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江龙虾产业发展促进会秘书长的深度访谈

访谈时间：2015 年11 月29 日

访谈对象：潜江龙虾产业发展促进会秘书长WBY

问：潜江市是2004 年开始跟舒老师合作的么？

答：2006 年合作的，搞那个苗种繁育。就是叫小龙虾人工繁育项目。舒老师是水科所的专门搞小龙虾的，他是专家，专门请他过来搞这个的。我们的陶总属于水产技术推广中心，水产局的二级单位，他是搞主任，就是推广中心在承担这个任务，舒老师搞指导。当时搞的规模比较小，主要研究这个小龙虾，人工喂养已经成功啦。但是人工苗种繁育没有，小龙虾都是自然繁殖的啦，当时我们就研究人工繁殖。当时这个比例是30∶1 啊，那个雌虾30∶1。我们当时建水泥池就给他提供繁殖的设施。舒工就想尽办法，用那个大饮料瓶，用那个黑色的皮划子一捅进去，罐子就是黑色的啦。小龙虾交配的时候喜欢阴暗的地方，小龙虾就在这个地方交配。这个水泥池就是我们2006 年探索出来了。说实话这也是一种探索，舒工以前也没做过。成功之后就开现场会，当时抚育虾苗出来的。

通俗地说，我们不给它提供任何设施，9 月中旬到10 月上旬，特别是9月中上旬，把小龙虾放在一起，它也会自然交配自然抱卵自然孵化。它就是3 个过程，交配抱卵孵化……这个成功之后，就实行大规模的养殖。在浩口那个地方，专门修了一个大水泥池，大概一个是五六个平方吧，就把虾子放在水泥池里，放点水草，就在那里搞了个苗种繁育基地。那叫工厂化育苗，工厂化育苗什么概念呢？就是小龙虾前期交配抱卵这个季节，都放在这个池里，雌虾抱卵以后就把它放在室内，专门保持它生长的温度。前两个过程都在室外完成，最后孵化就在室内完成。这个小龙虾幼苗出来以后，就不会冻死。在稻田里面野生的为啥不冻死呢？因为它在稻田底下，温度高些，它不会冻死……

问：这个项目算是莱克承接的么？

答：是莱克，一直是。2006 年推广中心，是试验性的。这个搞成功以后，由莱克公司承担。当时我们向省水利局反映，人工养殖要在大范围推广，但是制约人工养殖的瓶颈是什么呢？是苗种。现在我们就是要突破苗种的瓶颈，怎么突破呢？最终办法就是要人工繁育。就这样，省里就很重视。要突破这个瓶颈就搞人工繁育，然后就给项目资金，搞人工繁育。这样就给了莱克，用农业现代化的资金搞的。

问：什么时候给的莱克这个项目？

答：2008 年实施的这个项目，2008 年一直到现在给钱。2008 年叫现代农业项目，给了500 万元。400 万元给到莱克，100 万元给到其他的啦。修水泥池啊，搞室内的孵化池……

问：当时为什么把项目给了莱克呢？

答：当时莱克是我们全省做小龙虾加工最大的企业，它比华山大。它有这个实力。我们当时准备让技术推广中心来做的。省财政厅的人还有王厅长，一个副厅长，当时正在管这个现代农业项目。当时王厅长来了之后就跟我们商量说，建议我们这个项目不由技术推广中心来做。因为我们以为技术推广中心是搞技术的，他们做这个是理所应当的。但是他们想法不一样，他们技术推广中心是个事业单位，但这些项目由企业承担，企业承担后，国家扶持它，然后它投资，投资后企业能够盈利啊，经营性的，然后就把国家的项目发挥更大的效益，让它逐步发展。是这么个想法。推广中心不能做，推广中心是事业单位，不能承担这个项目。它只能无偿做技术指导，推广中心是国家的，财政拨款的，做这个项目，你卖的虾苗最后还要盈利吗？项目给企业，企业可以盈利，推广中心不能盈利，推广中心的工作职能就是指导。就给了莱克。

