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至成：从小杂货店到企业集团领袖

施至成（Henry Sy）祖籍中国福建省晋江洪溪，1924年出生。施至成从20世纪50年代经营鞋店开始，经过数十载商场驰骋，已在菲律宾缔造了购物王国，成为菲律宾乃至东南亚国家零售业大王和世界领先的商场运营商。除了零售业和购物中心业务外，其SM集团的核心业务还涉及了零售业、银行与金融、地产开发与旅游业等领域。其SM集团因在经营管理、财务状况、企业治理、社会责任、环境保护及投资者关系等方面的出色表现，连续多年获得菲律宾企业家管理协会、菲律宾工商协会、菲律宾零售业协会、新加坡亚太房地产协会等机构及《亚洲金融》《资产》《欧洲货币》《华尔街日报》《亚洲公司治理》《阿尔法东南亚杂志》《国际金融评论》等亚太、欧美国际杂志颁发的亚洲企业治理杰出奖等诸多奖项。

（一）施至成企业集团的发展史

1936年12岁的施至成跟随父母从厦门来到马尼拉，协助其父经营两家小杂货店，直至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马尼拉遭受战火重创满目疮痍，其父经营的小杂货店亦因故倒闭。战火所带来的灾难迫使其父劝施至成返回中国，但他执意留在菲律宾寻找商机。他先从小本生意做起，几经磨难，从最初在马尼拉中心区开办的一家简陋的鞋零售店发展到1958年在马尼拉Carriedo街开设了第一家属于自己的鞋庄，取名“Shoe Mart”（SM）。其后，他又陆续开了几家鞋庄。由于当地鞋的供货不能满足其鞋庄的需求，以及经营单一等原因，他在70年代开始由鞋类零售向百货业发展。1972年，马尼拉Carriedo鞋庄（Shoemart Carriedo）拓展为首家SM百货公司（SM Department Store）。1975年，马卡蒂鞋庄（Shoemart Makati）同样转化为一家大型百货公司。其后不久，Cubao鞋庄（Shoemart Cubao）亦改造为第三家SM百货公司。

施至成的生意经营并未止步于从鞋类零售到百货业务，他通过到世界各地考察，尤其是对西方发达国家零售业的发展与变革的考察，以更为人性化的理念和以长远的眼光预见发展大型商场的无限商机，从而及时调整、充实新的经营战略，把发展大型商城与发展百货公司、超级商场三者有机地结合起来，融购物与休闲和与亲友欢聚为一体。因此，从20世纪80年代初开始，他把这一理念付诸实践。1983年，他投资1亿美元，在大马尼拉的奎松市北邑沙兴建面积达14万平方米的大型商城SM City North Edsa，1985年开业。除经营百货和各色专卖店外，该商城还设有12家电影院，以及快餐厅、咖啡厅、饭馆、儿童游乐场和停车场等，每天接待顾客约达20万人次。^[80]该大型商城历经 6次扩建，现建筑面积已达近48.3万平方米，成为菲律宾最大且盈利性最高的商城之一。在《福布斯》杂志评比的全球十大购物中心中，该商城位居第三。^[81]自该大型商城开业以来的20多年里，SM购物中心在菲律宾遍地开花。

截至2011年8月，施至成旗下的SM在菲律宾已拥有数十家大型综合购物中心，遍布在大马尼拉及菲律宾其他主要城市，成为菲律宾购物、休闲的潮流标杆和菲律宾人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彻底变革了菲律宾的购物休闲文化和生活方式。以施至成最引以为傲的SM Mall of Asia（亚洲商城）为例，该商城内有900多个店面、可容纳900人的歌剧院、世界上最大的IMAX电影屏幕、奥林匹克赛场规模的真冰溜冰场、科技馆、水族馆、保龄球馆、儿童游乐园等世界级的设施。这些一般购物中心鲜见的项目让SM亚洲商城成为朋友约会、亲人聚会、购物休闲、旅游观光的最佳场所。SM在菲律宾的购物中心已达500万平方米，每天人流量300万人次，现每年还在增建之中，SM构建的庞大购物中心网络让菲律宾傲然屹立在世界零售业的版图之上。^[82]在全球十大购物中心中，SM 旗下的购物中心占据了3席，除SM City North Edsa位居第三外，尚有SM Mall of Asia位居第四，SM Megamall位居第七。

