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空发动机制造服务化分类优化方案

20世纪80年代，正值全球运输大发展时期。发动机制造商都将注意力聚焦于发动机的制造及销售业务，对维修领域投入甚少，所占市场份额也极低。但90年代上半期，航空运输业衰退，各厂商销售业务下滑，从而导致各发动机制造商重新审视并调整其业务范围和商业模式。其中，一项普遍也是重要的举措便是向制造服务化转型，即多数制造商开始扩大其维修能力，涉足售后服务，并在短短几年内迅速发展成为发动机售后市场的主要竞争力量之一（陈玉宝，1998）。

传统上认为，制造商专注于生产有形产品，且产品能抓住用户需求；而其提供的服务多为维修等基础售后服务，产品和服务截然不同并各自独立。但在航空发动机领域，从提供“发动机”到提供“发动机＋服务”的“产品—服务包”，已经成为发动机制造商延长价值链、提高竞争力的重要手段。对航空公司而言，其需求也不再是简单的“得到一个产品”，而是上升到“维持一种能力”。因此，本章沿用贝恩斯和莱特福德（2017）将制造服务化分为基础服务、中级服务和高级服务的思路，对发动机制造服务化的形式和过程进行分类。

如图2-2所示，最简单的第一层产出是发动机制造商提供基本的发动机产品或相关零部件，属于基本服务。发动机制造商在备件市场上享有得天独厚的竞争优势（钱德勒，刘延利，2011），因为发动机的技术复杂度高，“原厂质量保证”的备件服务更具吸引力。因此，航空公司倾向于选择原制造商的备件。反之，对发动机制造商而言，在销售的同时很大程度上就绑定了备件服务。

第二个层次是中级服务的产出，即发动机制造商的能力从生产能力延伸到有效维护产品状态的能力。例如，定期提供发动机清洗、维修、大修、现场服务、状态监测等服务。大多数发动机制造商为了进一步提高产品可靠性、改进运营效果，均已通过收集和分析数据来帮助客户解决飞机运营中的问题（赵利，2017）。普惠通过扩展与IBM的合作领域，推动其发动机数据分析业务，一方面是管理客户的机队，预测返修情况，另外一方面有助于分析不同环境因素对发动机性能造成的影响，这些因素包括飞行高度、气候状况和污染程度等。罗尔斯·罗伊斯公司也与微软和新加坡航空公司合作，提高其数据分析能力，为航空公司提前排除故障，避免出现因突发性故障而紧急返修的情况。同样地，通用电气航空也成立了一个团队，专门持续监控数据的状态和发展趋势，另一个执行团队会根据所生成的警报，确定工作进度，并向客户提供故障排除建议。可见，中级服务聚焦于产品保养，可为航空公司更好地维护产品状态。

图2-2　发动机制造商可提供的服务类型(www.xing528.com)

资料来源：改编自蒂姆·贝恩斯，霍华德·莱特福德.为服务而制造［M］.李靖华，毛丽娜，译.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17：58.

从关注发动机本身转向关注发动机的绩效或性能管理，是第三层次高级服务的重点，如租赁协议、按小时付费的服务协议、全面维修保障服务协议等。通俗而言，高级服务是一个个“协议”或“合同”，但其本质由一系列服务活动整合而成。由于高级服务合同所涉及的生命周期更长，与客户的关系也从一次性交易转变为长期合作关系，合同的实质也从基础或中级服务的交易型合同转变为关系型合同。

其中，租赁协议是发动机制造商实施高级服务的一种形式。一方面制造商开发新型发动机需要巨额研发投资，另一方面航空公司购买新发动机也提出高财务承诺要求，这使得发动机制造商面临巨大的现金流问题。为此，发动机制造商提供了另一种形式的“服务化”产品，即发动机租赁。通用电气航空、普惠、罗尔斯·罗伊斯、CFM国际公司等旗下均组建了发动机租赁公司。此外，还存在以Willis Lease Finance Corporation、Engine Lease Finance Corporation等为代表的独立发动机租赁商^[6]。对航空公司而言，通过租赁协议，其只需在一定时期内支付一笔固定的发动机租赁与维护费用，而不需先行购买发动机再为随之而来的维护和零部件支付费用（考德威尔，霍华德，2017），因而避免了巨额的固定资产投资和不定期的维护成本。而独立发动机租赁商的介入，同样也缓和了发动机制造商的收入波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前期的开发投资。

高级服务中，应用更为广泛的是基于航空发动机生命周期的维修服务协议。例如，罗尔斯·罗伊斯根据航空公司对发动机的维修需求，设计开发了一项基于飞行小时数提供发动机全面维修保障服务的产品“Total Care”，即总代管服务。普惠应用最广的机队管理项目（Fleet Management Program，FMP），其实也是一种按飞行小时收费的服务协议（Fleet Hour Agreement，FHA）。通用电气航空考虑到每家客户企业不同的机队规模、运营状况及财务需求，推出定制化的RPFH（Rate Per Flight Hour）方案（曾经叫OnPoint服务方案）。通常情况下，上述维修协议包括发动机性能恢复、在翼支援、时寿件^[7]更换等基本内容。此外，还包括一系列可供客户企业选择的服务方案，如发动机和部附件的运输、发动机升级、实时的发动机健康监控等^[8]。可见，航空公司购买服务时签订的协议都是一个服务组合。^[9]

在基础服务基础上形成中级服务，在中级服务平台上构建高级服务，这是制造商发展自身能力、以服务提供竞争力的过程。在此过程中，服务业务需要先被发掘出来，然后制造商从原本的生产商角色逐渐向服务提供商角色转变。在高级服务阶段，制造商所提供的服务不一定是全新的（贝恩斯，莱特福德，2017），其创新之处在于制造商能寻找机会并提供服务组合。

从基本服务到中级服务再到高级服务，制造商从简单“提供一个产品”上升到“提供一种能力”，这一过程有时候也被表述为从“支持产品的服务”转向“支持客户的服务”（Mathieu，2001）。在此过程中，发动机制造商需要不断提高维修技术和服务能力，以客户需求为导向，始终确保其发动机运行的可靠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