问：华山的甲壳素项目是什么时间给的？

答：2007 年给的，比莱克还早些。这个甲壳素啊，它以前就是做个虾壳，但是华山呢，是把虾壳再深加工，做成葡萄糖盐酸盐。我们华山就把那个虾壳，你到虾厂看到剥的那个虾壳，一晾晒，再用那个烧碱把外面一层红色的皮全部烧掉，剩下的就是一种叫虾青素的东西，它就是白色的啦，不是红色的啦。然后再把白色的，它是雾化的，不是风吹的，它全部是雾一样的，再一结晶就是粉状的了。

当时华山生产的产品叫葡萄糖盐酸盐。这种产品就出口到美国，美国再加工成和聚糖、和寡糖。这种就做成片剂或胶囊，这种片剂或者胶囊就是一种原样品。这个还可以深加工，深加工成化妆品，体内的缝合线，还有好多产品。现在我们华山只是做了和聚糖和寡糖，就把它做成片剂或胶囊……

这个项目是哪个支持的呢？这是原来×××担任省长的时候，（省）水产局的徐局长支持的，已经退啦。我原来跟徐局长汇报之后呢，我说我们现在潜江的小龙虾在向纵深发展，在向高端产品开发，就是把这个虾壳废物利用起来。虾壳本身就是一种垃圾，现在把它废物利用起来，做成那个葡萄糖盐酸盐，华山做得蛮好。汇报之后，徐局长也蛮重视，我们这个徐局长呢以前是给省领导搞秘书的，跟省委省政府那边关系还可以。他后来就把这个事情呢给省长汇报啦，这个既解决了环境污染问题，废物利用，同时呢又把小龙虾产业链延伸了。这个小龙虾浑身都是宝，连这个虾壳都可以是出口产品。

有一次，省长到荆门去了，徐局长陪同他到荆门去……徐局长马上跟我打电话，当天上午啊他就给我打电话，他说老吴啊，上次你跟我讲的你们华山搞那个甲壳素的啊，做得怎么样？我说，正在做啊，做得蛮好啊。他说，我下午想办法让省长从荆门路过潜江看一下，看一下就走。徐局长直接给我打电话，没有通过省办公厅打，徐局长当时时间蛮紧张，省领导来，必须给市领导说一下，市领导接待一下。上午打电话，我也蛮急，我说这个没有通过省办公厅给我们市委打电话，省长来，不能马虎啊。他说，没事、没事，这样，我给他单独讲的，我把他送到，看一下就走。……后来直接到浩口接站，定啦，说来，直接从浩口下高速到了华山看一下。华山说，我们这里之前到处都是垃圾，老百姓反应很大，我们现在都把这些（虾壳）收起来啦，做的这个东西啊。当时还是用塑料袋子装的那个包装，一袋袋的，一袋有50 斤，就是出口的。

当时省长就说了，这个虾壳是红色的，这个怎么是白色的，怎么做的这么漂亮啊。然后我就把加工的过程讲了一遍给省长听。省长就说，这个项目好，这个项目要支持，能不能把全省的虾壳都集中在你这来加工？华山的老总就说，我不仅收全省的，我还收全国的。到目前为止，全国只有两家搞甲壳素深加工的。一个是华山，一个是南京。南京的比我们早，但是南京的没虾仁之后呢，它就搞不赢这边啦。我们这边加工企业多些，虾壳就多些。实际上这个深加工南京早就搞啦，在我们前面。我们收全国啊，虾壳都送到我们这来的。

省长就很重视，回来就安排了很多部门，包括发改委啊、农业厅啊给扶持，当时省长就表示，给2 个亿来做这个甲壳素深加工。还有一点感动了省长的方面是解决了环境问题，废物变宝啊。一个是我们把粉末出口到美国，美国加工成片剂又进口过来。倒了一道，进口我们的原料，深加工最后又卖到我们中国，几十倍的利润。他就说，我们能不能直接加工出来，就这样给了2 个亿。其中1 个亿是有偿的，1 个亿是无偿的。1 个亿是15 年以后还，现在也没有让他还啊，2 个亿到手了。