除了发展大型商城或购物中心之外，施至成的商业版图还覆盖到其他多个领域。其企业集团（The SM Group of Companies）拥有的企业大体可分为四类：

第一类是零售商业和大型商场。零售商业由鞋庄有限公司（Shoemart Inc.）主理。鞋庄有限公司组建于1960年，是菲律宾最大的零售连锁公司。20世纪90年代中期，该公司经营的SM百货会司就已达11家。1993年，该公司是菲律宾第19家大公司，资产总额为55.57亿比索，营业收入为79.6 932亿比索。而大型商城则由鞋庄第一控股有限公司（SM Prime Holdings Inc. ）主理。鞋庄第一控股有限公司在1994年组建并上市，是SM大型商城连锁如SM City North Edsa，SM Centerpoint，SM Megamall，SM City Cebu，SM Southmall，SM City Baccor，SM City Fairview等的主要开发商和经营者。1996年3月，鞋庄第一控股有限公司的市值为24.65亿美元，施至成持股80%。^[83]

第二类企业为银行和投资公司。到1996年3月，鞋庄基金（SM Fund）公司的市值为1.05亿美元，施至成持股83.4%。1976年，施至成收购一家储蓄银行，易名为金融银行（Banco de Oro），后升级为商业银行。1996年3月该行的资产总额为44亿美元，施至成持股57%。施至成亦为中兴银行最大股东，持股21%，在远东银行中持有6.6%股权。^[84]此外，20世纪90年代中期，施至成在菲律宾国家银行（PNB）、西班牙裔创建的阿亚拉公司（Ayalal Corp）以及ABSCBN广播公司中均拥有部分股权。1994年，施至成与新加坡吉宝集团等合作，收购菲律宾最大的船务公司即菲律宾船坞与工程公司（Philippine Shipyard & Engineering Corp）。施至成还创建七海采油公司（Seven Seas Oil Exploration & Resources）。

第三类是旅游与房地产开发，所属公司有鞋庄吉宝海峡置地公司（SM Kepel Strait Land Inc）、大雅台观光发展公司（Tagatay Resort Development Corp）、综合房地产开发公司（Multi Realty Development Cooperation，1974年成立）、第一亚洲房地产开发公司（First Asia Realty Development Corp.）等。施氏曾许下豪言：要在菲律宾广设50家SM分店。为此，20世纪80年代开始即大肆收购地皮，如1988年以10亿比索收购碧瑶山旅馆，占地4.5公顷；以9 500万比索收购宿务填海区13公顷的地皮；以3亿比索在怡朗机场附近收购10公顷的地皮，并收购一个占地100公顷的养虾场。1990年又以2亿比索收购位于奎松市的北美景区（North Fairview）占地19.7公顷的地皮，并以3.3亿比索收购亚拉邦（Alabang）一块17公顷的地皮。^[85]

施氏的一连串收购地皮行动，带动了菲律宾房地产热潮，也刺激了各地的经济发展。20世纪90年代初，施氏又收购了菲律宾上市公司Belle Resources Corp. 8%的股份，进入该公司的董事会，该公司当时的市值为6.3亿比索。该公司与香港的AIA Capital集团和郭鹤年在菲律宾上市的郭氏兄弟地产公司合资在菲律宾避暑胜地大雅台市开发一个国际的高尔夫球场和旅游区。施氏在大雅台市也拥有该市唯一的五星级酒店Taal Vista Hotel。^[86]施至成在水泥工业方面也有大量投资，1993年收购了描东岸的幸运水泥公司（Fortune Cement Corp），另外在波特兰水泥公司（Portland Cement Corp）中也持有大量股份。

施至成及其SM企业集团除了在菲律宾诸多领域投资外，自2001年以来也在中国先后投资兴建了多个SM大型商城（表4-10）。购物商场业态业种齐备，能满足全家的一站式购物消费和一站式文化、娱乐、休闲、餐饮享受，采取只租不售的招商经营形式。据报道，截至2010年，SM集团资产净值为552亿元人民币。2010年菲律宾的十大富豪中施至成排行第一，个人财富50亿美元。

表4-10　SM集团在中国投资兴建的商城

续表

资料来源：根据SM官网相关资料整理，http://www.smcity.cn/XM/index.aspx

施至成育有四子二女。长子施俊龙（Henry Sy Jr.）生于1954年，曾在香港经营菲华发展有限公司，1991年将公司出售，并返回菲律宾，任第一亚洲房地产开发公司董事长。长女施蒂丝（Teresita Sy Coson）生于1951年，曾在亚当逊（Adamson）大学攻读商科。后任金融公司总裁。其丈夫许有墙主管家族拥有的水泥厂。次子施汉生（Hans Sy）生于1956年，毕业于拉刹大学机械工程系。后为鞋庄的营业与工程部主管，并为家族在中兴银行的代表，任该行副董事长。三子施汉铭（Herbert Sy）生于1957年，负责鞋庄集团的汽车零件贸易和超级市场管理。四子施俊麟（Harley Sy）生于1960年，总管采购业务。次女施美致（Elizabeth Sy）生于1953年，主管在关岛的合营企业阿加纳（Agana）公司。

