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品生命周期理论：分析制成品贸易周期性特征

美国哈佛商学院教授雷蒙德·弗农（Raymond Vernon）和刘易斯·威尔斯（Louis Wells）将产品生命周期理论引至国际贸易理论中，分析产品在其生命周期的不同阶段在不同国家生产和出口，以此说明国际贸易的流动方向。

（一）弗农的理论

弗农把产品生命周期分为三个阶段，即创新阶段、成熟阶段、标准化阶段。并从技术、产品、生产成本、要素密集特征等方面，分析在不同阶段制成品贸易的特征。并把参与国际贸易的国家分为三类：第一类是美国，工业高度发达的国家，它们是技术、知识与资本丰富的国家；第二类是比较小的工业发达国家，如日本及西欧各国；第三类是广大的发展中国家。

在现代国际贸易中，技术密集型商品大多数是以美国为代表的发达国家创造的，随着产品的标准化和推广，该产品的生产和出口也由原生产国转为其他国家，由此提出关于产品生命不同阶段决定了对其投入的要素不同，因此使得处于不同类型的国家在产品生命周期的不同阶段，都可以利用其具有的优势，参与国际分工和国际贸易（图3-4）。

图3-4　产品生产与销售生命周期

1.创新阶段

在产品创新阶段，从技术特性看，创新国企业发明并垄断着制造新产品的技术，但技术尚需进一步完善、工艺流程尚未定型，还需进行大量研究和开发工作；此阶段产品的要素密集特征为技术密集型；产品的生产成本高，价格高，生产规模小，没有竞争力；产品主要是在生产国有少数高收入人购买，销售量小，只有少量出口。

2.成熟阶段

在产品的成熟阶段，从技术特性看，生产技术已定型，不需要投入大量的技术和知识，创新国逐渐失去了对技术的垄断优势；由于出口增大，技术扩散到其他国家，仿制开始；从生产特性看，大规模的生产，使企业需要投入更多的资本和管理要素，产品转为资本密集型；产品价格大幅度下降，产品大量出口；企业在东道国设立子公司，在海外进行生产，因为其他国家的企业生产该产品成本比创新国还低。

3.标准化阶段

标准化阶段，从技术特性看，产品已完全标准化，技术投入很少，不仅一般发达国家已掌握产品生产技术，就是一些发展中国家也开始掌握这种技术；从产品生产过程看，非熟练劳动的大量投入，产品由资本密集型转为劳动密集型，价格趋于平稳；在国际市场上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开始激烈的竞争，发展中国家获得竞争优势。因此，创新国从出口产品转为进口产品，发展中国家开始大量出口该产品，创新国成为该产品的进口国（表3-4）。

表3-4　产品生命周期各阶段特征

根据产品生命周期的不同阶段可以推断出不同国家的贸易演进过程：当创新国推出新产品后，出口逐渐增加；随之而来的是，一些发达国家也开始跟随生产这种产品，这时创新国就会从出口的高峰上降下来，而这些发达国家开始从进口的谷底逐渐上升；当其他发达国家的产品打入创新国市场并具有一定的市场份额后，创新国出口极度萎缩，并逐渐走进进口的谷底，与此同时，这些发达国家开始走向出口的高峰；当产品生命周期进入标准化阶段，一些发展中国家开始向创新国和一些发达国家出口产品，原来处于出口高峰的发达国家也开始滑向进口谷底。这时发达国家要想避免失去市场份额，就必须通过研发和技术改造，使产品升级换代，保持竞争力。

同一种产品，在不同的产品生命周期阶段上，各国在国际贸易中表现出不同的特点，这些不同的特点来自不同类型的国家在不同阶段上具有不同的相对优势。在国际分工中，各国都有其自身的优势，因此，使得各国可以利用其自身的要素禀赋优势参与国际分工，从而获得利益。如在创新阶段，发达国家特别是美国拥有技术和研发实力，其在国际分工中的优势表现为技术和知识密集型特征；在成熟阶段，产品表现为资本密集型，使欧洲和日本等发达国家有能力引进技术和设备，发挥其优势；到了标准化阶段，产品竞争的焦点为低生产成本，使许多发展中国家能够利用其劳动力成本低的优势，生产和出口产品，参与到国际贸易中来。