问：这个项目这么好，莱克没有争取吗？

答：那不行，在这之前我给你们讲过啦，我给他们划了一条线。就说，小龙虾产业链上的项目，原来都喜欢争。潜江也就这两个企业大一点，就是说龙尾的这部分是华山的，龙头的是莱克。你就搞苗种，他就搞深加工。要是搞深加工的，那就是华山的，莱克就不要想了。苗种的就是莱克的，华山就不要争啦。争了，两家都搞不好。当然，莱克看到给了华山那么多钱，意见大的不得了。当时对市里有意见，对水产局有意见。现在两家还在争，后来搞那个苗种繁育的时候，给了1 个亿到莱克去啦。华山有意见，华山说我也可以搞苗种繁育。实际上他也在搞，他也有苗种繁育基地。原来就是说，在我手里给他们划了个线嘛。我说你们不要再争了，不要有个项目都要争，争的市里也不好摆布。就给他们分死，都不要争了，要争就争你那一块去。后来就分开了，以后也没再争。把他分开了，就好一些。

（问：现在就不扯皮了？）相对好一些，现在还是不来往的……虾尾、虾球、整只虾这些都是中间产品啊。中间产品两家同时搞。到目前为止，这中间产品国家还没什么项目。这两家都搞，只是龙头和龙尾分开。前几天，华山又在提意见，给1 个亿莱克搞苗种繁育，我还不是有上万亩基地，我还不是搞苗种繁育，为什么不给钱我呢？市里说，你这还争什么，你还不是搞甲壳素项目？省里给了2 个亿之后，市里就重视啦，省长亲自表态，给的资金多，你不落实啊？就是华山现在那个厂子，你晓得吧？那个征地、新厂房全部是用这个钱来做的。市里就要给它征地，建厂房，全部是在前面的。以前是在后面的，全是新的，重新征了300 亩地。都是因为要启动这个项目，这个项目2 个亿，不好瞎弄啊。要启动这个项目，就要征地、盖厂房、建实验室，以这个名义盖的房子。莱克以前在浩口，也蛮小，现在的都是新建的。

问：划分的时候是根据他们两个企业原有的自身优势吗？

答：是的，是根据自身优势再做的。原来搞这个甲壳素，莱克也在搞，但是后来就不搞了。华山一直在搞，规模也大一些。这个小龙虾苗种繁育主要是省里财政厅的王厅长，要给的企业。给的莱克。在那个时候莱克他们都没有自有基地，但是莱克自己承包了个浩口镇的渔场，那个渔场当时有200 亩田吧。但是他就有这个基础，原来这个渔场是搞甲鱼的，正好适合搞这个，所以就给莱克了。

问：从什么时候给两个公司划的线？

答：2009 年明确的吧。但是这个也没写下来。当时（两家企业）老喜欢争，你要是给了这个，那个就过来跟你扯皮。我就原则上给他们分分，这几年就慢慢形成规制了，你就不要争了。后来又换了几任局长，我就说你们一定要坚持，不要再犹豫啦，一个负责龙头，一个负责龙尾。你要是不分开，有些项目你真是不好过，不知道给谁。现在包括省里都认可这个事情了，龙尾的给华山，龙头的给莱克，省里都认可了。华山你还是可以继续做延伸产品，像这个虾壳可以做体内的缝合线，还可以发展，你可以争取项目想做就做，又不是不可以。

问：我们除了给这些企业项目，还有其他优惠吗？(www.xing528.com)

答：土地上是优惠的啊。这两家企业征地都是有项目上的优惠的。市里对外的优惠给了他们的，他们是本地的企业，不该享受外商的优惠政策的。这个税是不行啦，他们对外出口这一块，市里管不了。（问：贷款呢？）这个贷款是市里的银行找他们贷款，他们有钱，都是倒找他，不担心他们还不起。还有安保啊，他们都是公安局挂牌的治安重点保护企业。还有给他们一些政治待遇。一个企业家，当他的经济资本积累到一定程度，他就寻求政治资本了。你看×××，是市人大常委和省人大代表，这不是谁都能随便动他的。不像一般的企业，这些人都不敢随便动他的，谁要是动他都是要报省人大批的，要备案的。华山的×××是市政协常委，工商联主席，政府都给了政治待遇给他们啦，对他们很器重啊。他们都是说话很有分量的，他们到各个部门办事都很轻松。他是市人大常委，可以随时去你部门的。