施至成的子女除在鞋庄任职外，同时创办自己的企业，如施俊龙、施汉生和施汉铭于1989年曾创立最优橡胶公司（Best Rubber Corp），施蒂丝与其他亲属合作创立鞋庄H&B公司，经营化妆品业务。据《福布斯》杂志估算，1996年施至成家族拥有财富约25亿美元。^[87]

(www.xing528.com)

图4-2　施至成企业集团的公司系统网络

注：百分比数字指控股比率。
资料来源：《Forbes资本家》1993年8月，第59页。

（二）施至成企业集团发展与经营的特点

施至成企业集团在其发展与经营方面具有以下一些特点：

1. 立足现实，着眼长远。施至成企业的发展是从鞋零售开始的，后来发展到百货业，进而发展到投资经营大型商城或购物中心，从而在菲律宾缔造了购物王国。从其企业发展轨迹中不难看出，其企业的成功有一重要因素是立足现实，着眼长远的企业发展战略。施至成事业一开始是从经营鞋店起步的，在经营鞋店的十余年里，他立足现实，积累经验，蓄势待发，既立足于做好鞋店经营，又着眼于企业向百货业发展积极做准备，以克服专营鞋店存在的产品销售过于单一等问题。因此，当他开设第二家鞋店时，他就着意扩大了经营范围，使鞋店经营往百货公司的经营目标靠拢。在其后增设的鞋店中，就大多采取了以鞋业为主，同时兼营百货的经营方式。

在此基础上，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施至成把企业的主攻方向往经营百货方向发展，因为百货公司是零售业的支柱，规模较大，经营范围较广，可提供种类繁多、花色齐全的商品和优良的设施与服务，以满足广大顾客在衣、食、用、文化娱乐等各方面的需要。只有在百货公司的经营管理方面取得成功，才能在零售业中占有优势地位。正是这种着眼未来的战略眼光，使施至成投下巨资在菲律宾建成多家大型百货公司。而在发展百货业过程中，他也注意到百货业存在的利弊，因此在发展以百货公司为主的经营模式中，也兼顾辅以发展超级市场，从而让顾客在超级市场里自选购物，既方便了顾客，又降低了经营成本，使其企业取得了先机之利，增强了竞争力。

经过十来年百货业的经营，施至成又把西方零售业先进的经营模式引入到发展大型商场经营管理之中并发扬光大，使大型商场与百货公司、超级市场三者有机结合起来，融购物、美食、休闲、娱乐、商务和增进亲情于一身，从而成就了一个全业态的新兴商业城，在菲律宾开创了新型的购物休闲文化，其企业也不断发展壮大，登上了一座又一座高峰。

2. 条块结合，管理科学。施至成的战略布局是：在大都市开大商店，小都市设小商店，争取在菲律宾每个人烟稠密的城镇都有SM的存在。^[88]在其零售业王国中，既有包括百货公司、超级市场在内的大型商城，又有独立于大型商场之外的百货公司、超级市场，还有不少连锁店。面对这个庞大而又复杂的零售业系统，施至成采用了条块结合的科学管理模式，从而使其庞大的零售网络有序运作，稳健推进。

以“块”的方面说，对大马尼拉的大型商城、百货公司及超级市场，由施至成为首的领导层直接统筹，而大马尼拉以外的省市则以区域性的方式管理。他说：“大都市大商店，小城镇小商店，我们用区域性方法控制小分店，再由大马尼拉总部监导各区域分店。”^[89]这样，既有利于各省市分店发挥其主动性、积极性，因地、因时制宜地开展零售业务，同时又避免了权力过于分散、过度下放而造成总部失控的弊端。

与区域性的“块”的管理相配合、相协调，施至成对大型商城、百货公司、超级市场及一些大宗商品还实行“条”的管理。如大型商城由“鞋庄控股”统一领导，百货公司则由“鞋庄公司”主管等等。施至成条块结合的管理模式，一方面增强了总部的统筹能力，有利于统一经营、集中进货，获得规模经济效盖；另一方面，对提高各地区、各部门的经营管理水平也起到了促进作用，使其灵活性和应变能力不断增强。这种管理模式使施氏的零售业王国受益匪浅。据统计，在菲律宾全国百货业市场中，施至成领导的SM集团的市场占有率超过45%。

