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塑基业 奋进华侨：吴奕辉企业集团

吴奕辉（John Gokongwei），1926年出生于菲律宾宿务市，祖籍中国福建省石狮市坑东村（现为宝盖乡），他是菲律宾一位引人注目的华人企业家。其企业集团经营范围十分广泛，包括面粉加工、家禽饲养、饲料、纺织、食品、银行、电讯、电力、半导体、百货、旅馆与房地产业等。

（一）吴奕辉企业集团的发展史

吴奕辉，1926年出生于福建厦门鼓浪屿，1927年随父母移居菲律宾宿务。他的高祖文鮡（Don Pedro L Gotiaoco，1856—1921）是19世纪宿务巨商之一，创办有吴鮡哥公司（Gotiaoco Hermanos Inc.），经营大米贸易，兼营椰干贸易、苎麻贸易与保险业。在美国统治菲律宾时期，吴奕辉的叔父吴天为（Don Manue Gutianuy）是早期宿务中华商会会长。吴奕辉虽然门第显赫，但他成为一位菲华富商却经历了艰辛的历程。

吴奕辉13岁时父亲去世，而在此之前，由于他高祖父辈所开创的基业已经开始衰落，加上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宿务华侨备受摧残，其家族企业已告破产。吴奕辉只能白手起家从头做起，从15岁时便为生计所逼，开始靠着一辆自行车载着生活用品在宿务及周边乡镇市场沿街叫卖、挨户兜售零头布料以维持生计。1949年吴奕辉转到马尼拉寻找发展机会，初时仍主要经销零头布料、肥皂、针线、蜡烛等与美军剩余物资等商品。20世纪50年代初，菲律宾政府推行发展替代进口工业政策，吴奕辉以其在经销布料、服装所积累的一些资金，并从中兴银行贷款50万比索，于1956年创办环球玉米制品公司（Univesal Corn Products Inc.），后改名为环球罗宾娜公司（Universal Robina Corp.），生产葡萄糖与玉米淀粉。1961年，创办综合食品制造公司（Consolidated Foods Corp. ），生产咖啡、饼干、冰淇淋、巧克力与糖果。

随着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菲律宾的工业化发展，吴奕辉企业的经营范围不断扩大，最后形成吴奕辉企业集团。该集团主要通过JG高峰控股公司（JG Summit Holdings）控制了超过25个的子公司与附属机构，包括环球罗宾娜公司、综合食品制造公司。罗宾森置地公司（Robinson Land Corp.）、马尼拉城中旅馆及地产公司（Manila Midtown Hotelsand Land Corp.）、环球综合制造公司、利顿纺织公司（Litton Mills Inc.）、罗比特克斯纺织公司（Robitex Mills）、马克电子公司（Mark Electronics Corp.）、环球罗宾娜糖厂公司（Universal Robina Sugar Milling Corp.）、南内格罗斯发展公司（Southern Negros Development Corp.）、综合食品麦克维蒂公司（CFC McVitie Inc.）、综合罗宾娜资本公司（Consolidated Robina Capital Corp.）等。这些公司有的还有自己的子公司。到1992年底为止，JG高峰控股公司的总资产额为183.03亿比索，1993年底增至304.6亿比索。1992年，该公司的营业收入额为83亿比索，净收入额为16亿比索。^[93]

JG高峰控股公司的支柱公司是吴奕辉借以起家的环球罗宾娜公司、综合食品制造公司、罗宾森置地公司以及马尼拉城中旅馆及地产公司。环球罗宾娜公司加上综合食品制造公司是菲律宾当前最大的食品工业公司。环球罗宾娜公司下分五大部门，即（1）工业部：生产玉米淀粉、饲料、葡萄糖；（2）农场部：供应新鲜肉类，如鸡、牛、猪肉以及鸡蛋等；（3）面粉部；（4）杂货部：生产Jack & Jill牌的各种零食、速食面、早餐食品等；（5）纺织成衣部：以利顿纺织公司为主体。综合食品制造公司下分四大部门，即（1）食品部：生产咖啡、巧克力与饼干等；（2）超级市场部：出售各种罐头食品；（3）化妆品部；（4）牛乳部：以制造Presto & Tivoli牌冰淇淋为主。1991年，环球罗宾娜公司和综合食品制造公司合计营业额为67.97亿比索，资产额为93.35亿比索，纯利7.67亿比索，占JG高峰控股公司营业额的72.5%、纯利的73%。^[94]