问：我们对他有什么要求吗？

答：一个是按时纳税，一个是帮助解决剩余劳力。他们这都是一两千人劳务用工。老百姓到他那打工，有收入。一个农民一年挣个两三万也差不多，给当地创造就业。其他的什么也没要求。那个捐赠啊，都不是强制的。

问：有没有什么恶性竞争啊？

答：恶性竞争在内部肯定是有的。比如是相互争货源的问题，争原材料。这个呢，你也收、我也收，这个是避免不了。大家都知道有这回事，心照不宣，都知道两家搞不好。

问：对农户、基地有什么补贴？

答：对农户啊，现在一亩田40 元呢。之前是1 亩田补10 元，那是2006 年、2007 年，大面积推广的时候一亩田补10 元。2013 年、2014 年也是补40 元一亩，2015 年提出千亩连片，再也不搞小农机了，要是千亩连片了就给你补助。（问：2013 年、2014 年没有千亩连片的要求？）嗯，现在不行了。现在我们要求搞大规模的基地，还是小片小片的就不行了。就因为你没有搞，影响了我们的补贴，老百姓也让他养虾。有些人就是不搞，这样他就得搞了。

我们刚开始发展的时候，还得制订任务。现在老百姓已经认识到养虾的好处了，就是帮助他们来高标准高效益的养殖。之前我们帮助他们修路，帮他们把虾子运出来。原来排灌设施的问题、修路的问题，还有土地调整的问题，这样就做一些调解工作。现在就没有这种工作了，不需要做工作。大规模的搞，还是从2006 年开始，2003 年、2004 年的时候，我在积玉口搞镇长、书记搞了8 年。积玉口是低灌湖区，低湖田面积比较大，我们全镇4.5 万亩田，接近2.5万亩都是低湖田，只能种一季稻，都得望天收。都是湖田改造出来的，都是低湖田。那个时候其他地方全都是两季，要不是一季油菜一季水稻或者一季小麦一季水稻，要种双季提高土地利用率。但是我们那是低湖田，只能种一季。就是种水稻，下大雨就淹死不少，排灌都要不少钱。冬天要种小麦或者油菜，但是种不下去。原来为了应付市里检查，就把水全部抽干，然后把油菜籽一撒。但是过不了几天，就全淹了。

后来，保旺村的支部书记去剑南湖打工去了，是浙江的一个老板在那里包的湖养螃蟹。每年现在正是捕螃蟹的高峰期，捕螃蟹的地笼可以捕虾子，实际上我们现在捕虾子的地笼就是借鉴的捕螃蟹的地笼。原来虾子不值钱，然后把虾子和螃蟹捕出来的时候，虾子不要，扔掉。虾子只值几毛钱，两三毛钱一斤都没人要。那个虾子好大，看起来很漂亮。以前也不搞油焖大虾什么的，老百姓都是把尾巴捻下来，头就不要了。老百姓哪能天天吃虾呢？吃起来蛮麻烦。

他就每天骑摩托车拿蛇皮袋子把虾装起来，反正又不要钱，而且不能放湖里，要不然明年更麻烦。他就给拿回去。他把虾倒到承包的田里，他倒进去的目的是为了把虾子养大，而且有个季节差，有个五六毛钱一斤，300 斤都能卖个百八十元。他用那个抓螃蟹的地笼拾虾子，没想到拾了1000 多斤虾子都没拾完。他就觉得很奇怪，肯定没投这么多虾子。当时他也没考虑到虾子是冬季繁殖的。

第二年老百姓都竞相效仿，在剑南湖打工的也捕虾子放田里，都在卖虾子了。2004 年是张桂华管农业，我们就给他汇报这个事，他就开现场会。以前种油菜种小麦一亩田也就搞个两三百元的样子，还是毛收入，把农药、种子一刨，就剩百八十块。但是养虾子呢，就是5 毛钱一斤，一亩田产一两百斤虾子的话，就搞了百八十元，又不投种，净赚的钱。当时就觉得可以，就开始推广。

