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老鼠：动画经典的幕后故事

米老鼠是怎样产生的呢？过多的传说已经把真相掩盖了；而这些传说，大部分都是沃尔特本人编造出来的。他常常喜欢说他在争夺奥斯华影片失败后，怎样在回加州的火车上梦到了米老鼠这个角色，以及莉莉安怎么反对马蒂莫老鼠这个名字，因此才改为米老鼠的。他还说这个角色来源于在堪萨斯市时一只常在他画板四周玩耍的猫。这两个故事虽然也有一定依据，但米老鼠真正的始源却是沃尔特·迪斯尼和乌比·衣维克两人灵感的合作。沃尔特想出极具有趣味的个性并提供了米老鼠的声音，而乌比赋予米老鼠动作和形象。

当1928年3月一个星期天的早晨沃尔特和莉莉安到达圣大非火车站的时候，他一点儿都没有露出在事业上失败的样子。以致于他们回到家时，洛衣问他：“告诉我吧，小弟，你弄到了什么样的合约？”沃尔特轻松地耸耸肩：“我们根本就没有弄到合约。”然后细述了事情的始末。在洛衣没有来得及丧气之前，沃尔特很快说：“我们要绘制一套新的片集。”

沃尔特和洛衣已经打算摄制新片集，但他们却面临着怎么着手的问题。因为那些投靠米兹的画家要等到6月才离开，而且还有3部奥斯华片集必须摄制。沃尔特和乌比根据林白刚刚革机横越大西洋的故事，构思了一个故事大纲，然后乌比就锁上房门，着手绘制。如果有人敲门，他就把新绘制的图藏起，在图案上放上奥斯华的画。乌比以惊人的速度绘制这部新的卡通片——一天绘制700张，打破了比尔·诺兰绘《疯狂猫》时一天600张的记录。乌比绘制的这部新卡通，名字叫《疯狂飞机》。

这部影片的其他的制作过程，在制片厂内是很难掩藏的，因此沃尔特把他在里瑞克大道的停车间改成了临时绘制厂。由莉莉安、艾迪娜和沃尔特的嫂嫂海丝·席维做上色工作。到了夜里，沃尔特就把绘好的赛璐珞板拿到制片厂去，由一位忠心的职员麦克·马可斯拍摄下来。然后，赶在第二天早晨其他职员来以前，把有关《疯狂飞机》的东西部移走。

这部卡通片就这样完成了，并定于1928年5月10日在好莱坞日落大道电影院试演。以往沃尔特每次试演都有个习惯，那就是给戏院里的风琴师1块钱，请他在有笑话的地方配上音乐。这次试演也没有例外。试演虽然没有引起轰动，但反应也不错，沃尔特信心大增，立刻开始摄制第二部《骑快马的高卓人》。这时候，那班背叛沃尔特的家伙已经离开。因此他在拍摄卡通影片时，再不需要煞费苦心地保密了。这期间，制片厂又招聘了一位新人魏佛瑞·杰克逊。他刚来的头一个星期，看到那些卡通绘制人员一面工作，一面谈笑，但到了星期六时，他们把椅垫子和其他私人物品都带走了。“他们真是一群奇怪的家伙，”杰克逊说，“他们尽管彼此说笑打闹，但却互相不相信对方。”等到星期一，他发现只有乌比、雷士·克拉克、强尼·康农和三位女上色员以及管理员来上班，他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沃尔特必须为米老鼠找到一位发行人，他把《疯狂飞机》放映给米高梅公司的负责人看，虽然他们大加赞扬，但却根本没有定约的意思。由于大公司都在纽约设有办事处，沃尔特认为把这套片子卖到纽约比较好，他就委请一位纽约影片商邓尼生帮助找一位发行人。

“我觉得我能创制出好的卡通影片，如果机会存在，我会把这些片子交给一位好的发行人，”沃尔特在给邓尼生的信中说：“但是时间很紧迫，如果我们第一步走错了，今年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沃尔特要求每部卡通片要预付3000无，并愿意给予一年或两年购买每年26部卡通的权利，还保证每部卡通最少长500英尺。他在信中的最后说到：“一部好的片子要想发行顺利，必须依靠宣传，因此我们要大力宣传，以求在最短的时间内，使得《米老鼠》可以和市场上任何卡通影片相媲美。”

