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讨方向α与专业化的关系

6.2.1.1　方向α与斯密的专业化

内容提要：本节通过广义动量定理Fαt=MV来解释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关于分工和专业化能提高产出的理由，使其更容易理解。

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阐释了分工和专业化可以增加产出，他举了扣针工厂的例子——一个没有受过专门训练的劳动者，无论如何努力，一天也生产不了20枚扣针，但有了分工之后，经过前后18道工序，每人每天可以生产48000枚扣针。这体现出分工的高效率性。斯密分析了分工理论提高效率的原因：第一，分工专业化使劳动者的劳动技巧或熟练程度日益增进；第二，分工可以减少由一种工作换到另一种工作损失的时间；第三，分工使劳动简单化、专门化，从而为机械的发明和使用创造了条件。

从广义动量定理Fαt=MV的角度来分析斯密所说的原因：①劳动技巧，熟练程度的提高和机械的发明都是增加了力量F；②减少转换时间的损失就是增加了有效工作时间t；③劳动简单化和专门化就是力量的作用点明确，力量的方向α偏差减少，使方向α增加，增加了力量的准确度并减少力量转变的损失。所以增加了力量F、时间t和方向α，成果MV会增加。

亚当·斯密提出分工受市场范围的限制，阿林·杨格提出“分工取决于市场规模，而市场规模又取决于分工，经济进步的可能性就存在于上述条件之中”，这是著名的“斯密-杨格定理”。从系统思考的角度来分析，这是一个市场与分工互相加强的正反馈模式，当市场足够大时出现了分工，分工增加了社会的总产出，分工需要交易才能生存和发展，所以分工也增加交易量，即增加了市场容量；市场容量的增加会增加商品的需求量，从而促进分工的发展。分工与市场是互相影响的。

6.2.1.2　方向α与杨小凯的超边际分析

内容提要：本节通过广义动量定理中的方向α来分析专业化，专业化是一个比较概念，它通过集中力量在一个方向上来增加这个方向上的产出成果，但是其他方向上的成果也会相应地减少。专业化不一定比多样化的产出多，这取决于个人的能力、环境需求等。

创新要点：提出专业化是一个比较概念，并且提出了专业化层级树，指出专业化产生的成果不一定比多样化多，这取决于自身能力和环境需求等。

杨小凯独创了超边际分析方法，并用此方法复活了亚当·斯密关于分工的重要思想。超边际分析就是将产品的种类、厂商的数量和交易费用等纳入分析框架的分析方法。更具体一点说就是人们在做出资源配置的决策之前，先选择专业和分工水平。交易的本质是广义动量的交换。

什么是专业化？

专业化α是一个比较概念，α也是具备层级结构的。什么是专业化呢？这需要根据参照标准或者说参照系来确定。乙的职业是教师，甲既做教师，也做会计师。那么相比之下，乙是专业从事教师的，只将力量F用在教师这个职业上，方向α=1；而甲不是专业从事教师或会计师的，甲是将力量用在两个方向α，两个方向的和等于1，可能是α1=0.7，α2=0.3。乙作为教师，既教经济学，也教逻辑学，那么乙将力量F用在两个方向上，可能是α1=0.5，α2=0.5；而丙是只教经济学的教师，丙只将力量F用在经济学这个方向α上，方向α=1，那么丙要比乙在经济学上更专业化。丙作为教师，既教经济学中的宏观经济学，也教经济学中的微观经济学，那么丙将力量F用在两个方向上，可能是α1=0.6，α2=0.4；而丁是只教微观经济学的教师，丁只将力量F用在微观经济学这个方向α上，方向α=1，那么丁要比丙在微观经济学上更专业化。从这几个例子可以看出，专业化是一个比较的概念，是针对所对比的对象而言的，乙比甲专业化，而丙比乙专业化，丁比丙专业化。而专业化方向α是具备层级结构的，下一层级是上一层级的细分。从经济效果的角度来说，专业并不是越细越好，专业越细化，则在该专业上的成果变大，但在其他专业上的成果变为零，这是付出的成本。专业越细化，则该专业的市场越小。所以专业细化的下限应该是细化的增加的成果大于不细化时其他专业方向上的成果（如图6-19所示）。(www.xing528.com)

图6-19　专业方法α层级树

杨小凯强调了分工与专业化可以增加社会的物质财富，专业化就是选择只从事某一职业而不从事其他职业。专业化就是将自己的所有力量用在选定的职业方向上，使自己在这个方向上的成果最大化，从广义动量定理Fαt=MV的角度来说，专业化就是将自己的能力F全部用在选定的职业方向α上，这样在这个职业上所付出的时间t也会增加，所以成果MV也会增加。杨小凯所说的专业化就是选择将力量完全用于一个职业方向上，而在其他职业方向上使用的力量都是零。如果将广义动量定理Fαt=MV来解释，专业化就是选择在一个职业方向上α为1，其他职业方向上α都为0，这是与杨小凯所说的超边际分析类同的（如图6-20所示）。