（二）刘易斯的理论

刘易斯认为，新产品的创新一般首先发生在美国。这是因为美国较高的单位劳动力成本引起了对复杂技术设备的需求。美国较高的收入水平决定了其对新产品的需求强度大于其他国家。美国的高水平的技术、强大的研发能力和丰裕的资本使其在新产品开发与生产上占有优势地位。刘易斯以美国产品诞生地为例，提出产品生命周期有五个阶段，说明制成品贸易的周期性特征（图3-5）。(www.xing528.com)

图3-5　制成品贸易的周期性

第一阶段，产品在美国诞生，此时，生产技术为美国垄断，美国生产全部的新产品，销售市场主要在美国，也向欧洲出口。

第二阶段，新产品开始进入成熟阶段，美国把技术转移到欧洲，欧洲开始生产新产品，美国仍控制新产品市场，随着技术的逐渐成熟，生产规模扩大，美国开始把产品出口到发展中国家。

第三阶段，欧洲替代美国成为新产品的主要出口国，美国在新产品生产中的技术优势完全丧失，欧洲国家开始把产品出口到发展中国家，此时技术更加成熟。

第四阶段，新产品进入标准化阶段，生产技术进一步成熟，美国开始放弃生产，欧洲把产品出口到美国，美国成为净进口国，发展中国家逐渐掌握新产品技术。

第五阶段，由于技术完全成熟，生产转移到发展中国家，欧洲的竞争优势下降，由于新产品的生产已完全标准化，发展中国家以其自然资源和劳动力优势，不断降低成本，扩大生产规模，并把产品出口到美国，逐渐成为净出口国。至此，制成品贸易完成了一个周期。

（三）熊彼得的理论

按照美国经济学家熊彼得的划分方法，产品生命周期演变为主导产业生命周期。自18世纪工业革命以来，人类生产活动开始呈现产业生命周期的阶段性。每一个阶段都有若干个主导产品。并将工业革命分为三个阶段：18世纪中叶到19世纪70年代，是以蒸汽为动力的第一次产业革命阶段；从19世纪70年代到20世纪70年代，是以电力为动力的第二次产业革命阶段；从20世纪80年代起，是以计算机和信息技术为主导的第三次产业革命。以英国为例加以说明，自工业革命以来，英国经历了五次主要的产业生命周期，具体表现为：

第一个周期（1785～1845）大约为60年，是以水力为主要能源，当时是以纺织业、铁为主导产品；第二个周期（1845～1900），大约55年，以蒸汽为主要能源，铁、钢为主导产品；第三个周期（1900～1950）为50年，是以电力为主要能源，化学、内燃机为主导产品；第四个周期（1950～1990）为40年，以石油化工、电子产品、飞机为主导产品；第五个周期（1990～2020）为30年，以数字技术、软件、新兴媒体为主导产品和服务。

五个产品生命周期的长度一个比一个短，从第一个周期60年缩短到第五个周期的30年，这意味着产品推广和普及的速度加快。无论哪种观点，每一种产品的生命周期都是产品复制→扩散→推广→普及的过程，它不但在一国内，也在国家之间展开。

产品诞生阶段，生产只发生在发明国，其消费主要集中在生产国，出口不多；随着产品技术的不断成熟，出现技术复制和普及过程，生产从发明国转向更多的国家，进出口贸易迅速增加；到产品成熟阶段，生产技术越来越简单，技术水平不高的国家也能生产。

因此，产品生命周期具有四个并行不悖的过程：产品从兴起到衰退的过程；产品从先进国家转移到落后国家的过程；产品兴衰与国际贸易的结合过程；产品不断普及的过程。

例如，19世纪上半期铁路的蒸汽机车在英国诞生后，走过了发展、成熟和消亡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它先是从英国推广到其他发达国家，然后又推广到发展中国家，最后在发展中国家消亡，蒸汽机车被内燃机车取代，然后又出现了电气机车，最终内燃机车和电气机车把蒸汽机车彻底送进了历史博物馆。任何一种产品都是如此，可见产品生命周期是一种产品的兴衰过程，即从产品诞生、发展到衰退的循环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