邓尼生想尽千方百计使主要发行人对《米老鼠》产生兴趣，但结果令人失望。邓尼生退却了，沃尔特面临着片子卖不出去而成本日增的局面。但是，就在这个时候，电影改革开始了，沃尔特重又燃起希望。

除了极少数不太成功的试验以外，电影到这个时候一直都是元声的。1927年10月6日《爵十歌手》在纽约市华纳剧院首演，为电影带来革命性的转变，虽然那时候大多数影坛巨子还没有看出，但沃尔特发觉了：卡通影片将不可避免地加上声音。因此，纵然现在他还没有力头两部片子找到买主，他已计划要拍摄第三部了，而这一部将成为声音和动作相配合的影片。沃尔特和乌比参考布斯特·基顿一部成功的喜剧，摄制了第三部米老鼠影片《汽船威利》。这部卡通前半部分的动作是配合《比尔汽船》的节奏，后半部分则是配合《稻草中的火鸡》的节奏。

“但是声音怎样和卡通的动作相配合呢？”这是他们创作过程中最关键的一个问题。杰克逊拿来一只节拍器，和沃尔特研究出了音乐和影片放映速度的关系——每秒钟24张画面。当杰克逊用风琴弹出一个曲子时，沃尔特就据此计算出配这只曲子需要多少张画面。

方法是找出来了，但是观众会喜欢说话的卡通吗？为了观察一下效果，7月的一个晚上，沃尔特邀请工作人员带他们的太太到制片厂来。为了减少噪音，洛衣在窗外操纵放映机。沃尔特、杰克逊、康农和乌比在银幕后面的麦克风前，当米老鼠和歹徒木腿彼特出现在银幕上的时候，杰克逊就用风琴弹出《比尔汽船》，乌比用洗衣板和哨笛发音配合，康农弄出其他音响效果，沃尔特配上说话声。他们轮流到幕前去观看，都以为效果好，但他们的太太们却忙着谈孩子和做菜的事，根本没有注意到配音效果。《汽船威利》完成的时候是无声的，后来的音乐和音响是用记号标在影片上的。

有声电影对好莱坞简直是一场大风暴。配音设备被一些大公司独占，他们不让独立制片人把无声电影转成有声电影。迪斯尼兄弟决定用剩下的钱，让沃尔特去纽约找配音装备。

沃尔特首先到堪萨斯市找到了老朋友风琴师史塔林，请他再帮一次忙。史塔林就按照乌比在影片上所做的节拍记号写了一首曲子。

1928年9月，沃尔特带着影片和乐谱，怀着无限的信心来到了纽约。在纽约，他发现声音革命给所有的电影公司带来了混乱，制片人都在急着寻找效果良好而又便宜的录音设备。沃尔特拜访了阿里科，阿里科向他推荐了一些录音专家。他们之中有人建议他把声音录在唱片上，但沃尔特认为，唱片容易遗失或损坏，而且如果放唱片的人放错了音槽，声音就不能和动作配合，反而会破坏效果，因此他坚持要把声音录在影片本身。沃尔特到处寻找录音设备，大公司因为太忙了，根本来不及注意他这位小卡通制作人。沃尔特参观了一些录音情形，并把参观结果写信告诉洛衣和乌比：

老天，太差劲了，只是一团噪音，我真是失望了。我真希望能看到有我所期望的一半好，但老实，这些只是我的想象。所谓的声音只是一队交响乐队的演奏，再加上一些噪音而已。对话部分更是不值一提，甚至言不对嘴，因此，我们根本不需要担心比不过他们。

沃尔特终于找到了RCA肯为他录音，但是由于要价太高，他不得已又继续寻找。在和纽约影坛接触之后，沃尔特更加深信将来必是有声电影的天下，但当时许多电影界高级人物却没有看清这一点。沃尔特在写给洛衣和乌比的信中说：

没有人能够断言有声电影有什么样的发展前途。有音响效果和对话的电影不只是一种新玩意，它如果发展下去，会成为了不起的事物。谁要能够在这方面站住脚，将来必定会赚大钱。但是必须注意质量，而不单是靠数量赚钱。我深信有声电影抬头是大势所趋，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把质和量两方面部提高上去。”

