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分析中的批评意义探析

批评可以表达一种否定含义，也可以表达否定与肯定兼而有之的评价意义，有时也可以是非评价性的（Johnstone，2008）。受到福柯学派、批评语言学，以及系统功能语言学的启发和支持，20世纪70年代的话语分析领域出现了批评转向，即后来的CDA。尽管对话语分析加上批评性到底意味着什么始终存在分歧，但这个领域的学者都关心话语中的语言选择如何反映对话双方的权力关系，话语如何操纵社会活动以及怎样使用话语来保持和创造社会的不平等和不合理结构（黄国文、徐珺，2006）。Hammersley（1997）指出，“批评”指的是研究中所遵循的以下原则：

（1）社会需要作为一个整体来加以解读，特定的社会问题需要放在更宏观的社会语境中解读。

（2）在分析社会本质时，被意识形态所掩盖的事实是普遍存在的，并对维持社会现状起着不可或缺的作用。

（3）使人们不仅了解当下的社会是什么样子，还让人们知道社会能（或应该）变成什么样子。

（4）基于批评理论而采取行动，可以把世界变得更美好。(www.xing528.com)

（5）社会改变将是根本性的，如彻底消灭压迫、解放全人类。

近三四十年来，CDA已经成为话语分析的一支重要力量，但针对“批评”带有浓厚消极色彩的问题，许多学者提出异议，建议将CDA变成一种建设性行为，甚至提出CDA的目标应该是“设计”而不是“批评”。Martin（2006）首次提出了积极话语分析（Positive Discourse Analysis，简称PDA）的主张，认为话语分析不只是消极批评，更要积极建设平等友好的社会。李桔元和李鸿雁（2014：92）在对CDA“批评”重新考量的过程中指出对“批评”的解释是多种多样的，CDA 研究是揭示、解释话语中隐含的意识形态和权力关系，但“批评”并不存在否定的含义，也无需采取明确的政治立场。“批评”起源于文化、文学领域，在CDA中没有改变其中性含义。因此在他们看来，如果CDA成为普适性的话语分析范式，PDA已经包含在CDA之中。

作为一种研究视角或者思维模式，CDA具有明显的跨学科特征，在对CDA的批评解读中不同视角、维度和范式共存并相互碰撞，因此“批评”的内涵也具有了动态复杂性的特征。CGA作为话语分析的一种方法，虽然带有“批评”二字，但是与传统的CDA有着本质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