环球罗宾娜公司的面粉部于1992年投资3.26亿比索在达沃市（Davao City）建造一座年产4.99万吨的面粉厂，从而使环球罗宾娜公司的面粉年产能力达到25.31万吨，仅次于菲律宾原住民资本控制的RFM公司（年产能力为35.99万吨）。环球罗宾娜公司属下有3家糖厂，1992年底，其中一家糖厂投资4.35亿比索添置设备，使这3家糖厂合计日产量从1.2万吨增至1.6万吨，从而成为菲律宾最大的制糖企业。1990年3家糖厂的资产总额为7.4亿比索，股本5.7亿比索（约合2 166万美元）。^[95]

罗宾森置地公司是吴奕辉企业集团中最早挂牌上市的公司，也是菲律宾四大上市地产公司之一。该公司的主要业务为开发大型商场与地产业。1991年，该公司投资20亿比索（约合7 600万美元），兴建豪华型的集办公、商用与酒店于一体的罗宾森雅丽亚购物商场大厦（Robinson Galleria Mall）。1990年底，该公司的总资产额为21.76亿比索，股本14.73亿比索。1992年1—9月的总收入额为3亿比索，纯利1.89亿比索。^[96]

马尼拉城中旅馆及地产公司主要经营旅游饭店业务。该公司拥有3家酒店，即马尼拉城中酒店（Manila Midtown Hotel）、宿务城中酒店、Galleria酒店。其中，马尼拉城中酒店1990年名列菲律宾第559家大公司，总资产6.52亿比索，股本4.43亿比索。1991年，马尼拉城中旅馆及地产公司的营业收入额为2.92亿比索，纯利4 106万比索，资产8.6亿比索。^[97]

JG高峰控股公司通过环球综合制造公司与综合食品制造公司持有菲律宾国际商业银行（Philippine Commercial International Bank）与远东银行（Far East Bank & Trust Company）的股份，连同吴奕辉个人的持股计算，共持有菲律宾国际商业银行股权的28%、远东银行股权的20%，为菲律宾国际商业银行的最大股东，在远东银行也处于举足轻重的地位。到1992年3月20日为止，菲律宾国际商业银行总资产额为363.45亿比索（约合13.81亿美元），股本44.88亿比索（约合1.71亿美元）。同期，远东银行的总资产额为445.47亿比索（约合16.93亿美元），股本47.99亿比索（约合1.83亿美元）。1994年初，远东银行已在菲律宾各地设有175家分行。^[98]

1980年，吴奕辉创办罗宾森公司（Robinson Inc.），在马尼拉城中酒店旁边兴建百货公司，迄今已有5家分公司。1990年，罗宾森公司名列菲律宾第244家大公司，总资产额为3.43亿比索，股本2 000万比索。1993年11月，吴奕辉集团还投资10亿比索，重建位于马尼拉Ermita区的已有20年历史的罗宾森百货商店，把它改造成为一座现代化的综合购物中心。JG高峰公司属下的利顿纺织公司，为菲律宾最大的纺织企业，1990年名列菲律宾第222家大公司，总资产额为14.39亿比索，股本8.07亿比索。^[99]1989年，吴奕辉组建酋都传播时报公司（Metromedia Times Corp.），并收购菲律宾著名的英文日报《马尼拉时报》。

在菲律宾总统拉莫斯提出私营企业界协助政府解决电力短缺问题的号召下，1992年底吴奕辉集团与洛佩斯家族集团（Lopez Family Group）合资组建第一太平洋菲律宾电力公司（First Pacific Philippine Power Corp.），吴奕辉集团拥有该公司33.3%的股权；参与建造6座中型发电站，并计划发展成为菲律宾最大的私营电力公司。该公司在拉乌尼翁省建造了一座215兆瓦的内燃机发电厂，于1994年下半年开始供电。该公司又参加菲律宾国家电力公司在邦加锡南省的Sual地区建造一座投资额高达15亿美元的1 000兆瓦发电厂。^[100]