使沃尔特印象最深刻的录音商是包维斯，他拥有一组称为“电影声”的独立录音系统。通过包维斯，沃尔特又认识了一位电影演员乔治·瓦尔希，瓦尔希教沃尔特玩马球。沃尔特也认识了斯屈德戏院交响乐指挥卡尔·伊都威，他极想为卡通影片录音，并说只需要五六件乐器和一两位音效人员就可以做出来。包维斯的要价是1000元，并答应利用他的关系安排一家发行公司。”我决定跟包维斯做了。”沃尔特写信告诉洛衣。

沃尔特后来才获悉包维斯是纽约市的大骗子之一，他的“电影声”也是根据别人的专利品装配出来的。

沃尔特这位来自加州的26岁的卡通制片人深深地被包维斯的那种爱尔兰人魅力所吸引。他在家书中写道：“包维斯是一位很有影响力的大人物……他亲自照顾我……如果他要阿道夫·朱可（派拉蒙公司首脑）来看样东西，他只要打个电话说：“阿道夫，你来一趟吧，看看这样东西。”

沃尔特顶付了500元给包维斯，并告诉洛衣“一定要把钱准备够，以支票支付”。沃尔特到了纽约一个星期后，就已经开始厌倦大城市的生活，甚至也讨厌《汽船威利》这部片子。

我自己很不满意《汽船威利》。每次看这部片子，都认为冲洗的糟糕破坏了一切，或许配上音乐会更好些，我现在感到很紧张，我想这也许因为我太求胜心切了。这个鬼地方也太让人紧张不安！我真希望在家里，不要和生人搅在一起，因为我喜欢自由自在。不过这并不会影响到我来此地的目的。我现在想的唯一的事就是把事情办好。晚上空闲太多了，我闲得几乎要发疯了。但是在信的后半部分他自己又振作了起来，要乌比着手摄制第四部米老鼠卡通《谷仓之舞》。

到录音的时候，沃尔特被告知需要17位音乐家，外加3个鼓手和音响人员。“我与他们争辩当初他们说过只需要一个小乐队就可以，但是我脸气得发青也没有用，”沃尔特写信给洛衣说：“这是我们头一部电影，一定要轰动成功。我们可以利用它的知名度把全套片集都卖出。”9月17日录音以后，沃尔特拍给洛衣的电报上说：

音质很好，但效果不令人满意，因此将另用音响人员重新录制。我对前途非常乐观。给包维斯1000元的支票，一定要把钱准备好。

沃尔特这么说，只是要掩饰他的失败。伊都威不肯按沃尔特的方法配音，说他可以看着银幕的动作来配乐。但是卡通动作太快了，伊都威跟不上。在加州，洛衣拼命找好钱来支付第二次配音费用。沃尔特也作出最大的牺牲：要洛衣把他最心爱的月亮牌敞篷汽车卖掉。

“我认为我们的影片会卖出好价钱，”沃尔特向洛衣和乌比说，“只要卖出好价钱我们的公司就可以扩大。我们为什么要为一点点钱而前功尽弃呢？我认为财神爷正在敲我们的门呢。因此，尽管把一切东西拿去典押也要把录音的钱准备好。”

沃乐特虽然因为第一次录音不成功而睡不好，吃不下，但是在信中他多半表现得很乐观。

等到第二次录音的时候，沃尔特在影片上做了标记，用来表示音乐的节拍。他又说服伊都威，把乐队人数减少，只用了两位特殊音响的人员。影片中的米老鼠的尖叫声、小老鼠的喊叫声，以及鹦鹉所叫的“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这些音响效果都由沃尔特承担了。这一次伊都威跟上了银幕上所注明的节拍，音乐和动作配合得很好。《汽船威利》终于有了声音，这时候沃尔特所要做的就是把这部影片卖掉。

沃尔特按着包维斯的安排，把这部卡通片一家一家地送到各个主要发行人公司里去放映，但是结果都是一样。他对接待员说：“我是沃尔特·迪斯尼，我们有一部卡通片来演。”于是他被引导到公司负责人那里，而这些负责人都这么对他说：“你把片子送到放映室里去，我们一有时间马上就放映。”有的时候沃尔特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一直等到那些家伙先把他们自己所摄制的影片看完。最后终于有一个人记起：“啊，这个家伙送来的卡通影片，把他放出来看看。”于是米老鼠和木腿彼得终于出现在银幕上。但是尽管他们的滑稽动作引得大家哈哈大笑，当沃尔特问那些负责人意思如何时，他们总是说：“我们会打电话给你。”或者说：“我们会和包维斯联系。”而最后没有一个人答应要。

