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径依赖理论的启示：历史对未来的影响

“路径依赖”理论给人们的启发是多方面的：第一，在经济发展与变迁中不存在单一的选择均衡，既有制度的最优化特征只能理解为局部的和短期的，是与偶然达到的特定均衡相联系的。第二，路径依赖不仅仅是对制度变迁的递增过程的描述，它还意味着昨天的制度框架为今天的组织和个人提供了机会集，决定着现在的经济发展绩效。第三，不同国家间经济发展水平的差距源于他们制度的差异以及这些制度是如何演变的。第四，发展中国家要缩小与发达国家的差距，就得完善多种制度，消除旧有制度中阻碍经济发展的因素。结合路径依赖和竞争优势之间的关系，路径依赖的存在对竞争优势以及先发优势、后发优势的影响，对当前中国的政治、经济改革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1.路径依赖对竞争优势的影响使得在经济发展中不仅要重视比较优势，更应强调竞争优势

由于路径依赖所产生的锁入效应，具有潜在比较优势的技术和制度并不能在市场竞争中形成竞争优势，反而被淘汰，这就给我们一个启示：要重新审视比较优势和竞争优势之间的关系，仅仅重视和强调比较优势是远远不够的，更应重视竞争优势的形成，即不但要“扬长避短”（比较优势产生的结果），还应“优胜劣汰”（竞争优势产生的结果）。世界各国和各地区经济发展的历史充分表明，利用比较优势可以摆脱经济贫困，但经济现代化的实现则必须依赖于竞争优势的形成和发挥，竞争优势比比较优势更具有战略意义。任何国家的国际竞争力都是由比较优势和竞争优势两方面的因素共同决定的，所以对于我国来说，不但要重视发展我国具有比较优势的劳动密集型产业，而且要重视产业结构的升级，在一些资本密集型产业和高新技术产业上与发达国家展开竞争，以形成我国的产业竞争优势，摆脱发达国家对我国经济发展所形成的外部路径依赖，提高我国的国际竞争力。

2.路径依赖与竞争优势的关系告诉我们，要获得竞争优势必须注意初始的路径选择

只有在初始的选择是正确的、合理的情况下，路径依赖强化竞争优势的作用才会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初始的路径选择具有很大程度的资产专用性，若初始的路径选择不是最优的，由于其巨大的沉没成本，会使后来的技术和制度的最优安排无法得以实现。在这种情况下路径依赖不但起不到强化竞争优势的效应，相反却会起到强化竞争劣势的作用。这一点对于当前中国的经济改革具有特别重大的意义。虽然要获得竞争优势的目标是明确的，可能改革的大方向也是正确的，但如果初始的路径选择出现了细微的偏差，由于初始的选择为后续的选择和发展界定范围，它就会演进到远离原来设定的获得竞争优势的目标，并且可能锁定在某种无效率的状态，而要扭转这种偏离和无效率的状态，可能要颇费周折以致于是不可能的。因此，要获得竞争优势，必须特别注意路径的选择和路径依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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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8　路径依赖理论应用到产品的路径图

3.路径依赖的存在，使得获取竞争优势必须重视做微小事件和随机事件的影响

技术演进并不是一个纯粹的技术替代问题，而是一个社会、经济问题，否则也不会出现“劣技术驱逐良技术”的“格雷欣现象”；毫无疑问，人类制度的变迁更是一个社会、经济过程。所以，任何技术演进和制度变迁过程都是一个社会博弈过程，而且此博弈并不是一次博弈，而是重复博弈，这些博弈形成了一个随机动态过程。在此社会博弈过程中，所形成的博弈均衡也不是单一均衡，而是多志均衡。若在博弈过程中某微小事件或随机事件成为技术演变或制度变迁的影响因素，该事件就成为事后概率为100%的一个影响因子，并有可能通过“放大”效应使该事件具备扭转技术或制度演化路径的力量，从而对竞争优势的形成产生不利影响。因此在设计改革方案和对改革进程进行监控时，应对影响改革路径的因素进行全面的分析，不应将着眼点仅仅放在那些重大的事件上，对那些有可能对改革路径产生较大影响的微小事件和随机事件也应给以特别的重视。

【注释】

[1]绝对优势理论（Theory of Absolute Advantage），又称绝对成本说（Theory of Absolute Cost）、地域分工说（Theory of Territorial Division of Labor）。该理论将一国内部不同职业之间、不同工种之间的分工原则推演到各国之间的分工，从而形成其国际分工理论。绝对优势理论是最早的主张自由贸易的理论，由英国古典经济学派主要代表人物亚当·斯密创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