市为虚,盖市之所在,有人则满,无人则虚,而岭南村市,满时少,虚时多,故谓之虚。”(《柳河东集》卷四二)宋人吴处厚进一步解释了称市为虚的原因。“岭南谓村市为虚。柳子厚《童区寄传》云:“之虚所卖之。”又诗云:“青箬裹盐归峒客,绿荷包饭趁虚入”,即是也。盖市之所在,有人则满,无人则虚。而岭南村市,满时少,虚时多,谓之虚,不亦宜乎。”(吴处厚《青箱杂记》)
“臟”(亥)市的名称也很形象生动。臟疟是一种定期发作的疾病,人们以此称呼当地间日或几日举行一次的集市。(www.xing528.com)
“又蜀有臟市,而间日一集,如臟疟之一发,则其俗以冷热歇为市喻。”(同上)江南人觉得这种称呼不雅,而改“臟”为“亥”,以符合当地寅、申、巳、亥日集市的习俗。唐朝大诗人白居易《东南行》中的“亥日饶虾蟹,寅年足虎臟(chū出)”诗句中所说的就是这种农村小集市。
活跃于这种集市上的是农民和小手工业者。农民以粮食交换手工业者制造的农具、用具和酒、肉等日常生活用品。农忙时,手工业者还把农具运到田间地头出售,农民以五谷、货币购买,或赊贷。所卖农具的质量是有保证的,“器不善者不集”,不合格的产品是不拿到集市上出卖的。“家人相一,父子戮力,各务为善器。器不善者不集。农事急,车免运衍之阡陌之间。民相与市买,得以财货五谷新弊(币)易货。或时贳。”(《盐铁论·水旱》)
这种市场上还没有看到商人的身影,进入市场的货物就地摆设,买卖,“老翁主贸易,俯仰众所尊”。有的农村集市尚无货币流通,处于物物交换阶段。“古者市朝而无刀币,各以其所有易无,抱布贸丝而已”。(《盐铁论·错币》)
这种农村集市数量多,相距很远。宋代,广州肇庆府惠州共管墟税83场,皆系乡村墟市。有“三里一虚”之说。
墟市上的货物一般是不纳税的,但随着集市贸易的发展,一些地方政府希冀增加税收,请示朝廷要求对其收税。但皇帝认为,这是一种扰民举动,未予同意。[(北宋至道二年(公元996年)七月]“二十八日,上封者言:岭南村墟聚落间,日会集裨贩,谓之墟市,请降条约,令于城邑交易,冀增市算。帝曰:徒扰民尔,可仍其旧。”(《宋会要辑稿·食货》)
可有些地方并不听中央的,照样创立税场收税,对米粟亦且收钱,甚或横征暴敛,甚为民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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