通过和电影界打交道，沃尔特觉得非常失望。“在这玩意上我学到了不少东西，”他在10月20日给莉莉安的信中说：

“这真是个最搅不清楚的行业。要想在这行业中出头露面，没有狡智、没有头脑、没有受过专门严格的训练是不行的。很多人看起来象可爱的天使，但实际都有一肚子诡计，如果没有一点经验很容易上当。我真高兴能有一个人可以请教，否则我真象羊入狼群。我认为包维斯很值得人相信，如果我们不急于把片子卖出去的话，就可以卖出好价钱。我们要有耐心和信心。我现在很乐观，你们也不要沮丧，我认为我们的机会就在这里。

沃尔特深信《汽船威利》一定会轰动，却不清楚为什么没有人来订买米老鼠片集。后来演艺界老手哈瑞·莱琴伯说出了其中道理：“没有观众的反应，那些家伙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好片子。”

莱琴伯是一位能干的宣传推销员，并且在纽约为环球公司经营一家戏院。他在试演室里看过《汽船威利》，认为一定会轰动。“我要在我的戏院里放演这部卡通。”他说。

“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沃尔特说，“我担心在百老汇一家戏院放演之后，就不能把影片卖给发行人了。”(www.xing528.com)

“不会的，”莱琴伯说，“你就是带着你的影片跑遍全市，那些公司也不会买你的。除非观众有热烈的反应告诉他们这部影片好，他们才会买。让我放映两个星期，好让新闻界也看到。你一定会得到好评，然后大家会一窝蜂拥到你面前购买你的片子。我一个星期给你500元。”沃尔特立刻就接受了，因为从来没有人为只在一家影院放演的一部卡通片付出过这么多钱。沃尔特的财务状况太需要这1000块钱来支持了。

1928年11月18日《汽船威利》在莱琴伯的戏院上演，轰动的情形正如沃尔特所梦想的那样。尽管海报上所列的是由奥立佛·巴顿和杰克·毕克所主演的有声电影《流氓之战》以及本·博尼和他的乐队的现场表演，但是观众离开戏院后却只谈论在海报上列为第一部有声卡通的《汽船威利》。《综艺杂志》报道说：

从头到尾声音和动作都配合得天衣无缝，……很多的卡通影片都很一般，但这一部却与众不同。所以我们毫不保留地建议大家去观赏。《每周影评》说：

从影片片名一出现在银幕，观众就大笑不停，片子结束时观众都鼓掌称赞。《观览评功论》说：

滑稽动作真是难以描述，我笑得从椅子上跌了下来。甚至连《纽约时报》也注意到沃尔特所摄制的第一部有声卡通，他们说沃尔特在创造了“幸运兔子奥斯华”之后，现在又创出了“此后要被称做‘米老鼠’的角色。”时报评论说这部卡通是“一部有创造力的影片，其中有许多使人发笑的地方。片中的哼、哈、尖叫以及各式各样的声音，都增添了喜剧色彩”。

每天晚上，沃尔特站在戏院的后排，看着观众所表现的狂热。莱琴伯说得不错，许多电影公司打电话来邀请沃尔特去谈生意。沃尔特此时对前途充满了信心，马上写信给史塔林，要他到纽约来，要他着手为《疯狂飞机》和《骑快马的高卓人》写乐谱。

和每个发行人谈判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他们问拍摄米老鼠一个星期需要多少钱。沃尔特答复他们说，他有自己的制片厂，要保持独立，不要按期付给他钱。他们又说要雇用他，每个星期付给他钱，或者答应把影片一次卖掉。沃尔特不同意，他必须拥有自己的卡通影片，但发行人说不干。

“我同意你的做法，”包维斯说，“你应该保持独立，我愿意帮助你。我需要推销电影声，而你的米老鼠也可以帮我推销。我可能帮助你赚到比大公司给你的还要多的钱。我替你把放映卡通片的权利卖到每一个州，并负担推销员和其他一切的费用，我先借给你摄制卡通影片的钱，而我只要1／10的毛利。”