当时我们没想那么远，没想到其他田都可以。后来我调到市水产局，张桂华还是书记管农业。原来（省）水产局产业处的姚泽民，现在水产局的调研员，当时说要让我们把低湖田里养虾搞个材料。我们就把这个材料搞了，报过去以后徐××局长就把这个材料送给省长。省长一看就签了个字，潜江为改造低湖冷冻田创造了一条新路，为农民增收探索出了新的途径。写了之后就看，看了以后就搞现场会推广。

全省低湖田有百万亩，要是全省低湖田都养虾子，农民就增收很多。2006 年4 月份就在积玉口开现场会，全省除了山区的只要是分管农业的副市长、农业局局长都来开会，都觉得这个模式很好，都来参观。就取了个名字叫“虾稻连作”，本来是联合的联，后来他们说不是这个联，这个联是又有稻又有虾，但是是稻子收了再养虾，虾子收了再养稻，一直就用这个虾稻连作。

陶总从我的手下，从技术中心到现在的总工。他们又搞了个虾稻共作，其实跟我说的是一样的。但是虾稻连作这种模式现在还有，在低湖田里。他们的共作主要是对比较高的水稻田进行开挖，低湖的开挖不了。现在有28 万亩的养殖面积，其中15 万亩虾稻共作，14 万亩虾稻连作。虾稻连作获得了省技术的三等奖。

后来全国的都来学习，市里组织来，县里也来，一天到晚都是搞这个接待。各地都来组织学习这个模式。我们搞了“全国小龙虾之乡”和“小龙虾出口第一市”。小龙虾每年2 个亿的出口，主要是得益于大面积推广人工养殖。现在出口量为啥小了呢？一个是贸易壁垒，这个出口退税有些影响；一个是餐饮市场发展很快。以前武汉吃虾吃不到，现在武汉各个地方都可以吃了。为什么现在这个价格不断攀升？也是因为这个餐饮市场和加工，把价格抬起来了。最开始吃虾子是38 元一盘，后来说58 元、68 元一盘、后来是88 元、98元一盘，现在都是108 元、128 元一盘，大的都298 元了。价格卖得相当高了。这个虾子买的时候多少钱呢？送货的是20 元左右，原来是3 斤，一盘虾子的原料不到60 元，但是他卖128 元。

问：之前您带陶总去找舒老师做人工繁育的项目的出发点是什么？

答：是这样，人工繁育的项目给了我们潜江了，省里给了我们了，我们寻求技术支撑。我们找的水科所，他等于是研究甲壳类的专家。水科所就委派舒新亚来搞这个课题。我们等于是找他是来做技术支撑。2006 年是在推广中心搞的。舒老师他们也巴不得找一个实验基地，这是共同做的。全省都大面积发展人工养殖，但是你的苗种哪里来呢？靠野生满足不了需求。所以省里就觉得苗种是大面积养殖的瓶颈，要突破这个瓶颈就要搞人工繁育。

我们以前搞苗种繁育是两个途径，一个是通过小龙虾选育之后孵幼虾，一个是在卖的时候专门挑选一些现已成熟的龙虾，有的是已经抱卵的虾，我们专门用池子养起来，卖给他们。现在实际来讲，还是老办法多一些，因为培育的幼苗有限。我们培育幼苗还有一个原因，是在莱克搞的时候我们小龙虾就出现了头大、尾小。有些专家认为，是跟多年的近亲繁殖有关系。我们为什么搞水泥池来养？我们就从江苏不同水域、不同地域购买种虾来进行繁育。到目前为止，还是量很小，繁育成本很高。现在还是靠5、6 月份筛选，放着不卖做种虾。全国的也主要是这个方式。莱克前几天从英国购买的种虾，也是想通过跨国的苗种来杂交。可能基因稍好一些，能不能个子大一点，生长时间短一点，还只能说现在都是在做实验，一切都不确定。我们之前与鄱阳湖、湖南的龙虾也搞过杂交，似乎好一点。但也没有拿来喂养，想象的是好点，实际上水泥池的繁育没形成规模。