3. 善抓机遇，重视人和。施至诚的经营之道，颇为重视天时、地利、人和三大要素。他善于预测、把握“天时”，能够在市场变幻中预测发展大趋势，发现机会，把握时机，从而领导企业在市场角逐中长期保持主动、领先的地位。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菲律宾的百货业方兴未艾，他看准了机会，恰逢其时地开设了多家百货公司，以较大的步伐将百货业同行甩在其后。

进入20世纪90年代以后，菲律宾经济有了长足的发展，市场较为活跃，消费者购物欲望提升，施至成抓住机遇，投以巨资兴建大型商城，大大地提升了其企业经营形态，使之在激烈的零售业竞争中胜券在握。施至成不仅能够抓住经济发展给企业带来有利影响的良机，而且也能在经济不景气或其他原因给企业带来不利影响、构成威胁时利用危机，转危机为机会，化险为夷。如1985年马科斯统治末期，政局动荡、经济衰退，不少企业收缩经营，减少甚至撤走投资，以逃避风险，而施至成看到菲律宾房地产的潜力。他认为当时的经济萧条只是暂时的现象，不久即会走向复苏和繁荣，而且在经济不景气时，地皮、建材价格及劳动力成本大力下降，投资更为有利。因此，经过深思熟虑以后，他选择了与众不同的战略决策，不仅不压缩投资，反而迎难而进，投入巨资兴建大型商城，从而为后来的大发展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除了善于把握、利用“天时”商机，施至成在兴建大型商城时同样以独到的眼光看待“地利”因素。如1983年，施至成在一片质疑声中，毅然在马尼拉北部奎松市的偏僻城郊投建大商场SM City North Edsao。该商城建成之后，周边原先偏僻、荒芜的土地地价便如火箭般大涨，居住区和商业区也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又如2001年，SM集团选址厦门湖里城郊乌石埔作为在中国投资的第一站时，那里荒芜待兴，商业凋零，人烟稀少。但SM商业城建成后的成功运营，不仅使其成为厦门乃至周边地区地标性消费首选地，还带动了厦门市郊的发展。当年荒芜的乌石埔，现已发展成为人气旺盛的消费和居住热点。

施至成在经营管理中也十分重视“人和”因素。他认为公司外部的“人和”，主要是以优质的商品、优良的服务来赢得顾客的心。他指出：“SM公司提供货色齐全、物美价廉的商品，特别是环境清洁，服务殷勤，因此发展迅速。”^[90]他的长女蒂丝也把提高服务质量作为经营管理的一大法宝。正因为施至成家族将与广大淌费者的“和”作为企业活动的出发点和归宿，所以他们提出了“为大多数人服务，薄利多销”的经营方针，这个方针确保了施至成能够在东南亚各国经济中较为落后的菲律宾崛起，成为称雄东南亚同行的零售业大王。^[91]

当然，施至成企业集团在经营管理上还有其他诸多特点，如：

（1）SM商城店面的经营坚持只出租不出售的做法，但把广大商户看成合作伙伴，全权把握租户情况，定期了解租户的需要，及时提供服务，与租户建立长期牢靠的合作关系。很多租户随着SM一起成长，从最初经营一家小店到连锁经营。这是SM与众不同之处。

（2）SM商城为了实现其成为人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即可以购物、享用美食、休闲娱乐或者与家人、朋友聚会的目标，不断地对购物中心进行改革和创新，不断改变商店品牌的组合搭配，以此来满足顾客不断变化的各种需求。同时，SM也加重了美食和娱乐的成分，就像SM亚洲商城，里面有许多其他购物商城里鲜见的项目。这些对SM来说意味着刚开始的时候需要牺牲一些利润去成就价值，但从长远来看，这种模式更能吸引顾客，这也是SM商城立于不败之地的法宝。

（3）为了保证商城的人流量源源不断，除了上述提到的不断创新和改革商城，SM还处处以顾客为本，例如在亚洲商城，SM细心观察顾客需求，从而增加公共车站点、无线上网功能、商城安检等人性化措施，提供专门的哺乳场所、环保回收市场，同时也为残疾人增加洗手间、电梯、指示牌，甚至饮水机等，更在电影院里为他们提供就业职位，这使亚洲商城获得了“2007年最受残疾人欢迎的购物中心”称号。此外，SM还经常举办各种特色活动，吸引消费者前往参与。

（4）施至成企业集团资本经营已多元化，其资本构成包括了商业资本、产业资本和金融资本，除在菲律宾投资外，也从事跨国经营。在谈到其经商成功要诀时，施至成简要地总结说：“个人经历，事先做好规划。勤奋工作、讲信誉、提供优质服务、拥有一支得力的管理人才队伍，培训好工作人员，再加上运气好，这都是我成功的因素。”^[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