手利沃尔特同意了。他和史塔林把《疯狂飞机》、《骑快马的高卓人》、《谷仓之舞》也配上了音，然后带着一份新合约和他从来没见过那么多的2500元回到了加州。

当洛衣看到合约条款中规定的包维斯要求在使用电影声装置的10年内要付给他26000元时，非常生气，和沃尔恃吵了起来。但沃尔特说：“那有什么关系？我需要用这些设备。”

包维斯把录音装备运到了赫伯龙制片厂，沃尔特就着手摄制米老鼠有声卡通片。这时，制片厂中的工作人员也增加了，但主要还是以乌比为主。等到沃尔特再去纽约的时候，米老鼠已经越来越受人们欢迎了。他在写给莉莉安的信中说：

斯屈德戏院对米老鼠极为重视，在大厅里放上了米老鼠的大剪纸像。米老鼠已经成为大家熟知的百老汇角色……所有的推销员都认为米老鼠是他们借以寻找主顾的法宝——我很感谢他们的称赞，我希望米老鼠形象会永久保持不衰。

米老鼠声誉日隆，但是沃尔特在高兴之余却有点疑虑。因为收入好固然可以把公司扩大、提高卡通的质量，但是会被迫一部接一部地拍摄短片，并且是以同一个主角。他已经有过爱丽丝和奥斯华的教训，知道搞久了就没有意思了。

在纽约的一次录音中，史塔林建议沃尔特按照葛里格的《矮人游行》的故事摄制一部不同的卡通，取名为《幕园宴会》。沃尔特回到制片厂之后，就和乌比研究出故事大纲，于是，骨骼架从坟墓里飘浮出来，跳出骨头甘伐舞。在这次的卡通制片方面，雷士·克拉克绘了一些，但大部分工作还是乌比做的。乌比坚持要绘他那部分的每一张图面，但是沃尔特认为应该把容易的部分交给其他人画，由此两个人发生了冲突。

沃尔特又到了纽约，他在1929年2月10日写给莉莉安的信上说：我相信《鬼舞》一定会轰动。大家部称赞乌比的画技，并拿他的这怪名字开玩笑。乌比的这怪名字也算一件法宝——人们都想多看它一眼。请代我告诉乌比，纽约的卡通画家都向他致敬，并且都知道我们是何等人物。

沃尔特计划用《骨骼架之舞》作为《胡闹交响乐队》片集的第一集来发行，但尔后的每一集都用不同的题目，并用不同的角色，以使他和他的工作人员尝试新题材和新技术。但是，当他把片子寄给包维斯，要他放给可能的买主看时，包维斯说：“他们不要，只要米老鼠。”沃尔特安排了一个早晨在洛杉矶戏院放演《骨骼架之舞》，他感到有少数观众很喜欢这部卡通，但经理却说：“不能发行，太悚然恐怖了。”沃尔特想尽办法使得著名的哥特戏院的老板米勒观看了这部影片。米勒很喜欢，就把《骨骼架之舞》安排在他的戏院上演。观众的反应太好了。这样，这部片集也受到广大观众的欢迎。

到1929年，观众对米老鼠的喜爱已达到狂热态度。电影观众的口头禅是：“什么！不演米老鼠？”这时候迪斯尼公司外表看起来很富裕了，但其实不然，因为沃尔特坚持要提高质量，以致每部卡通的成本高达5000元。沃尔特期望从包维斯那里得到的收入来支付支出，但几个星期过去了支票还没有汇来。为此洛衣跑了一趟纽约，但仍不得要领，只对沃尔特说：“那家伙是个骗子！”

沃尔特请了过去曾为墨西哥革命英雄维拉做顾问的更塞·雷辛当法律顾问，1930年1月，沃尔特、莉莉安和雷辛去纽约找包维斯谈判。开始沃尔特一个人去参加了谈判。包维斯说：“他只推销电影声，米老鼠的成功只不过是他的副产品，他对米老鼠影片并不重视；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极希望在一年合约后续约。沃尔特提出，要谈续约，必须要先清理旧帐。包维斯说他有把握叫他续约，接着他给沃尔特看一封包维斯在西海岸的亲信打来的电报，说乌比己和包维斯签了约，为他摄制新卡通片集，由他每个星期付给乌比300元。

