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退出纠纷指的是参与流转、不愿参与流转、退出流转参与等农地流转过程中的纠纷状况。参与/退出纠纷发生的原因有以下几方面:一是部分农户比较传统,年龄较大,安土重迁,只想好好种地,不愿意土地流转,但自家土地又位于成片的规模流转土地之中;二是部分农户对于农地流转补偿价格和方式不满意,想要得到更高的流转价格而不愿意流转;三是土地已经流转后,由于对流转价格不满,或者自己想要种地等原因,希望退出流转;四是大规模农地流转企业想要将小规模经营主体已流转土地纳入自身规模经营之中。我们将通过一个典型案例来分析农地流转中的参与/退出纠纷。
案例18:农户范金星的农地流转纠纷案例
范金星家里没人出去打过工,家里的四亩地都是自己在种。不过家里不止有这四亩地,还有他四个兄弟的地也是他自己在种的,一共十几亩地现在种着一些苞谷。一直以来,几家地邻谁愿意把地交给他,他都愿意接,不管需要多交多少提留和费用,都尽心尽力把地种好,代耕代种多的时候达到五六十亩土地。除了种地外,范金星长期在家里喂养着鸭子、鸡,还置办了榨油的机器,都是用的地里种的芝麻来榨油。每年范金星都会把榨出来的油进行分装桶子,给自家周边的邻居和代耕土地的农户家送去。
取消农业税之后,永丰村还是每年有一些生产性费用支出是每亩地必须上交的款项,农地补贴也是国家直接将其支付到土地所有者的账户上。因此,范金星与代耕代种的兄弟之间并没有因为国家政策而变更代耕代种的事实,但是范金星表示,自己确实因国家免收农业税而减轻了不少负担。
2008年,范金星在全队的人都同意并签了字之后当了永丰村一组的组长。范金星认为要么就不当组长,不搞事情,既然当了就要带领大家干点事情,要搞就搞得轰轰烈烈。当初国家刚开始合作化的时候我们这里是最好的,现在为什么不好,因为没有一个好的领头。但是,他的这些想法实际操作起来跟书记的思想不统一,书记的思路是跟着上一级的,而范金星是想要通过全组人们合作起来搞生产,想要带领全队人把土地收拾好、运用好,带着全队留在家里生活的人发家致富,过上好日子。2009年不做组长之后到2013年,范金星在家里一直在关注土地合作社和土地流转方面的事,在默默地搞。刚开始的时候老百姓都不愿意种地都出去打工了,范金星就说那你们流转给我,他们说没问题。就是帮他们交提留,每年再给他们钱,跟着国家政策走,人家怎么交,范金星就怎么交。他还包了他家旁边那户人家的地,每年交的是500元,现在还种着他家的地。该过程是口头协议,至少70%的村民都愿意流转给范金星。
当时范金星所在的这一个村民小组是一百七八十户人家,现在没这么多了,现在大概就是几十户了,有400多亩地(1000平方米每亩)。那是还没想到要办合作社,合作社是2014年的时候。那时候是村里人出去打工的比较多,农田基本闲着,范金星就想着把地集中起来,愿意一起种的就一起种,不愿意的就自己种。镇一级的领导干部不准他搞,晚上还派黑社会的人来恐吓范金星。但是坚持要搞,因为周围的人都拥护他,支持他。在此过程中,现在的组长当时还跟他打了一架进了派出所。因为当时他们看范金星搞得太过于热情,就说要合并组制裁减人员,范金星只做了一年的队长就被裁掉了,后来范金星才明白过来原来并组裁员只裁掉了他,实际就是他们想办法把范金星撤了职。且范金星任职期间的工资也一直没有收到,范金星跟县长说我这个做了几个月了,他说那就给你两百块钱。范金星就说算了,这他不是为了钱,既然国家要搞,他就不做了。后来新任组长郑北学来搞这个事,就有人跟范金星说这是要把你撤下来,让他来搞,范金星才明白。(www.xing528.com)
2013年这一季的庄稼都是村民自己收的,刘军在2013年回来联合永丰村和长河村几个关系不错的人准备开始土地流转搞规模经营。实际跟农户做工作,成功在2013年签订合同。给农户的钱是2014年的土地流转费用,但是他们向国家申请的补贴是从2013年注册家庭农场之后就着手申请了,这样等于就多拿了国家一年的补贴。荆蕾家庭农场注册是以刘军为法人代表的,呙中海以及另外两个人都是在经营过程中出了资金或技术或管理的参股人,土地原有的农户不作为股份参与人,只每年拿走既定的土地流转费用即可。刘军他们2013年签订合同之后并没用马上动工,实际动工是在2014年下半年。在2013—2014年下半年这段时间,他们就一直在村里搞土地流转和调整的事情。范金星原本想要自己通过流入部分土地进行规模经营,因此不愿意将自己的土地流转给他人,因此才有了2014年多次沟通和最终打架的事情。
