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次中东战争结束27天之后,以色列议会成立了国家调查委员会,目的是调查他们为什么在战争爆发前毫无准备。官员们会面140次,收集了来自58名证人,包括总理果尔达·梅厄、国防部部长摩西·达扬、军事情报局负责人艾利·泽拉的证词。
“在第四次中东战争爆发前,军事情报局得到了大量的相关情报。”调查人员称。以色列的措手不及没有道理,泽拉和他的同事忽略了明显的风险警报,还阻止其他军事将领坚持自己的判断。调查人员称,泽拉并不是有意为之,而是因为他一心想着避免不必要的恐慌,做出明确的决定,却忽略了最重要的目标:保证以色列的国土安全。
政府调查报告发布一周后,总理梅厄引咎辞职,昔日的英雄摩西·达扬从此湮没在一片谴责声中,于6年之后去世,泽拉则被解除职务。
泽拉在第四次中东战争前夕对形势做出了错误的预测,这充分反映出目标作用的方式以及目标对人的心理的影响。事实上,当他说服国家领导人忽略那些明显的战争警报时,他正在使用延展目标和SMART原则。他有清晰又远大的志向,想终止以色列民众对战争的焦虑;他也知道他的大目标是终止争论和猜测。他采用把大目标分解成小目标的方法,设定具体的、可衡量的、可达成的、现实的、有完成期限的中心目标。他按部就班、深思熟虑地重组他领导的机构。为了实现延展目标和短期目标,他做了一切莱瑟姆和洛克等心理学家认为应该做的事。
不过,泽拉的认知闭合需求很强烈。当问题已有明确的答案时,他缺乏从不同角度思考问题的耐心,这些都是以色列没有正确预测出埃及和叙利亚发起进攻的主要原因。泽拉的例子表明,有时候,只设定延展目标和SMART目标是不够的。除了树立远大的志向和制订脚踏实地的计划,我们还需要跳出日常工作的范畴,想一想我们正在追求的目标是不是有意义。我们始终都需要思考。
2013年10月6日是第四次中东战争40周年纪念日,艾利·泽拉在特拉维夫面对国家安全学者发表演讲。85岁的泽拉步履蹒跚地走上讲台,结结巴巴地念着演讲稿。他说,他这次来是为自己辩护的。的确,他曾经犯了错误,但犯错的不只是他一人。每个人都通过这件事认识到凡事应多谨慎、少武断,每个人都有责任。
观众席里一位他曾经的同事诘问他。(www.xing528.com)
“你在给我们讲童话故事吗?”那个人大吼道,“你撒谎!”
“这不是法庭审判,”泽拉回应他。他说,战争爆发不是他一个人的过失,谁也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最可怕的事情——埃及和叙利亚大举进攻以色列——发生。
泽拉反思片刻后,承认他的确犯下了错误:他忽略了看似不可能的结果,也没有深入考虑所有可能的结果。
“我的口袋里一直都放着一张纸条,”他对观众说,“上面写着‘如果不是这样呢?’”这张纸条是个法宝,时刻提醒他对完成任务和决断力的渴望也可能是一个致命的弱点,并促使他提出更大的问题。
但是,在第四次中东战争爆发前的日子里,“我忘记看那张纸条,”泽拉说,“所以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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