沃尔特不相信与他一起辛苦创业的乌比也会背叛他。乌比也将他薪水的一部分投到沃尔特的公司，拥有公司的20%的股份。

“我不相信有这种事。”沃尔特说

“是真的，”包维斯说，“不过，如果不相信，你可以打个电话回去问问。”

但沃尔特当时气得全身发抖，无法去打电话。

“不要难过！”包维斯又说，“如果你答应和我签约，他还是在你那儿工作。”

沃尔特摇着头说：“如果他要投向你，我是不可能和他一起工作的。”

“这样吧，”包维斯说，“我知道你们缺钱，钱由我来负责。我付给你薪水，每个星期2500元。”但沃尔特不为所动。

沃尔特回到旅馆，通过电话证实乌比确实要离职。后来雷辛和乌比谈判，解除了乌比和迪斯尼的合约，并把他的1／5的股份折合成2920元给了他。（如果乌比保留公司的股份，按现在公司的财产推算，则高达7500元。）沃尔特研究了目前他的处境。到1930年元月，他已经交出了米老鼠第一部片集的12部，第二部片集的3部，和6部《胡闹交响乐队》。整个的成本是11万6500元，也就是每部5500元。虽然包维斯收了大数目的放演租金——几乎每部卡通17000无，但是等他扣除35%的租金，以及冲洗费、处理费、广告费、检查费、热照税、保险费、音乐版权税、录音费、冲洗版权税等等，给沃尔特的已是微乎其微了。

沃尔特和雷辛讨论了他们的下一步对策，决定要看包维斯的帐簿。但包维斯说：“你要看帐傅的话，必须先和我签约。”并且威胁沃尔特，如果不签约，就去法院告他。

打官司要花费时间和金钱，沃尔特两样都担负不起，于是跟洛衣商量，决定不与包维斯谈了。

沃尔特必须另找发行公司。这一次和以前不同了，每家大公司都热烈地欢迎他，但是因包维斯放出消息，说谁要和沃尔特签约就去告他，所以象米高梅公司等都不敢和沃尔特签约。

但哥伦比亚公司却不那么胆小。该公司的创立人是好胜的哈利。柯思，那时候他正踌躇满志，想成为大制片人。他以每部卡通7000元先付款和沃尔特订了约。更为重要的是他愿意提供2500元供沃尔特打官司。包维斯自认不敢，建议沃尔特付给他10万元，他就放手所制的21部卡通影片。沃尔特明知道包维斯这个骗子欠他更多的钱，但是为了获得控制影片的权利，只好认了。沃尔特向哥伦比亚公司借了5万元，结束了和包维斯的交道。1930年2月7日，沃尔特给洛衣发了电报：

与包维斯一刀两断。停止送片子给包维斯。暂时停止摄制米老鼠。集中摄制《交响乐队》以供哥伦比亚公司。

沃尔特回到加州，希望从此再也不用力金钱伤神，但还是不能如愿。因为这时尽管他的名声己很大，但他还是不断努力提高卡通的质量，这样一来就有两种情形发生：一种是，成本提高了，致使每出一部片子，债务就更高一点，沃尔特为此事伤心；另一种是，有些工作人员不能达到他要求的水准，沃尔特为此事沮丧。这种全心工作、一心求好的精神最后终于使他精神崩溃，晚上睡不着，开会的时候会突然忘记所讨论的事情。在医生的建议下，他和莉莉安做了第一次不属于业务范围的旅行，以求得到完全的休息。这次他想去实现他从法国回来时的愿望：沿密西西比河南航。但是当他们到达圣路易时，由于当时美国正陷入不景气，观光客船因客少而不通行，他们只好改乘火车去华盛顿。这是他们第二次到美国首都，在那里，他们参观了许多名胜，然后又坐火车南下到美国最南端的佛罗里达州的基韦斯市，坐船去古巴，在哈瓦那观光了一个星期。等到他们乘船沿西海岸的巴拿马运河回到洛杉矶时，沃尔特的精神已经完全恢复了。

此后，他一直按照医生的嘱咐，定期运动，每个星期到好莱坞运动俱乐部去两三次，打打拳或者游游泳。早晨5点半起来，去打9个洞的高尔夫球，下午提前下班，和莉莉安一同去骑马。