1992年，JG高峰控股公司投资2亿比索，创办剑桥电子公司（Cambridge Electronics Corp.），生产电子、电脑器材等产品。1993年6月，吴奕辉投资2亿比索，参股菲律宾数码电讯公司（Digital Telecommunlcations Co. ）。吴奕辉在该公司拥有57%的股权，并任该公司的总裁兼首席行政官员，该公司的另一主要持股公司为英国电报暨无线电公司，持股27%。^[101]菲律宾数码电讯公司以400亿比索的标价赢得经营吕宋地区的国有电话设施的政府合同，并宣布在1 0年内将铺设100万门程控电话。20世纪90年代，该公司已在中吕宋4个省份经营电话系统。该公司的法定资本为60亿比索。

1994年4月，吴奕辉与菲律宾自由电讯公司签署一项合资协议，投资3亿比索，在大马尼拉和宿务创办一家经营付费电视的传播公司，吴奕辉企业集团拥有86.6%的股权，由此在大马尼拉和宿务分别控制6个和8个的超高频电视频道。^[102]为了满足菲律宾国内基础设施建设和建筑业发展对水泥消费的日益增长的需求，吴奕辉企业集团在90年代初设立了JG水泥公司。该公司并扩大位于菲律宾宿务的水泥制造项目，把项目总成本从20亿比索增加到30亿比索，从而使水泥生产从100万袋提高到200万袋。(www.xing528.com)

吴奕辉企业集团也大力向石油化工领域拓展，在JG高峰控股公司属下设立JG石化公司。1994年1月，吴奕辉集团向菲律宾投资署提出了建造投资3.57亿美元、生产聚乙烯和聚丙烯的石油化工项目，并获得该署的批准。其年生产能力达35.5万吨，其中聚乙烯17.5万吨，聚丙烯18万吨。1994年2月，吴奕辉企业集团以14.3亿比索的价格收购菲律宾东方石油矿物公司（Oriental Petroleum & Minerals Corp.）的1 835万股股票，从而持有该大型石油公司的19.73%的股权，成为该石油公司的最大股东，吴奕辉并出任该公司的董事长。^[103]菲律宾东方石油矿物公司是巴拉望海域西利纳帕坎油田（West Linapacan Oilfield）的最大股东（持股36.6%）。1994年4月，吴奕辉又增建一座投资将达238亿比索（约合8.5亿美元）的石油裂变厂，成为菲律宾第一个石油裂变工程项目。

截至1992年年底，吴奕辉企业集团的主要公司系统网络如图4-3所示^[104]。

图4-3　吴奕辉企业集团的公司系统网络（1992年）

注：JG高峰控股公司、环球罗宾娜公司、罗宾森置地公司为上市公司。百分比指控股比率。

随着吴奕辉企业集团的壮大，他也把经营范围扩大到国外。早在20世纪60年代，他就有着把其商品售到整个亚洲的愿望，也有把其环球罗宾娜公司发展为一家真正的以菲律宾为基地的跨国公司的梦想。吴氏期盼通过其食品公司在全球市场竞争的梦想终于成真。在2000年至2004年，环球罗宾娜公司国际部（University Robina Corporation International Group）在泰国、印尼、马来西亚、中国本地及香港、新加坡和越南扩展了市场，也把其产品售至日本、韩国、中国台湾和欧美、中东等数十个国家与地区。在2004年，该公司在亚洲国家建立了5家生产食品的基地，设立了13个配售中心。其构想就是要成为一家区域性品牌食品领导者。如今，国外市场的开拓已成为吴奕辉企业集团重要收入来源。

除了食品业的跨国经营，吴奕辉在其他领域也开展跨国业务，如航空业，其拥有的宿务太平洋航空公司已从服务国内航线扩展到国际航线。到21世纪初，该航空公司的航线已经扩展到中国香港、韩国、新加坡、印尼、泰国、马来西亚等国家和地区。