2001—2002 年（小龙虾养殖）还没形成气候。我们潜江搞小龙虾搞到现在，主要是张桂华。因为2005 年我去省水产局报道的时候，他带我去的。当时我还没想起来要说这个事情，没想到徐局长很重视，把地方领导都找来了。我们本来水产就有优势，他又说我们还有稻田里养虾这个模式。要不是他，人家也不会让我们搞材料，也就不会省里推广开。后来就是龙虾节，他说人家搞油菜花节，我们就搞龙虾节。我们是2009 年第一届、2010 年第二届、2011 年停了一届。2009 年第一届的时候，他说让我们先拿方案。我们就说要以餐饮为主，请明星搞个晚会，然后搞个研讨会，就是请专家专门搞个小龙虾的研讨会，然后就是搞个虾王争霸赛，最大的奖5 万元嘛，还请公证处的公证，闭幕式搞的是放烟火。他就叫市农孙主任具体负责。市里面的宣传部部长挂帅，水产局为主来搞。第一届办的还蛮成功，影响还蛮大。第二届也坚持要办，第二届就不一样了，规模就大了。把相关部门都拉进来了，市里的领导也加强了重视。

第一届把各县市的领导都接来了，把省里处长以上的都接来了。第二年搞的也蛮好，论坛什么的都出来了，还到北京钓鱼台国宾馆搞新闻发布会。我们把莱克的冷冻虾子拉了一车到北京去，进行宣传。免费送给记者们请他们品尝、宣传。那个时候张桂华搞市长。到北京搞就搞大了，农业部的副部长来参加，政协副主席来参加，推介我们的小龙虾。那一年拿了两块金字招牌，“小龙虾之乡”和“出口第一市”，政协主席给我们授的牌。

问：办文化节的资金是怎么来的？

答：第一届是市里拿的钱，没经验。第二届就是市场运作了，不是招标，是企业赞助。（问：龙虾节赚到钱了么？）赚钱赚不到，后来我们就卖门票了，但是还没达到获利。我们现在就是龙虾节做出品牌了。现在有好多人都联系我们要承包我们的龙虾节。就是说他们承包以后，他去卖门票，他去拉赞助，绝对不亏。第三届、第四届到现在都是拉赞助拉来的。第五届就是茅台酒厂给我们的赞助，他拿了500 万给我们赞助。但是，不是给的500 万现金，是赞助了500 万的酒。买几瓶酒就送一张票，就开始市场运作了。这个酒也不是我们拿去搞，是承包给企业，这个卖出的酒就拿来开龙虾节。

盱眙龙虾节他们都是市场化运作，政府不出钱。盱眙龙虾有个集团，有几个分公司，其中一个是传媒公司，他们是全国各地的搞，走出国门的。去年他们搞的4 国联办、6 地联动，4 个国家、6 个省会城市搞新闻发布会。他们搞的那些企业就愿意出钱，几十万、几百万的赞助。我们搞龙虾节，莱克、华山也出钱。我们市里以后想把龙虾节搞成法定节假日，搞成固定的，每年都这个时候搞。

莱克的那1 个亿是怎么来的？去年莱克的郑玉林是省人大代表，正好省委书记到我们潜江代表团听取意见，来讨论政府工作报告的事。莱克的郑玉林就讲到小龙虾产业，这个企业解决了多少劳力，交了多少税。省委书记就蛮感兴趣，觉得小龙虾还能搞这么好，给地方交税啊，发展的蛮好，就问他以后发展有什么障碍啊？他就提到了苗种繁育，他说大面积发展啊，还是苗种问题。现在的苗种不行，都是本地的苗种，近亲繁殖的问题。现在种源不足，不能大面积发展。他之前就是在搞苗种繁育的，这样省委书记就说这作为省的重点项目给予支持。市里就帮他们搞材料，打报告。省长亲自批示，农业厅、发改委、财政局三年投入1 个亿，给莱克搞繁育，第一年是3300 万搞到位。今年省委书记来看，基地都建起来了，科研中心什么的都搞起来了，很高兴。后续资金一步到位，后面6700 万资金一下就拨过来了。他们现在压力也蛮大，30 亿尾得100 万亩田养虾，而且只能养种虾，得卖了才行。因为按照他们现在的实验，抱卵到幼苗是70%的成活率，幼苗放到稻田养殖又是70%的成活率，这样基本就是一半的成活率。要想达到30 亿尾，至少要100 万亩的 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