2014年是第一次打架。在土地已经划分之后,他们(刘军及其合作社)要开始搞了。范金星不让搞,因为调整的土地还没调过来。范金星将他几个亲戚朋友的地都买过来了,这样他们就搞不好了。他们合作社的人买的时候范金星就买了,不过没有合同,大概是10几亩地,不到20亩,但是他兄弟没要钱,他就每年给他们送油。村民的该给的都给,每亩地(每亩1000平方米)500元,提留也是范金星交的。范金星在他们还没搞好之前就买了很多零碎的地,把他们的计划给打乱了。他们要开工了,已经到范金星的地里了,范金星就把他的机器的钥匙给拔了,那个人跟他关系挺好的,他就跟那个人说你不搞了。但是刘志军的继父电国泰说这块地就全是他的了,他去跟范金星打架。他是为了帮他儿子,是因为范金星说话比较粗鲁骂了刘志军几句。刘志军没怎么说话,电国泰跑来跟范金星打架,他说范金星骂了他的母亲。当时刘志军有个朋友是镇里财政的,也来帮他,跟范金星打架。他们人多范金星人少,当时范金星的一个邻居说,你们打架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们包地是包地怎么还打人,而且他们带的人很多,带了十几个人,都是黑社会的人,但是范金星也有黑社会的人,他给一个老弟打电话。黑社会的人来了之后因为他们都认识,就没动手。倒是财政的那个人跟电国泰和范金星打起来了。因为他用的手段不妥,真的是这里的老百姓不想做合作社吗?其实范金星是支持这样大规模搞的,要是他们好好搞,肯定赞成,但是他们用不正当手段,就让人不满。本来村里有人要做,但是他们却不让村里的人搞。最后是没报警,因为范金星的姑娘要临产了,她在这边,范金星怕影响到她了,她是怀了一对双胞胎,都7个月了。他们把范金星打伤了,是当时的老书记把他送到了医院,郑北学给范金星付了3000元的药钱。后来范金星就没再追究。当时从医院回来之后双方没有再交谈,再次纠纷就是他们要动地然后范金星去阻拦。
这是第二次打架。范金星问他们原来的党支部书记刘志斌,为什么说好的先满足本村的,后来怎么回事?这件事最终是在村里调解的,乡镇里也有工作人员下来,村书记也在,那个组长也在,他侄子是黑恶势力,他恐吓范金星说你不要搞了。第二天范金星跟那个组长三言两语没说好就打起来了。其实他们就是为了让范金星调地,放弃跟他们争执,范金星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们不让他搞这个合作社。当时打架的时候范金星报了警,是现任组长先动的手,他妹夫,派了他的侄子,那个黑势力的(现在已经不在了,因为吸毒死了)。当时范金星这边就是他和几个不满他们的,就是想承包地的,也是三四个人。他们那边那些有公职的干部,是他们先动的手。因为他们本就不怀好意,又言辞过激,所以就打起来了。他们当时还有打手在场,是那个组长郑北学动的手。他是冲范金星来的,然后就全部打起来了,范金星报了警,警察来了。当时本来范金星是要追究他们的刑事责任的,但是他的朋友们都劝他算了,因为他女儿就要生产了。当时范金星也是挺善良的。这个组长,给他儿子弄来了一个媳妇,他媳妇给他生了一个孙子,就走了。他这个人家庭条件不是很好,他自己家就有很多问题,再加上范金星的女儿也要生产就不追究了。当时派出所调解的话就是以我们打架的事来调解,没有说地的事,也没有偏颇谁。两次打架前后不到半个月。
范金星说:“要不是因为我姑娘要临产,我这块地一定要搞到手。但是你看他有一块地还是跟台湾一样,跟大陆是分开的,他没统一。2014年调解完后,我是2015年冬天才走,没过多久这个地我就同意调了。”
农户范金星复杂的案例中,呈现出了大农业合作社与小规模经营主体之间的冲突。这种冲突实质上就是土地承包经营权参与或退出流转的纠纷。纠纷是如何治理和摆平的,我们将在农地流转纠纷治理部分进行详细阐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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