（二）吴奕辉企业集团发展与经营的特点

吴奕辉企业集团在其迅速发展中表现出以下一些特点：

1. 善于抓住机遇，敢冒投资风险。吴奕辉善抓机遇或善抓商机，可以说是从他少年时为生活所逼而磨练出来的。在他年仅13岁时其父因病过早地去世，使他在15岁时便以兄长的身份挑起了养家糊口的重担。为此，他克服各种艰难险阻，冒着各种风险，寻找各种商机。1941年15岁时，他在宿务及周边四处奔波，寻找商机兜售小商品。1943年17岁时，他开始冒着生命危险，颠簸海上，乘坐一种称为batel的小船往返于马尼拉与宿务之间，把从宿务买的可在马尼拉更好出售的商品运到马尼拉卖，又把从马尼拉买的商品运回宿务卖。当时尚处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各种物品、商品稀缺，他看到买卖旧货有利可图，因此便做起了买卖旧货的生意，如买卖旧轮胎（旧轮胎可制作鞋子、拖鞋等）等。历经少年时生活的磨难，使得后来走上企业家生涯的吴奕辉在商场上常常显现善于抓住商机的意识和本领。

吴奕辉抓住20世纪50年代菲律宾政府鼓励商业资本转向发展进口替代工业这一机遇，奠定其事业的初步基础。20世纪70年代中期，菲律宾政府为了迎接1975年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年会在马尼拉召开，通过国营银行向参与旅馆建造的开发商提供巨额贷款，吴奕辉及其企业集团又抓住时机利用政府贷款开始向酒店和房地产业投资。1986年科 · 阿基诺上台执政之后，由于发生多次未遂军事政变，不少大企业对政局的稳定缺乏信心，更多的人对投资前景持谨慎的观望态度，而吴奕辉及其企业集团在20世纪80年代后半期到90年代初期不断扩大其投资。例如，吴奕辉企业集团以20亿比索的巨额投资在马尼拉的奥蒂加斯大道（Ortigas Avenue）兴建罗宾森雅丽利亚购物商场大厦，当时招致种种议论与质疑，最后证明其这一举措是有远见的。这一地区的地价已从当时的每平方米2 000比索涨到90年代初的3.5 ～ 4万比索。

2. 从单一化经营向多元化经营方向发展。这种经营方针在吴奕辉企业集团主要体现为在巩固原有低增值产业领域的同时，积极拓展高增值的产业部门。近年来，该集团抢占石油化工、电子、电讯等高技术产业领域，并与国际和国内大企业集团合作，进行大规模的项目开发。例如，该集团与洛佩斯家族集团的合作。1987年，这两个家族集团以13.4亿比索携手收购菲律宾国际商业银行的52%的控股权。到90年代初，这家银行已成为菲律宾第四大商业银行，在1991年菲律宾最大的200家公司排名中居第26位，税后纯利达11.29亿比索。1992年10月，这两个企业集团又合作组建第一太平洋菲律宾电力公司，并计划将其发展成为菲律宾最大的电力公司。通过与其他大企业集团的合作，吴奕辉企业集团也增强了自身的经济实力，扩大了其经营领域。

3. 所有权和经营管理体制仍属家族控制。尽管吴奕辉企业集团采取现代化股份公司的形式，也向社会招股，但所有权和经营权仍然由吴奕辉家族所控制。到20世纪90年代初，JG高峰控股公司股权的结构为：吴奕辉家族占48.7%、吴奕辉兄弟基金占24.7%、吴奕辉亲族占12.5%，而社会公众股仅占14%。吴奕辉是JG高峰控股公司的主席，其5个兄弟分别在属下主要企业中任董事长、董事和总经理等职务。该企业集团的一些重大举措都在家族之间商定，吴奕辉拥有最后决策权。吴奕辉的二弟吴亨利（Henry）主要管理面粉、饲料、玉米等食品加工与销售；三弟吴约翰逊 · 罗伯特（John Robert）主要管理种植业、糖厂、商业和酒店；四弟吴詹姆斯（James）主要管理生活用品、纺织品制造业和房地产业，五弟吴伊格内乔（Ingacio）主要管理家族在宿务地区的事业。在这个核心领导层中，还有曾在美国受过专业教育的吴奕辉的儿子吴兰斯（La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