图6-20　专业化决策与总盈余最大化

理性人追求的是总盈余最大化，他会比较专业化和非专业化产生的成果大小，当从非专业化向专业化转化时，专业化产生的成果要大于非专业化成果和成本增量之和，成本增量由于非专业化向专业化转换引起。即G=Y-Z-ΔC＞0。

专业化就是将力量F用在一个方向α上，α在这个方向上等于1，在其他方向上为0。非专业就是将力量用在多个方向上，但方向的总和为1，即α1+·αn=1。成本增量ΔC可以为正，也可以为负，也可以为0，成本增量主要是交易费用。杨小凯的超边际分析就是基于劳动分工和交易费用理论。诺贝尔奖得主阿罗称赞杨小凯的研究使亚当·斯密的劳动分工论与科斯的交易费用理论浑为一体。从亚当·斯密和杨小凯的研究中，可以得知，二人强调专业化可以增加成果，并且推崇专业化。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人们选择专业化来最大化自己的产出，但是为什么不是所有人都专业化了呢？会不会有从专业化向非专业化转化的情况呢？回到理性人追求的目标，盈余最大化，专业化可以增加这个专业方向上的成果Y，这一点我们在广义动量定理中已经阐述，但专业化也会使其他方向上的成果Z为0，并且除了专业化和非专业化的成果，还包括成本增量。即当G=Y-Z-ΔC＞0时，理性人会选择专业化，而当G=Y-Z-ΔC＜0，理性人会选择非专业化。日本丰田汽车的生产线上的多能工不是专业化一个工作，但是却创造了比专业化更多的成果。当专业化在这个专业上达到极限时，为了产出最大化，也会选择非专业化。许多人在某个专业上的能力已经超过了该专业需要的限度，为了使多余的力量也产生成果，这些人选择了同时从事多个专业。牛顿在物理学上成就卓著，但是他在数学上还创造了微积分。埃尔温·薛定谔在物理学上是量子力学奠基人之一，还在生物学上发展了分子生物学，成为现代进化论的基础。乔布斯则改变了个人电脑、音乐播放器、动画影片、智能手机、智能平板等多个行业。哈耶克不仅是一位伟大的经济学家，也是一个伟大的政治思想家。他们为什么在多个领域都取得了非凡的成就呢？思想是比体力更容易产生协同作用的，一个人的思想在一个领域的洞察力和创造力得到提升，在另一个领域也较容易获得成果。跨多个领域的学习和研究，能增加思维的宽度，在各种思想的碰撞中也容易产生新的思想。诺贝尔化学奖获得者威廉·奥斯特瓦尔德的下述言论也许道出了其中的玄机：“当人们研究任何一种专业而到达其顶峰时，只有两个选择摆在他的面前：或者，他待在顶峰，这就要冒跌落的危险和被较年轻的、有活力的后继者的急速脚步踩坏的危险；或者，当他还在顶峰时，他主动迅速地离开这样一个危险的地方，如果有人因为放弃他在一生最好的时光所获得的东西而感到悲哀的话，那么他完全可以在其他领域利用他的思想、精力和时间另起炉灶。在这里不需要担心找不到新观念，只要他的智力源泉有足够的贮备，他的思想便永远不会停顿和枯竭。”

专业化确实可以增加在这个领域的有效产出，但是在其他领域的有效产出都是零，我们的目标是总的有效产出MV最大化，所以专业化不一定是总产出最大化的。并不是所有企业都适合专业化，也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专业化，他们可能涉及多个领域，虽然都没有达到专业化的程度，但是获得的成果要比在一个领域专业化多。许多人并没有只在一个职业上专业化，他们在众多领域都很专业，都取得了很大的成果。

增加产出的五种手段为学习、竞争、合作、创新和交易。分工与专业化和学习，合作与创新有较大的共同点，但分工与专业化较少提到竞争对增加产出的作用。创新可能来自于专业化，也可能来自于多样化，甚至有时创新就是一个偶然事件。

德鲁克说：“把才华应用于实践之中——才能本身毫无用处。许多有才华的人一生碌碌无为，通常是因为他们把才华本身看作是一种结果。”

我们的目标是为了成果最大化而不是专业化，专业化只是实现成果最大化的手段之一，不要把手段当成了目标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